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告白
——看來是被騙來的。安正勛皺著眉，彷彿看見了八年前與宋慧喬的初見。
何其相似的場面，林允兒會怎樣選擇？安正勛忽然不想揭破這其中的緣由，他想觀察一下林允兒的心，是不是如她的眼神一樣純凈。
於是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對，作為少女時代的門面，從你下手理所當然。」
林允兒勇敢地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如果我不肯，OPPA會怎麼做？」
安正勛淡淡道：「我和崔理事不一樣，崔理事最多讓你的影視事業受挫，我可以讓整個少女時代消失。反過來，如果你肯，我保證你從此青雲直上，享盡榮華。」
安正勛說這種話實在是輕車熟路，演技爆表。林允兒聽了卻笑了起來，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如果OPPA肯讓少女時代消失，又怎麼會幫我們走出黑海？」對於後半句話，好像完全沒聽見一樣。
安正勛漠然道：「興之所至，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幫了你們一把，說不定更容易上手。」
林允兒笑容僵在臉上，半晌才嘆了口氣：「也好。」
安正勛皺起眉頭。也好，這是什麼意思？
林允兒站起身，咬著下唇，神色變幻了一陣，似乎下了一個決定。然後安正勛就看見她再次露出微笑，開始解自己上衣的紐扣。
安正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沒有阻止。
林允兒臉上掠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掛上甜美的笑容，解開了第一個紐扣：「OPPA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又怎麼會不肯？更別說還能享盡榮華呢……」
不得不說林允兒的演技真心不怎樣，在全心觀察的安正勛面前，那一掠而過的失望還是露了底。安正勛來不及思考這裡面蘊含著什麼，伸手阻止了她繼續解紐扣的動作，淡淡道：「我沒那麼急色，先陪我吃飯吧。」
「是。」林允兒低眉順目地坐在一邊，輕聲道：「要來點酒助興么？」
一切表現都像那些主動貼上來的女人，可是安正勛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了……眼神……那像小鹿一樣純凈的眼神，此刻卻空空洞洞，就像心被掏了出來，只剩一具空殼，像木偶一樣表演著舞台設定好的戲份。
安正勛並不知道林允兒對他動了心，更加不知道少女時代全員都對他有特殊的情感。他無法想象此刻林允兒心中那種可怕的幻滅，彷彿一尊神祗在剎那間轟然坍塌，濺起漫天煙塵，讓她失去了信仰，失去了方向，茫茫然好像活在噩夢裡一樣。
能勞動社長親自把自己騙來，很明顯這是逃不過的，那就給了他吧，當是報答他的幫助了。也好，認清了他的真相，就能幫助姐妹們解脫出來，也能讓秀英不再沉×淪。
這就是「也好」的意思。
安正勛雖然沒有明確這裡面的問題，但他已經清楚了林允兒絕不是自願。她的眼神和當年宋慧喬第二天的眼神十分相似，充滿著自暴自棄的味道。
「酒就不用了。」安正勛搖頭道：「我看你已經神志不清了，不喝都已經醉了。」
林允兒媚笑道：「是啊，OPPA能看上我，我當然心醉了。」
安正勛把玩著酒杯，忽然道：「金英敏對我說，是你們少女時代全員請我吃飯，我才來的。」
林允兒的媚笑頓時僵住，怔了兩秒好像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然後猛地睜大眼睛站起身來，甚至蹭翻了椅子都茫然不覺。
安正勛一字一句地道：「不是我叫他讓你來的，我沒想潛你。」
林允兒怔怔地看著他，淚水慢慢溢了出來：「那OPPA剛才為什麼要那樣說？」
「這樣的見面，你誤會是我要對你潛規則，可我又何嘗沒誤會是你要不擇手段地上位？所以我必須測試一下你的內心。」安正勛站起身來，鄭重地道：「對你的傷害，我鄭重道歉。」
林允兒淚流滿面，忽然撲進他懷裡痛哭失聲，邊哭邊喃喃地道：「真好，真好……」
這樣了還真好？安正勛苦笑一聲，也好之後來個真好，他整個人都被搞得不好了。
林允兒哭了一會，慢慢地收住了哭聲，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我剛才表現得那樣了，為什麼OPPA沒把我當作那種壞女人？」
安正勛苦笑道：「因為你演技很爛……那我都表現得那樣了，為什麼你還說真好？」
兩人都住了口，對視了半晌，忽然一起笑了起來。
林允兒咬了咬嘴唇，深深吸了口氣，認真地道：「因為那是假的，真正的OPPA還是我喜歡的OPPA，所以真好。」
安正勛一怔，敏感地捕捉到了關鍵字眼：「喜歡？」
大悲大喜的驟然轉換徹底崩壞了林允兒的自制力，再也不記得曾經想過冷卻淡忘的事情，痴痴地看著他，喃喃地說出了原本不想說也不敢說的話：「OPPA，我喜歡你。」
安正勛的表情變得十分精彩。崔秀英也就罷了，可這林允兒一共沒見過幾面，這是怎麼回事來著？
如果這是真的，那豈不是說自己潛規則潛到了暗戀自己的女人身上？這烏龍簡直搞笑了……這麼說她剛才之所以是這樣的表現，並不僅僅是明白自己跑不掉而自暴自棄，恐怕還因為內心深處也願意給？
見安正勛呆若木雞的表情，林允兒撲哧一笑，又恢復了向來的機靈調皮的模樣：「哎一古，沒想到我的表白居然發生在這樣的場合……」
安正勛無奈地道：「林允兒，別開玩笑。」
林允兒正色道：「OPPA，我沒有開玩笑。」
安正勛皺眉道：「我們才見了幾面？如果就因為我幫你趕走了崔理事還有那場煙花的話，你最好分清楚感激和喜歡的區別。」
林允兒微笑搖頭，個中的原因又怎能詳細向他解釋？
再說了，真能解釋得清楚的愛情，那還是愛情嗎？
見她這副模樣，安正勛嘆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你應該知道秀英的事。連秀英我都沒法給她什麼，你還跳進來是鬧哪樣？」
林允兒偏著頭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我真傻。秀英那樣送上門的你都不要，又怎麼會自毀形象來潛規則我？虧我還難過得要死要活……」
安正勛無語道：「我提起秀英是為了提醒你這個的嗎？」
林允兒嘿嘿一笑，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拉著安正勛的衣袖道：「OPPA我餓了。」
安正勛嘆了口氣：「吃飯吧。」
一頓飯安正勛吃得有些食不知味，林允兒倒是吃得非常開心，不愧是少女時代著名的吃貨二人組……想起這個，安正勛忽然額現冷汗……吃貨二人組的話，另一個那是誰？崔秀英是也……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被吃貨盯上了的饃饃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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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意外地和正勛OPPA共進晚餐，雖然開始十分坑爹，可最終居然表白了……林允兒在餐桌上雖然很大氣的樣子，被安正勛送回宿舍后，卻是羞答答地踩著小碎步走回去的。想著自己剛才臨別時的表現，林允兒的臉都紅透到了耳根，她居然沒羞沒臊地向OPPA索吻了！可OPPA只是伸手把她的腦袋扭了過去，將她推進了宿舍大門……
林允兒走到宿舍門前，掏著鑰匙，半天插不進鎖眼。腦海里又浮現自己那時候解紐扣的情形，那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心裡難過得很，可偏偏又有點期待，跟神經病一樣。
呃……如果OPPA真是要潛規則自己，那會怎麼樣呢？是不是就直接撲過來，扯開……咳咳……直到開了門，林允兒心裡還轉著這樣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張臉紅撲撲的，燙得像發燒似的。
進門的時候金孝淵和崔秀英在客廳看電視，其他成員都躲在房間里各玩各的，見林允兒臉上的紅潤都快要溢出來的模樣，金孝淵酸溜溜地道：「哎一古，允兒又談妥什麼片約了嗎？」
林允兒嘻嘻一笑，卻沒有金孝淵預料中的得瑟，反而是看著崔秀英，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地往房間里跑。崔秀英莫名其妙，一把扯住了她，道：「幹嘛呢，和做賊似的？」
林允兒有些討好地看著崔秀英，低聲下氣地道：「好秀英，別問了，讓我進去嘛。」
李順圭正好晃悠悠地走了出來，見她們這副模樣，驚訝地道：「你們看你們看，允兒像不像在發春？」
刷刷刷！各色少女像忍者一樣從房間沖了出來，幾秒之內就把林允兒團團圍住，八卦爐火點燃，孫猴子都受不住，何況林允兒？恨恨地瞪了李順圭一眼，林允兒垂下頭：「你們別問啦……」
「真有問題啊……」崔秀英向李順圭豎起大拇指：「sunny真是火眼金睛啊！」
李順圭得意洋洋：「那是自然！在太陽的照耀下，陰影是無處遁形的！」
「陰影你個頭啦！」林允兒豁了出去：「我向人表白了！光明正大！」
「哇……」少女們一陣嘩然。崔秀英心裡咯噔一聲，抬起頭來正好見到金泰妍複雜的目光，兩人都沉默下去。
允兒……你在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