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人
兩股天地之力遍布斜陽城，一股飄渺似仙，一股威嚴如山，它們在互相對抗。
在天地之力的主人刻意約束下，普通人沒有察覺，但是武者對天地之力的敏感不是這種程度的約束可以屏蔽。他們敏銳的感受到了兩股天地之力的強大，強大到讓他們想要拜服。
文青陽睜開眼，收回神識，臉色凝重。這種力量是他近幾年首次感受到。
「天人之戰要開始了。」旁邊的蕭青停止調養，臉色嚴肅，眼神中有興奮，有擔憂。
「這就是天人的力量嗎？果然強大。」文青陽心道。
蕭青站起身：「我們快離開。」
「去哪兒？」文青陽問道。看這個情況，天人的交戰範圍會遍布全城，到哪兒都一樣。
「當然是斜陽城外面，他們在城裡會受到約束，我們有時間去城外，等戰鬥轉移到城外，我們再回來。」蕭青道。
「好。」斜陽城的城牆只有十米高，攀上城牆不是問題。至於不走城門主要是因為現在是宵禁時間，城門不開。除中洲外，各洲都有宵禁。
經過短時間的調養，蕭青的實力恢復了不少，施展縮地成寸沒有問題。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去城門的，少部分人飄在半空，眺望遠方。文青陽粗略一掃，身處半空的至少有十人，感受他們用作抵禦的天地之力，都是強者。
「天才輩出，強者濟濟，這世界真可怕。」文青陽想著時已經趕到了城門。
城門處有十幾名守城士兵，看見大批年輕人以拖出殘影的速度跑過來，經過短暫的驚訝后，正待呵止，就被敲暈過去。
「真可憐。」文青陽眼神同情。
「這也是為他們好。」剛敲完人的少年大義凜然。
「這下好辦多了，不用爬牆了，從城門出去就行。」蕭青道。
平時需要好幾個士兵才能打開的城門被一位少女輕而易舉的就拉開，隨即眾人湧出城門。
出城后，有一部分人直接離開，一部分人爬上城牆。
「還是得爬。」文青陽斜眼看著蕭青。
「站的高看的遠。」蕭青臉色如常。
二人選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如游魚般攀上了城牆。
蕭青盤膝坐下：「我快虛脫了，休息一會兒。」
文青陽正待說話，城裡傳來一聲輕響，聲音雖小，卻傳進了每一位武者的耳中，聲音清雅，好像有人在呢喃，又好像有人在輕聲唱歌。
「元殿的《羽仙功》。」有人在文青陽旁邊道。
文青陽轉頭看去，是燕知夏，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是不減她的絕美風采。
「你怎麼知道？」蕭青問道。《羽仙功》是元殿的絕密武學，因為他的母親是曾經的元殿聖女，他才能知道。
「慕容依蘭敗在我手下過，和我交流心得時透露的。」燕知夏像是說著家常一樣。
慕容依蘭是現任元殿聖女。
蕭青嘖了一聲：「她這個聖女當的真好。」
文青陽問道：「你就這樣泄密了？」
燕知夏打量了一下文青陽和蕭青：「你遲早會知道的。」
「劍心通透。」蕭青嘿嘿笑道，然後對文青陽道：「《羽仙功》是元國太祖羽帝所創，裡面蘊含了大帝的真意，只有殿主和聖女可以修鍊。它不僅是元殿的無上武學，對整個世界來說也是無上的，這樣的武學堪稱神功，數量稀少。」說完，看了一眼燕知夏。文青陽明白，唐國皇室也有神功。
文青陽知道羽帝，千年亂世末期出現的帝者，悲天憫人，救世間於水火，受世人愛戴與尊敬。
文青陽上下掃了一眼燕知夏：「說起來，你的伴侶呢？」
燕知夏臉現薄紅，羞惱的瞪了一眼文青陽：「我和安王只是碰巧遇見而已，現在有事先趕回梁國了，我們不是伴侶。」
這時，斜陽城的天地之力強烈的波動，一股天地之力彷彿野獸一般撕咬另一股天地之力，被撕咬的天地之力不斷分合，如風般飄渺，然後如紗般包圍猛獸一樣的天地之力。
而斜陽城的上空出現黑雲，黑雲越來越厚，越來越重，且緩緩降低。黑雲壓城城欲摧。
突然，斜陽城裡一道紫色的刀光閃過，彷彿閃電過境一般，驚天動地。飄渺的天地之力被切開，不過馬上又合攏。天上的黑雲出現一道漆黑溝壑，久久無法閉合。
「『天痕』。」蕭青臉色沉凝。
燕知夏認真的看著上方黑雲中間的裂縫：「比傳聞中更強。」
蕭青向文青陽解釋道：「這是《風行刀》的最後一招，也是最強一招，蘊含多種變化，一招就是一套刀法。剛剛的刀光只是溢散的氣息。」
文青陽知道蕭青沒有點出來的是：蕭君遇到麻煩了，不然不可能控制不住氣息。
「傳聞十年前蕭君憑此秘技打傷了元殿的天人，不過沒有幾個人相信。」燕知夏彷彿自語般道。
蕭青自然知道這是問他，沉默后道：「是真的，當時我父親已經油盡燈枯，使用『天痕』后瀕臨死亡，如果不是南天閣的天人趕到就死了。」
文青陽和燕知夏齊齊震驚。絕頂強者可以無限接近天人，但是再如何接近，絕頂與天人的差距還是地與天的距離，這是常識。
蕭君打破了這個常識，以絕頂的實力在油盡燈枯的狀態下打傷了天人，用逆天來形容都不過分。
文青陽對世間之事了解很少，但是知道幾個非常出名的人和事，蕭君就是其中之一。到了斜陽城后，文青陽加深了對蕭君的了解，每一次了解到的蕭君都比前一次了解到的蕭君強。
「蕭君能成為蓋代傳奇並不是世人吹噓出來的。」文青陽輕聲道。
燕知夏眼現戰意和嚮往：「蕭君交手無數，只有一次敗績。」
你距離挑戰蕭君的地步還有很遠。文青陽沒有說話，燕知夏的實力他已經看到了。
這時，斜陽城裡，飄渺的天地之力發出白光，一雙巨大的羽翼展開，橫跨整個斜陽城。
羽翼潔白，靚麗非常，不染污垢，滿是純凈的意味，彷彿天使降臨。
「這是…什麼？」這雙羽翼的出現驚艷了斜陽城的所有武者。太漂亮了，漂亮到神聖。
「這應該是主防禦吧。」燕知夏猜測。
「《羽仙功》『天使的庇佑』，號稱最強防禦。」蕭青道。
燕知夏疑惑的看向蕭青，不過沒有開口詢問。
「我母親曾經是元殿聖女。」蕭青神色平靜，反正這件事會被天下人知曉，說與不說已經不重要了。
燕知夏一驚，隨即將關於蕭君的事情串聯起來，釋去了驚訝。
「暫時是不分勝負。」文青陽看著城內的局勢分析道。
「《羽仙功》是大帝所創，蕭君再強，也受本身武學的限制。」燕知夏委婉道。
蕭青冷笑道：「大帝所創，但使用的人不是大帝。」
文青陽點頭道：「不錯，修鍊武學也講究武學與武者的契合。蕭君獨創的《風行刀》與蕭君的契合度應該要高於《羽仙功》與元殿殿主的契合度。」
燕知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此時，那雙巨大的羽翼扇動了一下，它的旁邊出現無數的白色粒子，白色粒子變形凝實，成為無數把白色的短劍，羽翼再扇動了一下，白色短劍朝著某一處射去，場面宏大，彷彿一場劍雨。
無數白色短劍所去之處青光大作，然後出現一隻螳螂，真的螳螂一模一樣，凝視到讓人以為這就是真的。螳螂揮動前肢，斬向羽翼。
城牆上的眾人已被震到呆愣。唯有文青陽、燕知夏、蕭青三人稍好。
蕭青興奮道：「完整的『螳螂刃』！」
文青陽和燕知夏沒有搭話，文青陽冷靜的想著事，燕知夏眼睛發亮的看著每一個細節。
「天人強者比我預想的強很多。」文青陽心道：「或許是因為蕭君和元殿殿主是特例。不管怎樣，天人強者已經強到了可怕的程度。」
螳螂斬破了羽翼，無數的白色短劍也將螳螂射的千蒼百孔。
螳螂和羽翼同時消散，一道清越的女聲響起：「蕭君還是蕭君。」
「《羽仙功》用在你身上就是暴殄天物，與我家紫璇沒法比。」一道張揚的男聲道。
「不愧是蕭青的父親。」文青陽暗自感慨。
「紫璇是元殿萬里挑一的天才，我自然不如她，但是她犯下過錯也是事實，只要紫璇回到元殿向大帝贖罪，廢除武學，元殿再不阻止你們。」元殿殿主道。
文青陽看向蕭青，只見蕭青臉色陰森，渾身殺意。
「放屁！」蕭君怒吼道。
「我元殿曾向太祖起誓，絕不讓褻瀆太祖之人逍遙法外。」元殿殿主語氣肅然。
「那又如何？」蕭君凜然道：「只要我活著，就算羽帝復生，也搶不走紫璇。」
「放肆！」元殿殿主大喝：「容不得你輕瀆太祖！」
蕭君哈哈笑道：「我尊敬羽帝，無任何輕瀆之意，但蕭某無懼任何人！」
「真特么帥，這就是真男人嗎？」站在城牆上的新生代天才們想道。
「不愧是蓋代無雙的蕭君。」文青陽也被蕭君的氣勢折服。
元殿殿主憤怒道：「好一個蕭君，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元殿的怒火。」
蕭君肆意大笑：「蕭某曾獨戰天下，還怕你元殿不成。」
斜陽城裡飛起兩人，直上蒼穹，順著裂縫進入黑雲。頓時間，黑雲翻卷，猶如驚濤駭浪，裡面傳出來的力量比剛才強大了好幾倍。
真正的天人之戰。
城內眾多武者還沉浸在蕭君最後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互相討論起來。
「獨戰天下，當年追殺你父親的不止元殿。」燕知夏也是震撼莫名。
蕭青臉色陰鬱：「我父親年輕時能征敢戰，惹了不少人，落得那樣的結局沒什麼奇怪的。」
燕知夏呼出一口氣，看向天空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