第一百七十五章 訓斥
,墨染江山
德昌十一年九月,禁海令的實施,大大減少了倭寇進入大墨朝給百姓造成的流失,但禁海令的實施,給沿海百姓及各種商業造成了困擾。
百姓們想要出海打漁卻受禁海令影響而不能出海,各種商業的貨物想要從海外進口卻因為禁海令遭到阻撓。
如今,幾月已去,大墨朝內還算安定,可國庫虧空從而造成許多建造上無法完成。
如,為德昌帝修建的陵寢就因國庫虧空造成陵寢修建不得已被迫停工;在德昌十一年因為一場走水造成庾司大損失后,想要重新修建庾司卻因銀子問題無法實施……
去年江萊災情迫不得已從各地府州縣調動的錢糧用於江萊賑災一事,後到了水稻收割之季,本以為可是大豐收的,卻不知因何原因,這些下了血本種出來的糧食卻大大減產。
朝廷的軍隊因為銀子問題,訓練士兵之時,許多訓練項目不得已而被停止。
整個大墨如今陷入了糧食不足,國庫銀子一直未能提上來,處於虧空之態。
「諸位,如今大墨銀子一直未能提上來,可有何解決吶?」左相蘇雲起一臉憂愁的看向了各位官員。
如今的左相蘇雲起,不知怎的,髮絲上的白髮多了不少。
面前站立的官員還是如同以前一副模樣,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選擇沉默未語,猶如稻草人一般站立在朝中。
知曉禮部尚書丁柳的銀子最多,主意也是最多的一個,左相蘇雲起選擇問向了他。
「丁尚書,你可有何看法吶?」蘇雲起問道。
聽著左相的一問,禮部尚書丁柳費勁了腦子,急忙道出口來:「左相,下官以為,如今德昌十二年三月,是時候該實行依據賦稅多少來決定地方官員是否繼續留任。」
此言一出,大都督杜安通站了出來,一臉不同意的面容看向了左相蘇雲起:「左相,不可!」
一聲不可,禮部尚書丁柳兩眼目光看向了大都督杜安通,話語上倒未有說些什麼,可從那雙眼睛中看得出來,禮部尚書丁柳十分生氣。
聽著大都督杜安通一言,左相蘇雲起好奇問來:「為何不可?杜都督.……可有何好的法子?」
左相一言,大都督杜安通猶豫了片刻,方才道來:「左相,這依據賦稅多少來決定地方官是否繼續留任的法子好是好,可這法子也有不好之處。一旦實行,受苦的多是百姓,這會引起百姓怨恨吶。請左相三思。」
杜安通一言,左相蘇雲起看向了一旁的右相楊有成:「楊相,你怎麼看吶?」
聽著恩公一話,右相楊有成一臉面孔看了過來,看著恩公蘇雲起不知所措的樣子,道來:「此事,杜都督言之有理。」
還未能右相楊有成說完,聽著右相的話,大都督杜安通心中有些美滋滋來,可等右相楊有成說完之時就立馬不再高興了。
「可眼下大墨朝各種稅難以收上來,僅有此法子方可解燃眉之急。」右相楊有成接著道。
還未等全部官員答應之聲,左
相蘇雲起便自己答應來:「好,那就如此,實行依據賦稅多少決定地方官是否留任,達不到者前往墨漳、南越擔任地方官,而在墨漳、南越擔任地方官的,若是收上來的稅不算少,可擔任除南越、墨漳兩省以外地方官員。」
左相蘇雲起的一語,作為最大支持者的戶部尚書岑文星、禮部尚書丁柳先道了起來:「左相英明。」
兩位尚書話語一出,作為左相蘇雲起支持者的官員一同道來:「左相英明。」
墨漳、南越兩省在墨朝的疆域中看來,此兩省經濟上、交通上等不如其他之省,正因如此,每次收上來的賦稅,在七省之中是落後的兩省。
朝廷也就因此來決定那些地方官是否繼續留任,若是收上來的稅達不到朝廷滿意,那個地方的官就要被迫前往墨漳、南越其中一省擔任地方官。
這在地方上呆得好了的官肯定不願意去地勢較差、生活也較差的地方擔任地方官,自會想法子來湊出高昂的銀子來交稅,保證自己得已在地方上繼續留任。
每次實行該措施,為難的不僅是地方官,還有在大墨朝生活的百姓們。
……
「瞧瞧!」
「我何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逆子!」
一聲訓斥之聲,在何家的祠堂中響起。
這兒祠堂正位於溪桐縣城西,而訓斥之人正是何家的大老爺,如今已經八十歲的高齡。
何家,在溪桐縣城中還算是有聲譽的。
與著城中的姜地主的錢財比起來,那相差甚遠,但何家的錢財在這溪桐縣城之中算是第二富的了。
每次縣衙門收稅,雖說何家是溪桐縣城中錢財最多的第二家,可這錢財卻收不上來多少,要說最管用的還是姜地主的銀子。
大雨嘩啦啦的下著,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著,何家的二少爺正被著祖父訓斥著。
二少爺,姓何,名宇鴻,一身不胖不瘦的身材,一張還算得上英俊的面孔,正跪在何家祠堂的列祖列宗牌位前,一臉不服氣的面孔。
看著這孩子,身為祖父的何家大老爺拿著手中緊握的拐杖朝二少爺何宇鴻揮打了過去,哭喊著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你!」
何家大老爺,姓何,名弘方。
只見他身穿了件春綠色冰梅紋加金錦長袍,腰間系著白淺橙戲童紋金帶,留著長若流水的白頭髮,白眉之下是生氣的眼睛,身軀肥胖。
瞧著自己爹情緒這麼大,身為兒子的他走了過來,拽著父親的手,勸了一聲:「爹,您莫生氣,莫生氣。」
這位,身穿著茶綠白地狩獵紋錦長袍的正是這個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的何宇鴻的父親何韓盛,一條藏青師蠻紋錦帶系在腰間,一頭暗紅色的長發,有雙深邃的朗目,當真是清新俊逸,差點看不出來是位做父親之人。
見著兒子來了,何家大老爺看向了自己的兒子,道了一聲「你來了。」
兒子何宇鴻點了點頭,看向
了自己父親,再看著跪在地的兒子,問了起來:「爹,他犯什麼錯了?」
越想越氣,越氣越不想說話,大老爺何弘方看向了跪在地的二孫子,道了一句:「你是自己說還是老夫幫你說?」
片刻后,瞧著二孫子何宇鴻不說話的樣子,身為祖父的何弘方一臉憂愁的面孔看向了兒子何韓盛:「他啊,觸碰了朝廷律例,將咱何家的錦緞欲要賣至海外,被官府發現,收了下來。你說.……這.……這.……」
「那他怎麼平安回來了?」老爺何韓盛問了來。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肯認錯的二孫子何宇鴻,大老爺何弘方嘆了口氣,眉毛緊皺,說了來:「前幾日,他讓他的下人子墨拿著錦緞悄悄欲要拿去賣至海外,被官府查到了,這交接貨物的人動作快,跑了,可那下人子墨被官府抓了,連同我何家的錦緞扣押了。」說著,大老爺看了一眼二孫子,再道來:「他倒是聰明,這般冒險的事,他讓下人去做,他自己呢看著被官府扣押了悄悄跑回來了。」
聽著父親的一語,作為何宇鴻的父親,身為何家的老爺,當然了,還有大老爺了,他僅僅是個老爺,大部分權利還在大老爺手中。
「爹,這犯了禁海令那可是要砍頭的啊,這.……到時恐怕何家的人都要遭殃啊。」父親何韓盛有些慌張了來。
「是啊。好在這官府還未知曉是我何家,只怕時間長了,到時查了出來,殃及我何家幾代的基業啊。」大老爺何弘方道。
這下,越想越氣,作為何宇鴻的父親,何韓盛冒著大雨走至祠堂院中,拾取了一根長木棍快速走來,氣得一棒朝著兒子何宇鴻揮去,大喊著:「你怎麼這麼不讓我們省心!那禁海令你是眼瞎還是耳聾啊?!你以為還是幾年前啊?!」
只見,那根濕噠噠的還有些粗壯的木棍被打得斷成了兩棍子。
想著何家上下幾十人口的性命,父親何韓盛忍不住的再次往著兒子何宇鴻背上一棍子抽去。
「要是官府查到是我何家的你乾的,到時我們所有人都要跟著你遭殃,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道完,父親何韓盛再次將那木棍揮打了過去。
看著打了這麼多棒,作為父親的還是心疼了起來,站在兒子何宇鴻一旁,責問來:「你為何沒有經過祖父,我還有你大哥的同意,就私自把這錦緞拿去賣?」
聽著方才祖父與父親的一語,二少爺何宇鴻此刻想認錯也晚了,畢竟事都發生了。
「爹,兒聽他們說,海外買錦緞的人多,這價格比咱大墨的價格高上好幾倍,就……」
「高好幾倍?」父親道了一句,看著兒子這般不懂事的模樣,責備了起來:「聽誰說的?你爹我怎麼沒聽說?高好幾倍的生意為什麼別人遇不上,你偏偏遇上了這麼個好事?」
「不想說你了,你自己在列祖列宗前好好反省!天黑了再回來!」道后,父親何韓盛看向了一旁的父親:「爹,咱們回去吧,想個法子,他留在這兒,好好反省。」
看著二孫子的模樣,祖父無奈的搖了下頭,同著兒子走了出去,撐著把傘往何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