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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銀子買命【一】

  「左相。」

  一聲喊聲,左丞相蘇雲起抬起頭來,眼睛看向了站立在前的刑部尚書郭興文。

  「左相,那孫家抄出來僅幾文錢,這抄與不抄有何區別嘛?」

  刑部尚書郭興文的臉上顯然有些失望。

  聽著刑部尚書郭興文這麼一說,左相蘇雲起坐不住了。

  他站了起來,走至刑部尚書郭興文前,問:「前不久,他家二兒子孫落霖不是開了個客棧嗎?怎麼會一點銀子都抄不出?」

  「下官的人已經仔仔細細摸索了幾遍,這尋來尋去就尋到了幾文錢。」

  道完,刑部尚書郭興文嘆了口氣。

  左相蘇雲起臉上也有些失望,這抄不出一點銀子,那這國庫就一日沒有增長上來的銀子。

  對此,蘇雲起有些不太相信這一事實,一臉疑問看向了刑部尚書郭興文。

  「這客棧還也抄了?」

  郭尚書點了點頭:「這客棧一文錢搜不出,比這臉都乾淨。」

  聽后,左丞相蘇雲起稍微想了想,在郭尚書前徘徊了幾步。

  片刻后,一時也找不到原因便問向了一旁正埋著頭處理著奏疏的右丞相楊有成。

  「右相,你說這一點銀子都沒有,他們是怎麼活過來的?」蘇雲起一臉不知。

  聽著恩公的問話,右丞相楊有成抬起頭來,看著刑部尚書郭興文同恩公蘇雲起投來的眼神,說起心中想法來。

  「這怎麼活過來的就未知了。」道了一語,右丞相楊有成目光看向了刑部尚書郭興文,問:「你刑部的人去抄家時,他們一家人可都在?」

  郭尚書一聽,看了一眼一旁的右相,接著看向了左相,如實回答來:「回左相,據下官的人稱,去抄家之時,不見他們的蹤影。」

  郭尚書一語,右丞相楊有成思慮了起來。

  還沒等楊有成說出話,左丞相蘇雲起便將心中的猜疑說了起來:「會不會他們一家在知道要抄家后提前一走了之了?」

  「有可能。」

  「昨日,孫志才就向吏部辭去了這官,估計辭官后就走了。」

  一聽楊有成的一語,蘇雲起看了一眼刑部尚書郭興文,急忙吩咐了丞相府的一位未入流的小官,他呢雖說是個官,但也是個沒有品級,平時也就幫兩位丞相傳話的人而已。

  「秦朗!」

  「小的在,左相儘管吩咐。」

  「去,傳喚幾大城門,出城者一一仔細檢查,發現孫府其中一人急忙攔下!」

  「是!」

  正在這小子正欲要去傳話之時,左相叫住了。

  「等下。」

  「左相可還有何吩咐?」

  「順便告知兵部尚書桂元緯,除延陽城外所有城池凡是進出者皆仔細查明身份,一旦發現孫志才等人迅速攔下,仔細搜查包袱。」

  「是。」

  看著左相蘇雲起沒有什麼話吩咐了,這秦朗方才走去。

  「左相,依下官看,這孫志才挺多也就今兒一早出的城,這會兒定走不遠。」刑部尚書道了一聲。

  「庾司那幾個官員的罪可定下來了?」左相蘇雲起十分關心著。

  郭尚書搖搖頭:「還未。」

  「儘快。左都御史郭康已經將此案了結了,就定個罪有必要等這麼久嗎?此事既然是戶部的事,叫岑文星協助你,儘快定罪,免得到時傳出那些個流言蜚語。」

  瞧著左相蘇雲起有些生氣的面孔,刑部尚書郭興文也連聲自責著:「是是是,都是下官不力,下官回去這就催促催促。」

  「那還不趕緊去。」

  「是是是。」

  「下官告退。」

  道后,刑部尚書郭興文行了個禮兒,身一轉,便走出了丞相府,往著刑部而去。

  一去,郭興文並未往著刑部去,而是往著刑部大牢而去。

  刑部尚書一來,刑部大牢中的獄卒猶如生龍活虎一般,認真的把守著。

  刑部尚書郭興文一走,遇見的獄卒皆打著招呼。

  而像郭尚書這樣的人並未有理會著他們,徑直的往著關押庾司官員的牢房而去。

  無非就是兩件事,一件觀看這些庾司官員情況如何,是否覺得減刑,另一件則是看看有沒有抱怨者、不思悔改者。

  一走到牢房邊,便瞧見一個個軟弱無力的眼神望著刑部尚書。

  兩個牢房,皆是相對著面兒,兩牢房中皆關押著庾司的人。

  見著如此,平時威嚴的刑部尚書郭興文突然一笑。

  看著這些已經對生沒有希望的官員,郭尚書安慰來:「放心,有本官在,死不了,死不了。」

  聽著郭尚書的一語,兩個牢房的庾司官員皆站立在門邊,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看著刑部尚書。

  「郭尚書,真的?」這些庾司官員異口同聲的手抓著鐵圍欄。

  郭尚書點了下頭,看著這幾個庾司官員,笑著道:「你們這是做好了上西天的準備了?」

  「郭尚書這是哪裡話,下官們誰不想活著啊,可.……畢竟犯了這錯,就算是皇上知曉了,那我們這些腦袋一樣落地。」一小官道。

  庾司白高遠半信半疑的湊上前去,臉貼著圍欄,道:「郭尚書,您真能保住下官們這腦袋?」

  「那當然,本官說話豈能有假。不過嘛……」

  見著刑部尚書郭興文突然不說了,幾位官員好奇來。

  「不過什麼?」庾司白高遠繼續道。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誠意了?」郭興文微微一笑。

  一聽這話,庾司白高遠很快理解了,笑著道:「那自然,只要郭尚書能夠保住下官腦袋,誠意准足。」

  一聽,郭興文樂得滿臉笑容:「好!誠意夠,本官定能保你腦袋,誠意不夠,那本官也就無能為力咯。」

  「是,是。」應著后,白高遠擔心自己腦袋不保,急忙再次說起話來:「郭尚書。」

  「何事?」

  白高遠招了招手,大概就是示意著讓郭尚書湊近些。

  郭尚書毫無害怕的湊了過去。

  隨後,白高遠便在郭尚書耳邊悄悄說起話來。

  聽后,只見刑部尚書更高興了幾分:「好,等明日定能保你出去。」

  白高遠突然間笑容滿面,歡喜得幾顆殘缺的牙齒露了出來。

  一旁的庾司官員瞧著白高遠這般笑容,頓時也起了心思。

  「郭尚書,保我腦袋吧,出去后定好好孝敬您。」

  「是啊,郭尚書,保我這腦袋吧。」

  一時間,兩個關押庾司官員的牢房中傳來了一聲聲保腦袋之聲,嘈雜之聲把獄卒吸引了過來。

  「幹什麼呢!」

  「反了你們了?!」

  獄卒的話一說完,兩顆眼珠子方才瞧見是刑部尚書,立馬變得弱小來:「郭尚書。」

  郭興文眼神看了這獄卒一眼,瞧著如此盡職的獄卒,自己心中有些欣賞:「行了,你下去吧,這兒沒什麼問題。」

  「是。」

  在這獄卒走後,郭興文方才將眼神看向了那些庾司的官員。

  「好了,好了。放心,只要啊,誠意后,這腦袋不會搬家滴。」

  「謝尚書!」

  「謝尚書。」

  一個個吶都跪在了地上,連磕著頭,道謝著。

  「各位,請起請起。」

  瞧著一個個起來后,郭尚書再道了一聲:「只要誠意夠,那本官吶就能保你們腦袋。」道后,瞧著周圍了一下,再道了聲:「好了,本官還有公務,不久留了。」

  說完,刑部尚書郭興文抬起手來,揮了一下,轉個身,便離去了。

  瞧著刑部尚書郭興文走遠了,這些扒拉在圍欄上的庾司官員方才離開,往後走了幾步,盤坐了下來。

  「就算腦袋能保,這官可丟嘍。」一小官嘆著氣道。

  一聽,幾位小官一同嘆著氣。

  片刻后,一理性的小官說起心中想法來:「只要能保住這腦袋,還有什麼事比這重要?官沒了可以再爭取,銀子沒了可以再掙,腦袋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聽著這官的一語,一旁聽見的幾位小官點點頭來:「確是如此。」

  有了這小官的這麼一說,這些官突然也想開了些,紛紛湊了上去,眼神看向了盤腿坐著正在閉目養神的庾司白高遠,問起話來。

  「白庾司,方才郭尚書說看誠意夠不夠,怎麼看啊?」道完,這小官看了看一旁的幾位小官。

  「是啊,這誠意怎麼給他看?」

  頓時,一個個小官皆在尋求如何展現出誠意的法子。

  庾司白高遠還是一個模樣,儘管有人問,他還是那副閉著眼睛、盤腿而坐、一臉淡定的模樣。

  只見,白高遠右手微微伸上前,拇指與食指交錯在一起,磨了磨。

  見著庾司白高遠的手勢,聰明點的小官已經明白了,只有不聰明的仍還在詢問著是何原因。

  今日,對於這被關押在牢房裡的庾司來說是個最提心弔膽的一日。

  只因他們知曉,這罪不會拖延太久,頂多也就明天定了。

  家中還有著值錢物件的小官倒也沒多慌,慌的是那些家中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一家人還靠自己養活的官員。

  誰也不知曉明日是如何定罪,是掉腦袋還是充軍還是又掉腦袋家中又被抄。

  傍晚,刑部尚書郭興文邀約著戶部尚書在一家客棧的上好房裡喝了起來。

  「郭尚書,有何事你啊就儘管說吧,莫要繞這關子。」

  戶部尚書道了一聲,眼神看向了刑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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