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借錢治病
郭天海成婚後，開始相安無事，隨著時間流逝，不到幾年光景，生下兩位千金。
日子雖然緊巴巴的，但外出打工，每次回家看到一雙掌上明珠，疲憊不堪的頹廢身心，離鄉背井的酸楚滋味，思念家人的鄉愁哀嘆，即刻煙消雲散，一掃無虞。
在家休假時，常常陪伴兩位女兒，玩遊戲，講故事，情願讓孩子騎在脖頸上玩耍，逗逗樂樂，抱抱親親，久違的甜蜜迎上心頭，以此來彌補缺失的父愛。
日子過得也算甜甜蜜蜜，常常自我感嘆！若能天天與家人孩子，聚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好景不長，有一天突然天降災禍。
5歲的大女兒，在家追逐打鬧時，不小心碰倒桌子上的暖瓶，瞬間傾覆，開水嘩嘩流淌而下，撒灑在了胳膊上，肚子上，脖子上。
剛開始起了水泡，然後出現腐皮死皮的現象，逐漸地口渴，呼吸障礙，意識障礙等
「嗚嗚!爸爸，我脖子上好痛，火辣辣的疼。」大女兒嗚嗚哭泣，來到內屋，找到父親。
郭天海見此，當時就被嚇傻了，雙眼含淚，無比疼惜女兒的遭遇，有種燙在姑娘身上，卻痛在我心。
「玉兒，再忍忍，馬上就到醫診部。
大夫會治病救人，而且也會有止痛地法子。」郭天海疼惜不已，連忙安慰。
「媳婦，大事不好了。
玉兒被燙傷了，快，走。
咱們趕緊去門診部，找大夫看看？」郭天海面露焦急之色，根本不敢耽擱，急忙吩咐媳婦一句，把玉兒抱在懷裡，就往屋外跑去。
見到車門洞停放的三馬子拖拉機，瞬間有了一個主意。
「媳婦快！
我把女兒放到車斗里，你扶穩她，千萬別在磕著了。」
郭天海面露擔憂之色，仍舊不放心地叮囑，恨不得代替女兒受苦受難，根本見不得女兒受到一丁點傷害。
「咱們開三馬子去呀！」
「對，這樣更快一些。」
隨說著話，郭天海急忙把鑰匙插上，正方向用力一擰，頓時起了反應。
「噠！噠噠噠……你們做好。」郭天海轉頭看了一眼，駕駛著三馬子向門診部開進，恨不得馬上就到。
到達村的門診部，郭天海停下車，熄滅火，下車抱起女兒，就往門診部屋裡跑去，喊道:
「有人嗎？大夫，快給看看？
我女兒被開水燙著了！」
大夫聞聲而來，見到對方先愣了一下，然後就說:
「來，放這，把孩子放在床上。」
大夫右手伸向醫用木床，示意躺在這裡。
「孩子來，先躺好身子。」
這時大夫俯下身子，開始左右觀察，手指提起衣服，窺查脖子，前胸，後背，肚子，小腿等部位。
「這個，怎麼燙的這麼嚴重，脖子上的皮膚都破損了、而且你看，後背上表皮已經裂開了。
我先用紅霉素軟膏塗抹一下，然後你們立即轉院，去市人民醫院，燙傷科。
你，你快發動車，藥膏我來抹。」大夫眉頭緊鎖，面色一變，感到情況不妙。
身為幾十年的老大夫，醫術十分嫻熟，乾脆利索的作出了判斷，建議轉市醫院。
「哎呀！大夫這麼嚴重？
孩子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嗚嗚!」郭天海媳婦，聽說要轉市院，被驚嚇的出了一身冷汗，說著話就開始擦抹眼淚，很是擔心和恐懼的諮詢道。
「嗯！你的心情，我們做大夫的能夠理解。
現在孩子還小，皮膚表皮特別稚嫩，只要被燙著就會很嚴重。
就先不說了，你們馬上去準備錢款，包括身份證，直接去城裡大醫院，鎮上醫院也會束手無策。
就不要去了，那樣只會延誤時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機會。
「好大夫，我聽明白啦!
天海，我先回家準備！」郭天海媳婦說完，迅速轉身，以一個箭步的速度衝出屋外，消失在回家的路上。
「啊！疼，好疼，嗚嗚。」小玉疼痛難忍，大聲哭泣表示抗議！
「你先忍一忍，抹上藥以後，立馬就不疼啦！
乖，好好躺著，對，聽話，馬上就好。」大夫一邊抹著藥膏，一邊溫柔細語安撫小姑娘。
一個小時后，等一切安排妥當，只見三馬子車后斗里，玉兒躺在媽媽的腿上。
郭天海手握方向盤，踩上油門，就快速地向著市醫院的方向駛去。
到達市醫院后，郭天海抱起女兒一路跑來，慌慌張張的來到一樓大廳，見到醫務人員就氣喘吁吁的問道:「大夫，燙傷科在幾樓？」
「嗯！你們挂號了嗎？」
「掛什麼號？」
「你們去那個地方，排隊挂號后，按照紙條上所寫地答案去尋找。
如若再不知道，再來我們這。」服務台的女護士上下打量著對方，一眼便看出，他們來自農村，不懂看病的流程。
「嗯！好的，謝謝大夫。」郭天海連忙感謝，快速做出決斷，轉身便吩咐媳婦:「我抱著孩子，你快去挂號！
就在那個方向!」
在四樓，來到燙傷科，急忙找到挂號大夫。
「天海，這個屋就是第二診室，快來這!
大夫，快看看我們的孩子，被開水燙傷了。」陳雪梅焦急萬分，見到大夫就指向老公懷裡的孩子。
「把孩子放這，來，躺好，翻下身子，把上衣撩起來……。」女大夫認真仔細，被燙過的地方，都細心的檢查了一遍。
「怎麼樣？大夫，嚴重嗎？」郭天海心裡嘀咕，雖然知道答案，但又想再次證實一下，親耳聽聽城裡大醫院大夫的診斷。
「燙傷的很嚴重，需要先拍個片子。
檢查內部器官有無損傷？
有無血管大出血現象？
如果出血過多的話，也會導致休克。」女大夫講解初步診斷的一些病理分析，然後告訴對方去二樓拍片。
兩個小時后。
女大夫雙手握住片子的兩邊，一會兒瞧一瞧這，然後舉到有陽光的半空中，說道:
「從這個片子，對照著被燙的情況，初步判斷屬於三級燙傷。
下一步需要植皮手術，加快軟組織癒合，若延遲較晚的錯過救助最佳時間，有可能軟組織殘廢或畸形……等等不利因素。」
「對了，你們先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再進一步留院診斷。
你們提前備好手術費2萬元錢，不可延誤。
時間就是生命，時間長了皮膚，器官，大腦等部位就會發炎，那樣的話，有生命危險。
抓緊去辦吧！
大夫，我們老家離的比較遠，不是城裡的。
那你們，明天晚上必須趕回來。
第三天可能就會手術治療，快去吧。」大夫對需要做的，需要準備的一鼓搗的告訴夫妻兩人。
「我回去，開上三馬子，速度更快一些！
回家后，我再想辦法湊一湊，肯定是不夠，我再想辦法，找親朋好友借一借。
那你留下，一定要照顧好孩子。」郭天海迅速作出決定，自報奮勇的要求回家湊錢。
噠噠！駕駛著三馬子，飛奔而去。
郭天海在返回的路上思量，小聲嘟囔著，老婆那有五千元錢，家裡存摺還有五千，還差著一萬元錢。
無奈之下，便只有向父母張口，亦解燃眉之急。
三馬子直接開進，父母家的院子里，見到二老，直奔主題，急匆匆的講道:「爸媽，大事不好了。
小玉被燙傷了，而且很嚴重，需要兩萬元錢手術費，我這裡有一萬，還差上一萬。
你們給我準備點，明天把錢湊夠后，就必須敢回去，第三天就要做手術。
如果交不上錢，就不給做手術。」
郭忠聲老夫妻倆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難看，慌慌張張，知道家財已經消耗一空，而且還背著不少外債，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還上。
聽聞孫女住院，急等著用錢，又不好意思開口，也不知道怎麼拒絕，一會老頭使個眼色，示意老伴先說，一會兒老伴用手拍打了一下對方，示意老頭去說。
郭天海左等沒話，右等沒話，焦躁不安，急忙催促到:「爸媽你們快說啊！
你們能拿出多少來，現在都把我急死了，快點。」
郭忠聲臉冒虛汗，見到兒子這麼著急，羞愧道:「三啊！你也知道咱們家的情況，子女這麼多。
首先是你們四個兒子，一個又一個的給你們選取出四塊宅基地，要蓋新房，還要裝修，材料，結婚聘禮等等。
一個一個來吧，先是老大，然後老二，然後老三你，最後老六，事情都辦完了吧！
兩女兒嫁人還要陪送嫁妝。
你們六個子女，結婚所用的煙酒飯菜等一切用度花消，家中早已經消耗虛空，欠下的一屁股外賬至今仍未補上，實在是拿不出錢來。
不行你去媳婦娘家湊一湊，聽說那邊還有些錢。」
郭天海聽到這，立馬火冒三丈，犟驢脾氣一上來，立馬尥蹶子，怒道:「嗷!原來你們一分錢都不出。
孫女如果沒有手術費，命都沒了。
爸媽，你們說吧，讓我怎麼弄啊？」
「三啊，家裡還有很多外賬未還。
而且家裡的糧食已經斷頓了，天天過的這是個什麼日子啊！嗚嗚!
到老了，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
把你們六個養大成人，我們容易嗎？
家裡有錢難道不給你嗎？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
等六個孩子已經結婚生子啦！
我們以為會有一個輕鬆的晚年，誰知道一天的福氣都沒有享受，還背了這麼多債。
你去她姥姥家找找吧。」劉慧麗說到後面，哭訴著婉言拒絕。
「哐當。」郭天海摔門而去，一句話也沒說，開著三馬子向她姥姥家方向駛去。
紅眼病猛然沁入大腦，暗自怒道:「見死不救，殘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