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最後的考試
可能每個人的初衷不一樣，但是集訓隊伍中的每個人確實在努力的訓練，期待著能夠通過最終的考核，得到自己心儀的契約異獸。
在學員們都不在場的角落，只有青岡教練和明理領隊在一起好像在商量著什麼。
「我還是覺得這個考核對於這些孩子們來說太難了，他們怎麼可能擊敗您呢，青岡教練。而這隻會讓這些孩子認為你之前是在故意欺騙他們的。」明理大姐姐擔憂的朝著青岡教練說道，
「本來我是想通過這次集訓讓這些孩子掌握擬獸的第一階段，從而讓這屆冬青學院的戰力能夠得到顯著的提升。但確實是我想當然了，這些孩子們雖然都很努力，但是很明顯，他們還差一個契機。而我要做的就是幫助他們找到這個契機。而你要做的就是全力的支持我，明理領隊。」
望著眼前氣勢逼人，不動如山的男人，明理大姐姐終於還是勉為其難的點頭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就要進行最後的考核了。期待著我們的孩子能給我們一個驚喜，也相信他們一定能夠超越自己的。」
「一定的！也辛苦教練您的指導了。」
「分內之事，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的，教練，晚安。」
「嗯。」
當清晨的光芒又一次照射下來的時候，好像和往常一模一樣，又好像有一些不同。
今天的少年少女們沒有進行日常的晨跑，而是都集合在對戰場上，等待迎接他們的教練，也等待迎接著最終的考核。
對於隊伍中的大多數人來說，最終考核，將意味著他們當中誰能留下，誰又是主力，誰是替補，誰能夠獲得承諾中的契約異獸。
雖然在集訓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大家表面上都相處的不錯，但是都是這個年紀的少年，只要不是差距到大根本望不到盡頭的話，誰又肯服氣誰呢。
除了公認的伊森肯定能成為正式成員之外，其餘的九個人誰敢說自己就一定能夠讓其他人心服口服呢。歐，除了一個藏得很好的變態少年。
所以說在眾人看來，最終的決定權還是由青岡教練決定的，而影響青岡教練最終選擇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今天的最終考核了。
微風輕輕的拂過臉龐，卻好像走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終於，在萬眾的期待之下，青岡教練邁著往常一般穩重的步伐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靜靜的打量了眾人幾眼之後開口了：「相信你們都知道，今天是最後的考核，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教練。」
「納婭一定會通過的！」
「沒問題的！」
「好了！」
聽著眾人的回答，青岡教練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明理大姐姐緩緩的退到了對戰場的範圍外。
「好了，接下來你們聽好了。最終考核就是你們在五分鐘的時間內活下來。」
「阿嘞？活下來？有誰要殺納婭嗎？」
「開玩笑的吧。」
「青岡教練是在活躍氣氛吧。」
看著面前的少年們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青岡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大家都能看到一個肉眼可見的氣勢正從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不斷的向外涌動。
不同於第一次演示時候的波動，在眾人的眼裡，此時的青岡就好像是一隻露出獠牙的猛獸一般，而且讓李凡暗暗心驚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所散發的殺意和纏繞周身的淡淡血氣，都讓少年確認了一件事，眼前的男人沒有開玩笑。
「你們沒有聽錯，最後的考核就是在我的手上存活五分鐘。但是我也要提前告訴你們，不要有僥倖的心理，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要做好覺悟再參加。」
聽到眼前男人的言語，感受著男人身上那越來越嚇人的氣勢和波動，便是李凡都暗暗感到心驚，而集訓的隊員一下子全都慌了。幾個女孩子明顯都被嚇到了的樣子。
便是一向神經大條的元氣少女此時都被氣勢驚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卓婭更是死死的攥緊了拳頭，李凡都能看到指甲深深的插進肉里，而少女彷彿不自知一樣。
「喂喂喂，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呀。你身為帶隊的教練，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學生下手啊？你知道本大爺是誰嗎？你信不信我馬上讓我爺爺投訴你呀。」只見赫因.澤曼恩儼然是被嚇到之後有些胡言亂語了。
不過在聽到小團體成員的核心人物發言之後，另外的兩人也趁機應和道，
「就是就是，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呀。我來這裡是為了參加對戰賽的，而不是為了參加什麼生存遊戲的。」
「沒錯沒錯，開什麼玩笑，我們怎麼可能能在教練的手上存活五分鐘呀。就像之前在教室的一拳一樣，誰能擋得住呀，殺我們還不是隨便殺呀。不會是教練拿不出答應我們的契約異獸，所以故意在考核的時候難為我們吧。」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什麼樣的人都有。有光明的一側的，就必定會有陰暗的一面。
看著眼前的少年們言語上的不服，但是青岡還是深深的看透了他們內心的膽怯。
「我再說最後一次，最後考核的內容就是在我的全力出手下存活五分鐘。一旦參加的話還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所以請你們抱著必死的信念來參加最後的考核。當然如果你們現在選擇退出的話還來得及，只要你們自願放棄這次對戰賽的資格，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也不用參加最後的考核了。」
望著面前驚疑不定的少年們，青岡知道自己必須要打消大家心底最後的僥倖了。
天好像突然暗了下來一樣，眼前站著好像不再是之前集訓時候指導大家的青岡教練了，或者說他不再是大家印象中的青岡教練了。此時他是一座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山朝你壓過來一樣，你根本無從逃避，但是你也知道你根本無從抵抗，只能被他碾壓成粉末。
又像是一隻下山的餓虎，它死死的盯著你，您感覺自己的面前的空氣好像都被稀薄了一樣，身體在本能的渴望呼吸更多的氧氣，但是望著眼前盯著你的它，你又害怕呼吸的聲音大了會讓它立刻就撲向你一樣。
就是這樣的絕望，這樣的無助。青岡望著成員們的身影和他們的反應，不禁有些失望。如果就是這樣的水平的話，那也沒必要去參加什麼對戰賽了，我的學生如果不能參加大都會的話，那就乾脆連萊斯米特對戰賽也棄權算了。青岡在心裡儼然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當他看到有一個少年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置於兩名少女的身前的時候，青岡知道這個隊伍裡面還有自己未曾挖掘出來的驚喜。他要再加一把火，看看到底眼前的這個少年究竟還藏了些什麼東西。
「最後三分鐘，如果有想要棄權的，現在就可以說出來了。如果三分鐘之後沒有人主動棄權，那麼我就自動視為你們所有人自願參加最後的考核。到時候希望你們做好赴死的準備。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青岡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
而聽到最後通牒的少年少女們不安的彼此交換著眼神，似乎是想要在別人的臉上看到相同的恐懼的神情，或者是比自己更深的恐懼。
其實大多數此刻已經打了退堂鼓了，不說之前的牢騷三人組，只說眼前的其他兩個小姑娘艾麗和勞拉。李凡就觀察到兩人其實已經想放棄了。一個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一樣，另一個其實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了。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在李凡看來，眼前的這個教練身上的血氣簡直比每日任務里的異版納茲.維茲身上的血氣都要濃厚上三分。對於眼前的這些小姑娘來說，可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經歷。
但是這個年紀的少年們都是格外看中尊嚴或者說是面子的。明明自己的心裡已經決定想要放棄，但是就是沒有人肯出來做第一個主動棄權的人。此刻的人群中不少人都在心裡暗暗的等待著，祈禱能有那麼一個救世主站出來，讓自己不成為第一個主動放棄的人。
沉默無言，唯有死寂蔓延。
「100，99，98，97……」偶，不，還有那個男人不帶感情的最後的倒計時。
那是死神的腳步聲，越走越近。也是生命倒計時的鐘聲，越敲越響。
終於隨著數字的不斷縮小，有人承受不住這個壓了，大聲的呼喊出來，像是溺水的人被救上岸之後拚命的喘息。
赫因.澤曼恩這個最早表示不滿的人，也是第一個承受不住壓力的人。
而隨著他的主動棄權，小團體三人中的另外兩人立馬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好像是生怕趕不上了一樣，急忙應和道。
「我也棄權，瘋子，都是瘋子。」
「我也是，也是，我要回家。」
隨著希羅多德和托馬斯.巴雷的相繼棄權，眼看著整個隊伍的精神氣都快要散掉了。
「77，76，75……」而那個男人好像沒有注意到這些一樣，還是繼續著自己的倒計時，每過一秒，數字就減少一，身上的氣勢就更勝一分。
突然就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猛虎一般的男人餓虎撲食一般猛地朝著三名棄權的少年撲去，只是一個眨眼，三個人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裡。
「不要害怕，我只是把他們清理出了場地罷了。畢竟他們已經放棄了考核，就不用參加最後的生存競賽了。現在，你們還有想要棄權的要加緊了，畢竟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青岡目無表情的給眾人解釋道，隨後又開始那冰冷的倒計時「58，57，56……」
李凡看著在隊伍中掙扎的其他人，暗暗的將所有人的反應都凈收眼底。
之前的兩個少女明顯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可能下一秒她們就要出聲放棄了。
而剩下的隊伍中另外兩個少年，就只剩下艾比斯和伊森這兩個四年級生，今年就要畢業的少年了。李凡不知道萊斯米特對戰賽對於這兩個人意味著什麼，但是他能清晰感受到兩個人的不甘。想想也是，明明是學院生涯的最後一年，明明是最後一次機會，明明拼了命的努力訓練，明明就是想要抓住最後的機會再證明自己一次，但是為什麼會出現現在的情況呀？為什麼呀？難道一切都到這裡結束了嗎？那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呀？
「35，34，33，32……」
就在李凡觀察眾人的時候，他卻沒有注意到被自己暗暗擋在身後的納婭的神情。
少女的臉上還殘留著恐懼的神情，看出來也是第一次直面如此氣勢的男人，尤其是這樣的死亡宣言，看樣子小蘿蔔頭已經確定了教練在最後的訓練中一定不會留情的。她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夠在這樣的氣勢的教練手上堅持五分鐘。如果堅持不了的話，會死的吧。一定會死的吧。如果死掉的話，一定會很丟人吧，納婭還沒有成為冬青最強的人呢。
身體的本能在向少女訴說著自己的傾向，不斷的催促著她儘快的棄權，畢竟生命是寶貴的，每個人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有活著才能看到更好的更遠的風景不是嘛。
但是小蘿蔔頭抬起頭時，她突然看到了面前這個擋在她身前的少年，他一定也在害怕吧，少女暗暗的想到。
雖然他比納婭要強上一些，但是也還是打不過教練的吧。但是他為什麼還不放棄呀？是在等待我的決定嗎？
突然想到這裡，少女莫名的心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這時候她才發現卓婭，已經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肉里了，卓婭也是一樣的吧，不想放棄的吧。明明都已經這麼努力了，明明已經做到最好了，但是還是得不到奶奶的認可，卓婭只能不斷不斷的要求自己，本來可以睡8個小時，卓婭就只睡6個小時，甚至4個小時，只是為了聽見奶奶誇獎自己一句。
我知道的，卓婭和我是一樣的，卓婭也是想要做到的！想要做到那個讓奶奶為之稱讚的卓婭.安格曼，所以一定要去大都會呀！一定要讓卓婭.安格曼和納婭.維茲的名字在大都會出現呀！加上那個大壞蛋也不是不可以啦。
「26，25，24，23……」
想到這裡，少女好像整個人都換髮出了不一樣的光芒一般。
「15，14，13，12，11……」
「少看不起人了，我們都是要去大都會的！我納婭一定會成為冬青最強的人的，就像卓婭的名字會出現在大都會一樣！放馬過來吧，教練。」隨著少女的一通吶喊，好像所有人都回過神了一般，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伊森和艾比森，兩人聽完納婭的話語之後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對方眼中的決意。
是的呢，我們可是學長呀，怎麼能輸給學妹學弟呢。
而之前還在不斷掙扎的艾麗和羅拉看著這個最矮的少女，卻突然感覺這一刻好像心裡有了依靠一般，對方的身影是那麼的高大可靠。
卓婭看著自己的多年好友，內心不由的堅定下來，而一旦堅定下來之後，少女就開始仔細的思考堅持五分鐘的可能性和需要做什麼了。
而李凡此刻也第一次回過身來仔細的觀察著身後的小蘿蔔頭。
真是意外的可靠呢。真有你的呀。
「我參加！」
「我也是！」
「我不會放棄的！」
「我參加！」
「我參加！」
「我也是！」
望著眼前的隊伍因為少女的一通吶喊好像活過來一般。不遠處的明理大姐姐終於露出的欣慰的笑容。這樣總算是通過了吧，青岡教練。這一屆的孩子們果然還是很厲害的。
「你們全部都合格了，本該這樣的。」隨著青岡教練的大喘氣說話，眾人的心情可謂是做過山車一般，「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相信你們已經做好覺悟了，讓我們開始最後的考核吧。」
明理猛地一驚，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呀。
只見場上同時幾道身影猛地動了起來，青岡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撲了過來，而剛剛下定決心的伊森下意識擋在眾人的面前，這是他作為冬青最強者應盡的義務，總不能一直都在其他人的身後吧。
隨著伊森周圍開始發出了電光，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伊森本想憑藉著速度上優勢和青岡教練儘可能周旋久一點，為大家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哪怕是真到必要的時候，他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但是讓所有人失望的時候，伊森的電光雖然閃爍的速度非常的快，但是他還是被青岡的氣勢所攝，沒能發揮出自己的最大速率。被青岡追上揮出了一拳，只一拳，伊森整個人就口吐鮮血的倒飛了出去，在遠處砸出了一大片灰塵。
就在青岡準備追擊了結伊森的時候，艾比斯站了出來，「鐵塊！」硬抗了青岡一記勢大力沉的拳頭，艾比森只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輛急速行駛的卡車狠狠撞擊了一般也飛了出去，倒在一旁咳血不止。
而青岡在看見自己追擊伊森的時候，那個關注的少年只是站立原地，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一般，電光火石間心裡一思索，立馬就改變了目標。
只見一道極光就沖著之前發表了宣言的元氣少女衝去了，而站在一旁的卓婭則咬牙開始散發雪花，試圖凍結面前急速而來的敵人。
但一切都好像徒勞，那個男人好像絲毫不受自己的影響一樣，感受著從青岡身上傳來的不帶一絲作偽的殺意。少女心裡滿滿的不甘，就到這裡了嗎？我還沒有讓奶奶承認我呢？我還沒有讓安格曼家族的名稱響徹這個世界呢。我還沒有做到爸爸媽媽期望我做到的事情呢。我好想你們呀，爸爸媽媽。卓婭來找你們了。
望著衝來的身影，納婭猛地抓住卓婭的手臂就想要將自己的好友甩到一旁，但一切好像來不及了，來的太快了。
「哄！」的一聲巨響在兩名少女的面前發出。望著眼前迸發而出的氣浪，還有交手的兩道身影，兩個少女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只見相比對面壯碩異常的身影，另一道身影看上去就要消瘦許多，但是兩個人交手間不斷產生的氣浪，無不告知在場的所有人，那具消瘦的身體中蘊含著怎麼樣的力量。
望著眼前少年那纏繞在面龐上的不知名印記，青岡知道少年一定是使用某種方式短暫的增強的肉身的力量和反應速度。不得不說，作為創造系異能者能夠開發出這樣的增幅方式，果然不愧是能夠給自己驚喜的人，那就讓自己好好看看這個一直藏拙的少年究竟還有多少沒有展露出來的東西。
望著場上那兩個不斷交錯的身影，其餘的七人一時都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兩個吐血的少年顯然震驚自己的學弟竟然有這麼強的實力，連自己還在吐血的事實都顧不上了，只是一個勁的在心底默默的為少年在加油，一定要加油呀！
而其餘觀戰的四名少女和明理大姐姐則表現的更加不敢相信。尤其卓婭和納婭的美目中還蘊含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隨著兩人的不斷交手，氣爆聲不斷，氣浪不斷翻湧。對戰場上不斷出現爆破的地方，不一會，整個場地就變得坑坑窪窪。
隨著青岡大喝一聲「萬鈞」，少年整個人猛地被砸向地面，在地上砸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大坑，而少年的身影掩埋在煙塵中，一時分辨不出。
就在眾人為之揪心的時候，青岡卻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猛地就幾個閃身，來到坑上，儼然是要使出大招的樣子。
但突然的青岡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因為地上的坑裡根本沒有人，而在不遠處的地方，只見一臉燦爛笑容的少年正攤著手對青岡說道：「教練，五分鐘了呢。」
一陣無言。
但是青岡靜靜審視了少年一番之後，還是緩緩的收起了自身的氣勢，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一一地從眼前的學員身上審視過去，最後還是停留在少年的身上，緩緩的宣佈道：「你們合格了。我宣布你們通過最後的考核了。」
聽到這個宣言，一旁的明理終於將心放進了肚子裡面。今天驚喜和驚嚇是在太多了。不過好在最後有驚無險還有喜。今年冬青學院一定會在她的帶領下取得佳績的。
看著遠處的少年，明理這才理正了之前交手時下滑了三分卻不自知的眼鏡。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少年的身上。
而他們看到的只有一臉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