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夢即將成真

  「你知道嗎，蘇姐，那天夜裡，你那凄慘的哭聲充斥著整片天空，喉嚨都喊啞了……我們不知道你被那群勞改犯怎麼凌辱折磨，第二天，卻只看到你的屍體……以及，炭火上靠得流油的肉，那是你被砍下來的胳膊啊！」 

  「這……這不可能！」 

  蘇茜茜聽得渾身發冷，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柔弱的身子也泛起了雞皮疙瘩，哪怕一次次告誡自己那只是李雲霄的噩夢，可她還是有點害怕起來。 

  宋教授又冒出頭來，怒喝道：「李雲霄，你再繼續造謠，影響眾人情緒，信不信我報警來捉你！」 

  「哈，宋教授別急，下一個就說到你。」李雲霄的嘴角再度掛著那若有若無的不屑，嘲弄地笑道：「教授，你吃得太胖，這導致你逃跑速度很慢…所以，災難降臨的第七天你被那些飛行惡蟲追上，狠狠地在後頸、背脊、屁股上咬了幾塊肉……你以為這只是皮肉傷，沒多大的事，洗洗傷口就能好，但你卻不知道，其實傷口的血肉里被種下了惡蟲的蛋卵……兩三天之後，你渾身發癢，滿地打滾地用手指撓癢，亂捉一氣，指甲上全是翻卷的皮肉，血痕琳琳……再過了兩天，你渾身的皮膚開始發綠，長出一大堆黑色的毒瘤，一條條慘白色的蛆蟲幼蟲，便從你的腫瘤里『啵』地一聲冒出來，甚至從你的眼眶裡鑽出來……最後你還是求著幾個同行的保安，把汽油澆到你身上，讓你烈火焚身而死，帶著那些寄生蟲同歸於盡，那時候你的笑聲很刺耳很沙啞，卻充滿了解脫的快慰。」 

  「放、放屁，你在放臭屁！」 

  宋教授的額頭上「唰」地一下就冒出了細密的冷汗，滿臉鐵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也在強烈地催眠著自己不去信李雲霄的鬼話，可剛才李雲霄連他吃了多少「食堂撥款分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就不由得讓宋教授對李雲霄愈發忌憚了，也怪不得宋教授半信半疑，疑神疑鬼。 

  想的多了，肥胖的宋教授流著的冷汗就濕透了他穿在裡面的白襯衫。 

  「說到寄生的蟲子，我就想起了柳珊珊。」李雲霄說著，微微轉過了頭，將目光投放到一名穿著短裙，唇紅齒白，長相極為甜美的一個姑娘。 

  柳珊珊是班花，上天賦予了她火辣的身材與姣好的臉蛋，大學三年來，她都不曉得換過多少個高富帥男友了，平時也算比較高傲，也有點小虛榮，不過她跟李雲霄以前是同一所高中，倒也算得上是老鄉，彼此點頭之交。 

  「嗯？幹嘛要扯到我身上？我咋了？快說快說，我是咋死的，是被餓死的還是被情殺而死？」柳珊珊秋波流轉，頗為好奇道，她平時除了談對象，倒也很喜歡看歐美恐怖片，現在竟然有點小小的興奮。 

  「不，你的條件很好，災難降臨就有許多男生保護你……但你嘴饞，吃了一顆快要腐爛的巧克力……孰料，巧克力裡面竟然藏有蜘蛛卵，數天之後，你開始渾身皮膚髮紫，頭髮也一大簇一大簇地脫落，只一天功夫，你就成了禿頭，牙齒一也塊塊脫落，五官也痛苦得醜陋不堪……」 

  「啊！」 

  柳珊珊捂著嘴巴尖叫起來，她可以坦然接受恐怖片里的慘死，卻無法接受自己會頭髮脫落乾淨，猶如醜八怪般死去！ 

  但李雲霄卻還接著說道：「看到你變得這般醜陋……那些護花使者紛紛離你而去，你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樣，遠遠地吊在隊伍後面，還扯了一塊黑布，遮住你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可是，我卻能在隊伍後面，看到你一邊蹣跚走路，一邊劇烈地咳嗽出大片大片的黑色血塊……再後來，你的喉嚨似乎是被酸液腐蝕得壞掉了，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發出猴子般尖銳的哀鳴……最後，我也記不得是哪天，你的一個前男友顧念舊情，跑去給你送來一份烤紅薯，但偏偏這個時候……你的嘴裡卻嘔吐出一頭大黑蠍子，撲到你前男友臉上，活活把他給咬死…他死了以後，你也跟著腸穿肚爛了，肚子里一股腦子鑽出了十幾頭毛茸茸、血淋淋的大黑蠍子……」 

  「啊！太噁心了，太噁心了，求求你別說了！」 

  柳珊珊捂著自己的臉，踉踉蹌蹌地後退兩步，撞到了桌子，就像是渾身觸電似的嬌軀劇震，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不管李雲霄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這種死法，天吶，簡直是世間最殘酷的死亡方式，太痛苦了，太凄慘了！ 

  眾人也聽得噤若寒蟬，面面相覷，腦子都一陣陣地發懵。 

  可李雲霄卻還在指著一個個熟悉的同學，飛快地說著： 

  「你，程道平，絕對不能貪吃，否則，你也會食物中毒，哪怕沒有寄生蟲，可你的肚子也會像是吹了氣一樣，漲得比氣排球還大，最後，你的肚子因過度膨脹而爆炸開，花花綠綠的腸子和內臟，濺了方圓三米，連你的腦袋都炸飛到池塘里…」 

  「你，袁葉峰，你要改改你的那毫無警惕心的壞習慣……那天，帶著你女朋友出去找食物……但半路上卻碰到一群暴徒，他們擄走了你的女朋友去洩慾，你哭著喊著爬回來，央求大夥去救你的女友……可是，大家都自顧不暇，哪裡還幫得了你？最後你咬著牙，獨自一個人拖著鐵棍去救你女友……可惜，兩天之後，我們在半路看到你的屍體被掛在樹杈上……」 

  「你，肖劍，你也得改改你的爛好人性格……災難第四天，你看到隔壁班心儀的女生被蟲子襲擊，奮不顧身地去搶救……你犧牲了，但那個女生非但沒為你流下一滴眼淚，還轉頭就扎入了別人的懷抱……你，死得多麼不值得！」 

  「總之……你們都得小心點，切莫不可有半點疏忽大意，更不可以爛好人、熱心腸、多管閑事，你們所要做的，是低調地保護好自己，否則，你們每一個人都將迎來最悲哀的下場。」 

  說完，李雲霄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蘇茜茜，呢喃了一聲照顧好自己，便毫不猶豫地轉身要離去。 

  教室里的眾人都似乎被驚呆了，吵成了一鍋粥，可是目睹始作俑者要離開，都紛紛叫道： 

  「李雲霄，你要去哪！給我把話說清楚，別唬人啊你！」 

  「我？我得趕緊躲起來，遠離一切是非！」 

  李雲霄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眾人只能看到他那瘦削而又蕭索的背影： 

  「或者，找找趁手的武器……我才能找到安全感……呵呵，其實我比你們都要膽小，都要害怕……因為，我的下場比你們任何一個都要慘得多，別看我比你們多活幾天，但我卻是死在蟲母皇的血盆大口裡……那可是一頭，比山還要大的母蟲啊。」 

  落寞而又苦澀的聲音飄蕩著，李雲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教室里的眾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然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不曉得是出於驚悚，還是出於震驚，亦或者是被逗樂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何梅喘著氣，率先打破了沉默：「李雲霄今天是吃錯藥了吧……我的天，你們剛才發現沒有，他的表情好可怕，整張臉緊繃得像鐵塊，說的我都心驚膽戰起來，要不是對他知根知底，我差點要信他三分了……」 

  柳珊珊心有餘悸地拍打著胸口：「是啊是啊……他搞得氣氛糟糕透了，我剛才也感到一陣窒息的壓抑，差點忘了呼吸。」 

  那幾位被玻璃片划傷胳膊的同學小聲地問道：「那、那我們還要不要去醫務室了……」 

  「晚一點再去吧。」 

  蘇茜茜也臉色古怪地瞅了瞅窗外那愈來愈濃密的烏雲，狂風從窗外吹來，登時把所有的試卷都吹飛起來，連帶她的長發都被吹亂得一塌糊塗，她趕緊轉過身道，半眯著眼道： 

  「烏雲愈來愈嚇人了……多半是很快就要下特大暴雨，而且外面還打雷……所以，大伙兒先留在教室吧，等天氣有所好轉再外出。」 

  「哎……也只能這樣了。」 

  幾個同學說著，無奈地妥協下來，現在試考不了，走又走不了，連手機都沒信號，只怕是連去食堂吃頓飽飯都成了問題。 

  蘇茜茜跑去關窗，從窗口看下去，倒也看到不少學生跑出教學樓，走在操場簇擁成一塊，嗯，也許是其他教室里受傷的學生，被送去醫務室吧？ 

  可是不知道為何，看著樓下急急忙忙的學生們，蘇茜茜沒來由地升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 

  他們……會不會真的如李雲霄所說那般，被地縫裡鑽出的蜈蚣咬死，有去無回？ 

  而這個時候，教室里也響起了同學們的討論聲： 

  「李雲霄不是挺瘦弱的嗎，一米七三的小個子，還不到一百二十斤，但他剛才是怎麼推倒宋教授的？」個頭很壯的張大牛悶聲悶氣地坐在桌子上道：「而且你們發現沒有，宋教授摔倒以後，李雲霄只用左手，輕輕鬆鬆就把他給拉起來了，媽呀，這小子啥時候變得那麼大力氣了？」 

  張大牛一米八五，重達一百六十斤，渾身都是肌肉，但他捫心自問，要他一隻手拉起肥胖如豬的宋教授，那是遠遠辦不到的。 

  「是啊是啊……老感覺邪門了，李雲霄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而且還能未卜先知地救了趙芸萱跟何梅……」 

  同學們聚在一起，小聲地嘀咕著，交流著彼此心中的看法，對李雲霄愈發猜疑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 

  「轟隆隆」 

  一股若有若無的轟鳴聲，從外面傳了進來，愈來愈響，愈來愈沉，並且伴隨著劇烈的搖晃！ 

  是地震！ 

  李雲霄所說的地震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