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雷鳥
黑暗在咆哮。
伊森站在一處開闊的平原上,身旁就是一處好像被大地擠壓一般出現的大裂縫。
只有依稀可見的光亮從天上的星星傳遞下來,伊森勉強的分辨著周遭的情形。突然星星不斷的從夜空中墜落下來,每一顆星星都落在紅色的土地上。
就這樣一顆又一顆,連綿不斷。終於當最後一顆星星也墜落在大地上的時候,伊森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黑暗了。
伊森陷入到無盡的恐懼中,他無物可見,伸手抓去,抓到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就在他快要滑落到無盡的黑暗中的時候,伊森突然想來了不久前吶喊的少女。
「不管什麼,都放馬過來吧!」聽上去是多麼的無畏,又是多麼的讓人羨慕呀。明明自己才是這屆冬青隊伍的學長,明明應該是自己來承擔的事情。明明應該由自己保護好學弟學妹,不管是精神上的鼓勵,還是物理上的戰鬥,都應該是自己挺身而出才對。
怎麼可以讓學弟學妹保護呢?你真丟人呀,伊森!難道你要一直這麼丟人下去嗎?
伊森在心中不斷的問著自己。
突然這個一直以陽光大哥哥形象示人的男孩猙獰的咆哮道:「我知道的,你在的!出來!我知道的!出來!」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和堅定的信念。
突然,一道奪目的閃電劃過夜空,剎那間照亮了這塊土地,從地平線的這一端到那一端,漫天流動著電光。
伊森突然發現身旁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看著眼前的山峰,「這就是你的考驗嗎?我接受了!」伊森大聲的呼喊道,然後開始了自己的攀爬。
伊森先是開始攀爬距離最近的一塊岩石。岩石是陳年的象牙色。他攀爬到一塊突出的,可以用手抓住的地方,感到它居然刺痛了他。
這是骨頭!伊森突然想到,這不是岩石。這是古老的風乾的骨頭。
但是此刻的伊森沒有別的選擇,或者說是其他的選擇早就被他所拋棄了。就在那個少女呼喊,少年戰鬥的早晨。
伊森繼續攀爬,不斷向上。他的手很痛。骨頭在他的腳下砰砰爆響,炸裂成許多碎片,割傷雙腳,疼痛不止。猛烈的風呼嘯著,拉扯著他。他將身體壓低,緊緊貼在峰壁上,繼續向著頂端爬去。
高塔是由骨頭搭建而成的,伊森不止一次的意識到這個事實。每塊骨頭都是風乾的,像個圓球。有那麼一陣子,他想象著他們是古老的黃色貝殼,或是某種巨鳥的蛋。但是,在另一道閃電的光亮中,他發現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地方:上面有空曠的眼窩,展露著冷冽的寒意。
不知何處傳來鳥叫聲。雨水拍打在伊森的臉上。
他距離地面有幾百米,緊貼著骷髏塔的側面在向上爬行,閃電從環繞高塔飛行的大鳥翅膀下的陰影中噴涌而出——那是巨大的、金色的大鳥。在鳥的脖子上有著白色的環狀羽毛。它是巨大的,也是優雅和威嚴的。每次拍打翅膀,都在夜空中爆裂出轟鳴的雷聲。
它環繞著塔尖盤旋。
伊森仔細的大量著巨鳥,感覺張開雙翼之後,大鳥的兩翼之間的幅度大約有十五到二十米寬。
這時,大鳥好像發現了伊森一般。突然離開了它的滑翔軌道,向他俯衝而來,金色的閃電在它的翅膀下噼啪作響。伊森趕忙把身體擠進骷髏堆中間的一條縫隙里,無數空洞的眼窩瞪著他,參差交錯的一排排牙齒沖著他微笑。
可是伊森無所無懼,當大鳥疾馳而過之後,伊森又開始繼續向上攀爬,奮力穿越骷髏頭骨堆成的高山,骷髏尖銳的邊緣割傷他的肌膚,讓他厭惡,恐懼,心中充滿敬畏,但是少年還是努力的向上攀爬。
這時,疾馳而過的大鳥突然盤旋一個弧度之後再度沖向伊森。它的那雙看上去比伊森整個人都要大上許多的爪子徑直的朝著少年抓去。
這一次,伊森沒有躲避。少年的眼神中迸射著未曾有過的堅定,少年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中帶著幾縷電光閃過。
在爪子就要抓住少年的時候,少年的身形猛地一個閃爍就出現在了大鳥的背上。少年死死的抓住鳥背上的羽毛。大鳥猛地發出一聲巨大的鳴叫,開始在空中不斷的上下翻飛,試圖把背上的伊森甩下去。但是伊森牢牢的抓住羽毛,怎麼都不肯鬆手。
而大鳥眼看著怎麼都甩不下背上的伊森,突然一個掉頭,就筆直的加速沖向了高塔,一聲巨大的衝擊聲傳來。大鳥帶著一股濃濃的煙塵墜落下去,而伊森則在一處斷崖處顯現出了身影。
望著那不斷墜落的身影,伊森面露堅毅的繼續向上攀爬。
伊森甚至覺得這裡肯定有一千個骷髏頭,甚至有一百萬個!最後他終於登上了尖塔的巔峰。
這時,大鳥又重新飛回到了天空之上,但是這一次它沒有再對伊森發動攻擊,而是環繞著伊森緩慢的盤旋著,翅膀的每一個細微顫動,都會發出奪目的電光,也照亮了這片黑暗的土地。
就在這時,伊森聽到了一個聲音在他的心裡想起,那是屬於大鳥的聲音。
聲音在心中告訴他,他認可了伊森,會和他簽訂契約,會陪伴他的成長,也告知了伊森它的力量,告訴了伊森屬於它的名字。
此刻已經精疲力盡,有些支撐不住的伊森終於露出了興奮笑容。
「我成功了!」他默默的在心中想到。
就在這時,骷髏塔突然開始搖晃起來,應該是之前大鳥的衝擊導致尖塔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了。
一陣雷電轟鳴中,骷髏塔終於好像不堪重負般的開始崩塌。伊森也開始墜落,從骷髏塔的頂端。
這是,大鳥猛地向他俯衝而來,它的眼中迸射出金色的閃電。
而伊森在墜落的過程中望著朝向自己而來的大鳥,也緩緩的呼喚出了屬於自己的契約異獸的名字「雷鳥!」
呼喊中滿滿的都是成功的喜悅還有那變得更加堅定的決心。
我一定會成功的!今年的冬青學院一定能夠站在大都會的舞台上。
這是我答應好查德.穆里根學長的,我一定會完成約定的!
學長,好好看著吧!
我!伊森!一定會帶領冬青走到你當年期望的舞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