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刺殺案【五】
看著自己的奴婢夏山被帶走了,大少爺國舅爺酒似乎醒了一般。
此刻的大少爺蘇潤宸兩眼突然濕潤了起來。
天似乎黑了,但似乎又未黑。
大少爺蘇潤宸瞧著奴婢夏山離去后,心如死灰一般,坐立在這把椅子上,兩眼看著木桌子上的酒壺,一動不動。
「國舅爺,這天色不早了。要不,您回去吧?」客棧的小二開始催了。
聞見聲后,國舅爺蘇潤宸抬起沉重且煩悶的頭來,一雙疲勞之眼看向了眼前的一身樸素與著自己奴婢夏山一般的衣服,突然間不知該說何話來。
小二瞧著國舅爺蘇潤宸如此眼神看著自己,突然喊了起來:「國舅爺?」
國舅爺蘇潤宸方才回過神來,看著與夏山很相似的小二。
「何事?」國舅爺蘇潤宸冷冷著道。
「國舅爺,天色不早了,您該回去了。」小二再次勸著。
蘇潤宸頭慢慢轉動來,看向一旁屏風外的天色,方才站了起來。
正準備掏掏銀子付酒錢之時,小二笑眯眯的說是話來:「國舅爺,這銀子已經有人付過了。」
小二的一說,國舅爺蘇潤宸方才停止摸索銀子,往著客棧外走去,往著家中而走去。
……
「你可算回來了,知不知道,你嚇死為娘了。」
剛回到蘇府前,著急的蘇府正夫人范氏匆匆跑了過來。
瞧著娘如此面孔,蘇潤宸心中既是心疼又是無情。
「回來了,兒還巴不得不回來了。」大少爺蘇潤宸一語說了過去,直接往著睡房而走去。
看著大長子蘇潤宸如此,身為親母的范氏心裡有些急躁來:「誒!怎麼跟娘說話的?!」
還未聽到兒子蘇潤宸的一聲回話,就已經瞧見蘇潤宸已經往著睡房而走去了。
瞧著大少爺如此,正夫人范氏一旁的婢女說了話來:「夫人,大少爺今兒是怎麼了?」
正夫人范氏搖了搖頭,目光朝著距離自己不遠的長子蘇潤宸睡房而看去:「不知」過了會兒,范夫人方才想到了什麼:「這夏山怎麼沒跟大少爺一塊回來?」
正夫人范氏一旁的婢女回想了起來:「還真是。以往夏山都是跟著大少爺一塊回來,今兒似乎還真不一樣。」
婢女的一說,正夫人范氏忽然醒悟了過來,如同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遭了,遭了,定是出什麼事了。」正夫人范氏揪著心自語道。
說完,還未等一旁的婢女說一句安慰之話語,正夫人范氏便匆匆往著老爺蘇雲起的書房而往。
以往,忙碌完朝廷要事,老爺蘇雲起回到府中便是呆在書房之中,只有當遇到任何必要之事方才出這書房。
「老爺!老爺!」
來到老爺蘇雲起的睡房,正夫人范氏便已經匆匆敲起了門來。
聽著敲門聲一陣一陣的,不耐煩的蘇雲起急忙走到門邊,開起了門來。
然,剛一開門,還未等正夫人說一句話語,老爺蘇雲起便是一頓痛罵:「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老爺!老爺!我有大事要問,有大事要問!」正夫人范氏連喘著氣道。
看著夫人如此急躁模樣,老爺蘇雲起不慌不忙的問了起來:「何事?有話快說,老夫還有要事要忙。」
看著老爺如此話語聲,正夫人范氏急忙開口問了起來:「老爺。潤宸.……潤宸他怎麼了?剛回來就一肚子脾氣。」
「這,你為何不去問問你那好兒子吶?」老爺怒道。
「老爺,您知曉,潤宸這孩子脾氣倔強,這.……這.……這」
「有何事你問他!真不知曉,你們是如何教的!」說完,老爺蘇雲起一肚子脾氣便把這書房的門給關上了。
瞧著老爺如此模樣,正夫人范氏一旁婢女安慰了起來:「夫人,要不算了吧。我們回去,回去吧。」
看著已經關閉了的房門,正夫人范氏眼中流出了淚水,滴落至了兩頰。
「夫人,我們走吧。」一旁的婢女再次勸起來。
正夫人范氏聽后,只好起身來,望了一眼這書房的門。
好面子的她,用手絹擦了擦眼淚,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婢女,道:「去潤宸那裡。」
「誒。」
二人往著蘇潤宸的睡房而去,而潤宸的睡房門同樣是緊閉。
「大少爺!開開門,夫人有話與您說。」婢女喊道。
許久,大少爺蘇潤宸的睡房之中並未傳來一句回聲。
「再喊聲。」一旁的正夫人范氏有些著急。
「大少爺!您開開門!」婢女的話再喊了起來。
這下,這門方才開了起來,一身柔弱的大少爺蘇潤宸靠在門邊,無精打採的問了起來:「何事?」
還未回答著兒子的話語,正夫人范氏如同官府一般,直接衝進去,找一把椅子坐了起來。
「今兒,那些官找你何事?」正夫人范氏問道。
聽著親娘的問話,蘇潤宸拉著一副嘴臉,站立在前,犟著道:「沒何事!」
「潤宸,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著娘犟著。難道非要鬧到不可開交嗎?」正夫人范氏有些氣了。
「娘,兒說了,不是何大事。」大少爺蘇潤宸還想瞞著。
「蘇潤宸!」范夫人站了起來,看著潤宸如此脾氣,說了一通:「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瞞到什麼時候?從小,你這脾氣就是如此,如今還是如此。你知不知曉,犟著脾氣會害人的,遲早會把你害死的!」
看著大兒子蘇潤宸還是未說,正夫人范氏繼續說來:「夏山.……哪去了?」
這下,原本很是倔強的大少爺蘇潤宸直接跪了下來。
「娘,兒知錯了,夏山都是兒害的。娘求您了,您與爹說聲,讓爹通融通融,放了夏山吧。」蘇潤宸一臉擔憂。
聽著潤宸這麼一說,范夫人心中嚇了一跳,慌張的坐在了椅子上,心撲通撲通的不停跳動著。
「娘,兒求您了。救救夏山,他可是兒幼時最要好的夥伴吶。」蘇潤宸兩眼通紅。
看著潤宸如此模樣,正夫人范氏嘆了口氣:「我知曉,夏山是跟你一塊玩大的。可你不與娘說說具體發生了何事,娘如何勸你爹?」
這下,大少爺蘇潤宸只好將實情說了出來:「娘,兒一心想取柳姑娘。可那駙馬仗勢欺人,那日非要弄什麼賦詩會,讓兒當場丟人。兒實在忍不過,就派人把他給殺了。」
「殺了?你殺了駙馬?!」正夫人范氏有些不信著道。
蘇潤宸點了點頭,什麼話語未想再說。
看著潤宸如此,正夫人范氏很是生氣,手拍向了潤宸的背:「你啊!叫為娘說你點什麼好!」
「駙馬是當年弘道帝親自選配給公主的,如今你把駙馬殺了,要是百姓知曉是你乾的,你可知蘇府會帶來多大影響,你爹帶來多大影響?!」
娘的一說,讓大少爺蘇潤宸再次難過了起來,可想著駙馬當日所做之事,蘇潤宸認為算是解了氣。
「此事,你還是去問你爹。為娘沒法幫你。」正夫人范氏怒著道。
說完,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正一頭苦惱的兒子蘇潤宸:「此事,你一人挖的坑,由你一人填。莫要勞煩你爹,否則他又說為娘對你過於溺愛。」
說后,正夫人范氏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奴婢,道:「回房。」
看著娘走後,大少爺蘇潤宸方才站立起來,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桌的書籍,憤怒的推下,許多書籍及筆墨紙硯齊飛而下。
此時的蘇潤宸心中仍然在想:若不是爹娘阻攔自己的事,或許柳姑娘已經迎娶進門,後面刺殺駙馬這種事也不會再發生。
回到睡房后,正夫人范氏坐在梳妝台前,自言自語來:
「你說這日子怎這麼難過呢?這蘇府上下,人多口雜,這日子何時才結束吶。」
「夫人,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一旁的奴婢微微笑著道。
不知到了何時,正夫人范氏睡房的燈光方才熄滅下來。
……
刑部大牢內,一男子正被著刑部衙役用著鞭子打。
隨著一鞭一鞭的挨打,叫喊聲在刑房中叫喊出來,傳遍了整個牢房中。
「夏山,本官知曉,為了國舅爺的名譽,你甘願承擔此責任。本官很是讚賞你,可這一連必殺兩人,一人還是駙馬,此等責任,這你未必受得起吶。」刑部右侍郎丁甘一臉笑眯眯著道。
夏山一身傷痕纍纍,滿是精疲力盡,連說話聲也是有些微弱:「官人,求求您。莫要追責國舅爺,小的願意承擔,即便是死。」
聽著夏山的話語,刑部右侍郎丁甘哈哈大笑:「好!好一個忠誠之人!放心!國舅爺,朝廷自然不敢如何,可你不一樣。駙馬乃弘道年間時先帝所賜的婚,又因當年公主僅一人,因此先帝對她很是愛護,先帝駕崩之時還不忘囑咐駙馬照顧好公主。至於剩下的,就不必本官多說了吧?」
「官人,小的知曉,知曉。所有罪,小的全擔當。」
「好。你算是個懂事之人。」說完,刑部右侍郎丁甘轉了身子,揮揮手:「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