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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亡危局

  天河市

  初夏深夜,凌晨3點。

  天空陰暗,黑雲壓境。

  閃電霹靂,暴雨咆哮。

  秒針咔噠,分針咯噔。

  凌晨5點,萬里晴空。

  小河村落,村北方向。

  1982年5月18日

  一座陳舊復古,土坯瓦房內,總共三間房舍,環境陰暗潮濕,咯噔一下,黃焦土內包裹著麥稈護牆膩子,落地發響,五人凝神望聲。

  其中一間,五人行色各異,壓抑氣氛充斥滿屋,有面露焦急,有恐慌者,孕婦正在嘶鳴喊痛,大夫在打氣吶喊。

  而外屋傳來焦急原地渡步聲。

  「哇哇」一聲大喝,反覆吼泣,一男嬰降生於人世,因背含胎花印記,稱謂郭花少。

  模樣淳樸可人,雙目迥然有神,胖乎蹲蹲,體貌清秀,鄰里四舍皆因喜愛而相抱入懷,摸摸逗逗,不忍其放手。

  「我的乖乖!

  你瞧瞧這個?

  耳垂,寬大肉厚,背印彩花。

  命里有貴人,將來有福氣。」鄰居劉阿姨將花少抱在懷裡,正抱抱,反看看,揪揪耳朵指指後背,一陣那個稀罕。

  「哎!就是!

  耳朵寬大,將來有出息。」另一婦女湊前一觀,附和道果不其然。

  「依我所猜!

  天生胎花印。

  代表家花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房后鄰家,一位俊俏小媳婦,豎起大拇指,眼一顰,嘴一笑,伸出手掌數一數,略有所指,道。

  「原來是個花心大蘿蔔,哈哈。」幾人皆有所指,捧腹笑呵呵。

  自小花少,家寒貧落,日子以務農為生計,夏產小麥,秋有玉米。

  當時國有政策,糧食大半交於糧站,公糧也,八歲才止。

  餘糧無幾,今日,煮其土豆為主食,擇日,蒸其紅薯裹其腹。

  日常玉米粥與餅子,偶爾麵食可解饞。

  三間舊舍,陰暗簡陋,並租借於人下。

  父親郭勤道,迫於生計,常年務工,村包工頭承攬工程后,急缺人手,所雇其村民以組建工隊,十里八鄉男丁爭相報名。

  父身懷瓦匠以技業,也順應時代湧入老農民外出打工大潮流,一走半年,極少相見,憑力氣掙些血汗錢,以補短缺為繼。

  85年8月份,增添一弟弟,郭寶明降世於人間。

  花少,5歲入幼兒園,其村大隊破陋偏房以設學堂矣!

  一學期5元,因聰智未開,歲小不經一事,聞一長輩辭世,嘣磕,嘣磕,二踢腳衝天炮響激烈不斷,竟冒出比炮誰更響之念頭。

  遂歸家,翻櫃倒箱,顧在櫃板有三百元錢。取其一百,臨出家門,嫌錢太大,撕去四角,丟棄臭氣熏天一豬圈,一路愜喜奔至小賣部。

  女店主:「小朋友,來此何事」

  郭花少洋溢自得,大聲呼喊:「阿姨,吾要買二踢腳,給你錢。」

  女店主接過錢,兩手捏兩邊,上下翻轉,眉頭微皺,疑惑不解,說道:「新年未到,為何買炮?

  咦!再說,你這錢殘缺不全,缺少四角。」

  花少內懷鬼胎,心虛不已,內心伎倆恐被識破,伸出手指,喊道:「就是那個,二踢腳炮?!」

  女店主壓下怒火,平復心態,略有思考,然後講道:「這錢屬於廢紙一張,錢扣下,你走吧。」

  花少灰頭喪氣,返家路途,陷入沉思,喃喃細語道:「店主為啥?錢不退,炮不給。」

  花少腦子內填滿一連串問號,不解于歸途。

  這時火藥味夾雜著死亡氣息,瀰漫在小河村空氣之中,花少卻不知?

  天降死亡浩劫,今生第一場血與淚之危難即將上演。

  父手郭勤道不知為何?一路狂奔緊追花少,見眼前一堆桃樹枝,抽出其一根,緊握在手當為棍棒,抓住花少胳膊便抽打於身。

  根本無一絲察覺,下一刻扎心刺骨一般疼痛襲入大腦感官,一陣陣哀嚎蹦跳,比殺豬死前,更加嘶鳴哼甚,傳至整個村莊。

  如若奶奶死攔硬拽,護花少於周全,非殘廢於杖下不可。

  郭勤道大為惱怒,見子如見殺父仇人,攥錢懷恨,下手毒辣,面露猙獰鬼相,酷似萬丈魔神降世,一邊訓斥大喝,一邊激烈抽打:

  「讓你不學好,啪!

  竟學偷盜本事,啪!

  你就是一個家賊,啪啪!」

  花少如遇末世魔鬼,大受驚嚇,渾身火辣辣疼痛,如萬劍穿心,毒蟻噬咬,七魂六魄只剩一魂半魄,猶如無魂之喪屍,一味哭泣連天,喊痛不止。

  黑雲咆哮,殺氣凜然。

  百姓圍觀,指手咂舌。

  劉麗秀返家之途,突見兒子鞭打孫子,楞在原地一臉驚愕,著實被嚇不輕,五步並做兩步,沖向郭勤道,拉扯胳膊,怒喝大叱:

  「兒子,你瘋啦!

  你見誰這樣打孩子,你非打死他不可,快停下!」

  「媽,你別管!

  他背後搞鬼,偷拿錢!啪啪!

  長大要坐牢,知不知道。啪啪!」

  郭勤道滿臉仇視,今生最恨偷盜之徒,

  不知是窮怕了?!

  還是被餓怕了?!

  根本不懼怕母親阻攔,一直未停手,鞭打兒子,發火泄恨。

  「你要逼死我嗎?鄉鄰都看著呢!

  你再不停手,吾回家就喝農藥,死給你看!

  啊!啊!咕咚。

  我要喝毒自殺,不活了!」此刻劉麗秀髮狂,拚命拉扯,卻毫無作用,咕咚一聲,坐在地上,指天拍腿,仰頭哭慟,如瘋子般,洋相百出。

  卻是被逼無奈之舉!才以死相逼,見兒子若再不住手,眼看著,孫子不死也殘廢!

  花少死死抱住奶奶胳膊,躲在身後,隨著父親鞭打,開始轉圈圈,這應該是兒童,在躲避疼痛之危,一種機能反應。

  萬幸之中所大慶,一些攻擊被奶奶胳膊所攔截。若不如此,不成傻子也會智障腦殘。

  郭勤道聽聞母親要喝毒自殺,猛然一下被驚醒,陡然停下,棍棒棄地,不在繼續鞭打孩子。

  下一刻屈膝蹲身,稍微緩了緩,壓下怒火,保持在一個清醒頭腦,看似溫和,問道:

  「兒子,這個錢四角仍在哪裡?

  快點說?」

  花少,見父親停手,不在抽打自己,肉體疼痛得到緩解,但望見對方這副嘴臉,比魔鬼更可怕,比閻王更恐怖。

  心一陣陣抖動顫慄,怯懦小聲嘟囔一句,秉明實情:「錢四角仍豬圈了!」

  「大點聲,聽不見。」

  「錢四角扔進豬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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