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掌 壟斷
「其實我覺得你定五毛錢一斤也可以收得到，畢竟這東西也不要成本。」
黃俊傑對程旭的定價稍微有些不解。
「定一塊我們的利潤空間也是相當大的，能讓他們稍微多賺點就多賺點吧，這大夏天的，那些老人也不容易。」
他也是耐心的解釋道。
黃俊傑聽著他的話，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隨即他又揚起了眉毛說：
「那要不再加點？也不差這一塊兩塊的。」
程旭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這個提議，但不是因為會增加成本。
「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點，這個定價其實就和你給清潔工開工資一樣。」
「啊？這和開工資有什麼關係？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比如說，你人傻錢多，同時覺得公司里的清潔工不容易，想漲點工資，從2500加到3000，這沒問題，但你再往上加就是好心辦了壞事了。」
「怎麼講？」
「如果你特別愛撒幣。」
「你才撒幣！」
「你把清潔工的工資漲到5000，那麼高於市場行情的工資必然會吸引到更年輕更具競爭力的群體來競聘，到時候那些年紀大的清潔工可能連工作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完程旭舉的這個例子，黃俊傑也是豁然開朗。
「有道理啊，旭哥，如果我們定價過高的話，很容易吸引到那些有組織的二道販子，那這些老人肯定競爭不過他們。」
程旭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金錢就是第一驅動力，那些接到程旭電話的拾荒者，紛紛發動起了身邊的有生力量。
不管是垃圾桶，還是自己家，領居家，能弄到廢舊電池的地方都被他們找個了遍。
僅僅過了一天，上門來找程旭賣電池的人就擠滿了他的小院子。
「大家不著急啊，今天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一個一個來稱重。」
程旭在自己的稱上放了個大盆，來賣電池的人都要把電池倒在盆子里稱。
幹這一行這麼久，有些小伎倆不得不防，鬼知道他們的口袋裡有沒有放點別的東西壓秤。
「乖乖，這也太多了吧，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電池。」
黃俊傑看著一堆又一堆的電池感嘆道。
「剛開始是這樣的，後面就少很多了，這些電池應該大多數都是存貨。」
一整天下來，院子里的廢舊電池堆成了一個小山，程旭也花出去兩千來塊錢。
至於這些電池的收益，程旭也大概算過。
如今大家普遍使用的一次性乾電池都是鋅錳電池。
裡面的主要成分就是鋅、二氧化錳、氯化鋅等，他也上網查詢了這些東西的行情。
金屬鋅最貴，均價在28000每噸，再就是高純度的二氧化錳，也得要17000每噸左右，氯化鋅稍微少點，但也有10000每噸。
還有個東西得單獨提一提，就是電池裡面危害最大的物質，水銀。
這東西雖然含量少，但毒害大，價格也貴，這些東西裡面只有它是和石油一樣按桶賣的，一桶35kg能賣到600刀，換算過來差不多60元一斤。
總之，這兩千多塊錢收來的廢電池，經過程旭分解后大概能翻個七八倍沒問題。
天色暗了下來，兩個人也累得不行了，干這個可實在是不輕鬆。
但他們倆臉上都還是洋溢著笑容，首次為自己的事業而奮鬥，這感覺可比給別人打工強多了。
「走，吃頓好的去！」
儘管還沒掙到錢呢，但該犒勞的還是不能虧待了自己。
黃俊傑倒是也沒選啥大館子，兩人選了個鎮上的炒菜館就吃上了。
這家店生意非常好，這都七八點了還是有不少人在這裡吃著，從外表上看得出來大多數都是這附近的農民工。
「菜上齊了，你們吃好喝好。」
程旭其實特別喜歡吃這種蒼蠅館子裡面的米飯，雖然米的質量不是很好，但他每次都能吃很多飯。
點了幾個炒菜，都是重油重鹽，畢竟來這吃飯的人大多數都是干體力活的，就需要這個。
「為我們的事業成功碰一下子。」
兩人一人一瓶玻璃罐裝的汽水，在這夏天喝的格外暢快。
吃完飯回來，天已經徹底黑了，程旭也沒急著把這批電池處理了。
畢竟大晚上的說有人來把這些貨運走了實在是不那麼合乎常理。
今天下午王秋蘭也來電話了，問程旭什麼時候有空來接貨，他也是把時間定在了明天下午。
現在需要考慮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了，那就是這些分解出來的東西該賣到哪去？
「算了，改天有空去找一下鄭叔叔，他路子廣。」
另一邊，張英也對消失了一天晚上才回來的兒子相當好奇，畢竟這都一整天沒打遊戲了，看他衣服灰撲撲的樣子也不像去網吧了。
但她也沒問，兒子都這麼大了，該有些自己的自由。
當媽的沒問，當兒子的倒是先忍不住了，第一次開始創業，黃俊傑有些憋不住自己的分享欲。
「媽，你不問問我今天幹嘛去了？」
「你想說就說，我可不稀罕關心。」
張英按著遙控器，眼睛也沒看他這邊來，裝作一副漫不盡心的樣子。
「我要開始和程旭創業了，今天就是第一天。」
忍了幾秒，他還是沒沉住氣。
正假裝看著電視的張英這下也忍不住轉過了頭問道：
「程旭不是正上大學嗎？怎麼還和你創起業了。」
自己的兒子隨便胡鬧沒事，耽誤了人家程旭的學業可就不好了。
「媽，是這樣的.……」
黃俊傑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她講了一遍。
「總之，我也不反對，但你們掙不掙錢無所謂，可不能搞壞了身體。」
「知道了，媽，錢乃身外之物，這點我還是懂的。」
「還有，也不能為了掙錢干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啊！」
收廢品這行業，張英也給不了太多經驗，但該強調的事情還是要說的。
黃志剛從KTV忙完回來的時候，黃俊傑已經沉沉睡下了。
聽著兒子的房間沒有了往常打遊戲的動靜，他倒還有些詫異。
「兒子這是怎麼了？今天睡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