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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草草結案

  「你們倆來說說,這糧食哪來的?」左都御史郭康問著。

  其實這案子不用審就已經有答案了,但昨日負責記錄口供、案件的官員不在,再者又未有百姓當場作證。

  照大墨規矩,辦案官員需得讓百姓在前候聽,以示防止官員職權濫用。

  左都御史郭康目光看向了那對夫婦。

  這對夫婦正是昨日左都御史郭康所詢問的夫婦。

  如今已經不再是第一次作答,這對夫婦好像也沒有昨日的那般慌張,應當是做好了各種接受刑罰的準備。

  「回官人,是草民同鄉親們在官道上截獲的。」男子道。

  「你們是用什麼手段截獲的?」左都御史郭康再問。

  一旁坐在官帽椅上的靈台縣知縣許永彬不知怎的,身子一直在冒著熱汗。

  「回官人,用箭。草民們雖不會耍槍弄棍,但這箭法還是.……是數一數二的。」婦女道。

  「你們為何要去截獲這運往金華府的賑災糧?」郭御史問著。

  還沒回答,這些跪在地上百姓的一個個的一個個目光看向了台上一旁坐立在官帽椅上的知縣許永彬。

  瞧著一個個眼神看來,許知縣心怦怦直跳,再加上左都御史郭康投來的眼神,許知縣心裡更加慌張了,外表之上卻還裝作一副淡定的樣子。

  看著這些跪在地的百姓,知縣許問彬吼了起來:「看本官做甚?!好好回答郭御史的問題!不得隱瞞!」

  此言一出,這些跪在地的百姓收回了目光,低著頭來。

  「你們為何要截獲這賑災糧?」左都御史郭康再問。

  這下,這些百姓還是將目光看向了知縣許永彬。

  瞧著眼神又看了過來,知縣許永彬氣得兩眼發直。

  看著知縣許永彬的面容,這些百姓急忙收回了眼神。

  坐立在官帽椅上的知縣許永彬這時心中慌張得一批,未知曉他們為什麼要看著自己,搞得像是自己指使他們似的。

  「說,為何截獲這賑災糧?」郭御史再問。

  這下,一膽子大一點的百姓說了來:「都是許知縣!當初,鄉親們沒有吃的,想要進城要口賑災粥吃,他非要說我們不是這靈台縣地界的百姓,硬是不給,我們只好……」

  一聽,郭御史兩眼目光看向了知縣許永彬。

  聽著這百姓的一話,再看著郭御史投來的目光,許知縣慌了起來,連忙站了起來:「郭御史,可沒有這回事啊。下官為任,一心為國為民,有災民本官定給他們口飯吃,絕無此象。莫要聽這些賤民胡言亂語,誣陷下官。」

  聽后,左都御史郭康揮了揮手,示意讓知縣許永彬坐下。

  「既然你們親口承認,這賑災糧是你們截獲的。此案,物證俱在。」道著,郭御史看向了一旁的知縣許永彬:「許知縣,既然物證俱在,他們也都親口承認了,本院看,這案子該了結了吧?」

  知縣許永彬點了點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百姓,再看向了郭御史:「全由您做主便是。」

  「好。」應了一聲,郭御史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百姓們,問了句:「你們可有異議?」

  頓時,沒人回答,依舊是沉默。

  「好,此賑災糧丟失一案,可以了結了。收穫糧食全部用於賑災金華府,收上來的銀子用於購買糧食一併用於賑災金華府。金華府自災情發生以來,百姓活活餓肚子,幾日前,本院曾去探視,城外城內所有樹木、牲畜吃得精光,百姓傷亡慘重,時只今日,金華府原本幾萬人變成幾十人。」

  「是因為你們的一己私慾,造成百姓傷亡慘重。你們之罪行,依據《大墨律》,斬!」

  「來人吶!」

  「在!」

  「將他們罪行記錄在冊,摁上手印,押往刑場!」

  「是!」

  瞧著這樣一位為民著想的官,公堂前看熱鬧的百姓們頓時拍手叫好!

  「磅!」

  一聲驚堂木響起。

  「退堂!」

  喊后,左都御史郭康起身來,往著后衙走去。

  剛走到後院之中,靈台縣知縣許永彬便跟了上來。

  「郭御史!」

  「郭御史!」

  「留步,留步。」

  幾聲話語聲后,左都御史郭康停下了腳步來,轉過身來,看向了匆匆趕來的知縣許永彬。

  「許知縣。」

  「有何要事嗎?」

  聽后,許知縣稍微組織了下語言,道了起來:「郭御史,下官確實有事。那個.……這個.……方才那百姓說的話,還望.……郭御史莫要放在心上啊。」

  聽著許知縣一言,郭御史微微一笑:「許知縣這說的是什麼話,你這樣的好官怎會做出那樣的事,他們是信口雌黃罷了。」

  郭御史這麼一說,方才還有些緊張的知縣許永彬突然間一臉笑容來,這心吶,也平靜了許多。

  「本官還要趕往刑場一趟。許知縣,可要一起?」

  「不了不了,下官還有公務纏身。再者,您辦案那是為國為民著想,哪會有什麼差錯嘛。」

  「好,那本官先去了。」

  「郭御史慢走。」

  看著郭御史離去的影子,不知怎的,原本很害怕左都御史的他現在似乎已經不在那麼怕了,就好像這郭御史像自己好友一般。

  天空今日特別晴朗,一個大太陽懸挂在正空之上,好似將天上的雲彩吸走了一般,留下湛藍的天空。

  陽光之下,靈台縣有些燥熱,風吹過來的次數也不多。

  刑場之上,十分乾燥。

  喜歡看熱鬧的百姓們又聚集於此,看著台上的犯人行刑。或許,在靈台縣的百姓們覺得快樂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吧。

  打個例子,要是突然某一天,你在大街上被挨了幾巴掌,而自己又不能還手,路過這刑場,瞧見刑場上的犯人正準備受刑,忽然就覺得這幾巴掌不算什麼了。

  此刻,左都御史郭康坐在刑場後邊的椅子上,一張長桌擺在前,周圍還有一兩個衙役保護著,頭頂上還有搭建的涼棚,幾根香插在小盆里,正燃燒著。

  瞧著香燃燒得差不多,太陽仍懸挂在正空之中,左都御史郭康從小盆里取出一塊斬牌來。

  跪在地上準備受刑的百姓們個個腦袋放在斬台之上,緊閉雙眼,害怕著,一旁的屠夫大粗腿、大脖子、大身材手裡緊握大砍刀搭在肩上,聽著命令。

  「時辰已到!開斬!」道完,郭御史將手中的那塊斬牌丟了出去。

  屠夫聽后,端起一旁裝有水的碗,使勁喝了一大口,吐在了大砍刀之上。

  水順著刀刃一滴滴滴落下來,還沒等全部滴落完,只見屠夫揮起大砍刀,猛的一使勁,將空氣砍成了兩半,后將腦袋從人體分離出來。

  瞧見,腦袋與著身子分離了,這些受刑百姓一下間沒有氣,沒有了生命。

  頓時,看著這血淋淋的場面,看熱鬧的百姓們突然停止了話語,好像心中在為這些死去的百姓祈禱著讓他們來世不再做壞事。

  案子結束了,左都御史郭康也是時候該回京城了。

  一到衙門,只見管家印興已經將馬車帶來了。

  「老爺。」叫了一聲,管家印興親手扶著老爺走上馬車。

  衙門口外,還有幾位送行的官員。

  瞧著老爺上了馬車,管家印興收好了木梯子,坐在了馬車上,拉起韁繩,「走」的一聲,這馬車行走了來。

  馬車緩緩駛去,這些送行的官員開始演戲了來。

  「郭御史慢走!」

  「慢走!」

  一聲聲假話從這幾個大小官員口中說了出來,見著馬車走遠之後,幾位大小官員方才走進了衙門裡。

  ……

  「老爺。」

  管家葉開暢知道消息后,匆匆跑進的府衙門之中,往著老爺丁魏昂的辦公之處而去。

  一瞧見是自己的管家,丁知府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來,站了起來,先是將門掩上,方才小聲翼翼的問了起來。

  「如何?」

  「老爺,案子審了,那些百姓被斬了。」

  管家話一出,讓丁知府有些不太敢相信:「那左都御史郭康走了?」

  「走了。」

  這下,丁知府自語了來:「這左都御史郭康,可真是辦案不利,他難道沒發現這些百姓之中沒有小孩?」

  「老爺,或者是他發現了,不想再查下去了呢。這俗話說得好,當官當官,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錢財嘛,這哪有官不愛財的,想必那左都御史郭康也是一樣,不想再費大週摺查案下去,這做做面子,直接領朝廷賞賜豈不更好。」

  管家的一語,丁知府微微一笑來:「看來,你這腦袋裡知曉的還不少。」說著,嘆了口氣來:「可惜了做線索的銀子與著部分糧食了。」

  「老爺,這不是還得到了些嘛,那些無妨,再者,損失的這才佔三成,咱們可還有七成。」

  「那些小孩和老人該處理了,莫要放走一人,否則日後查出點什麼,我們性命可不保。」

  「知道了,老爺。小的這就去辦。」

  道完,管家拉開門,往著關押這些孩童與老人的地方走去,一聲話語之下,這些還不未看清世界的孩童與著老人一下子永遠再也看不到了,也沒機會看了。

  連同最後看一眼家人的機會還停留在幾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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