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無賴

  「昌叔點頭了，關芝琳剩下的片約平價賣你。」

  電話里的洪勁寶傳來喜訊，這讓顧夏陽極為開心。

  「三毛哥多謝啦！大富豪，今晚我做東！你把你洪家班的兄弟帶上，我包他們吃好喝好。」

  「哈哈哈哈，改日吧，我是打工仔，沒你大老闆日日這麼閑。」

  「我不是閑，我的武術指導呢？」

  「你個衰仔，難怪叫我帶一班兄弟。哈哈，等著吧，我叫他這幾天過來找你。還有，大富豪吃完再去碧海皇宮。」

  「好，只要三毛哥哪天得空，隨時叫我。」

  「沒問題。」

  掛了電話的顧夏陽，心情舒暢。

  難怪洪勁寶在圈內能夠呼風喚雨，甚至為了拍一部戲，一個電話讓香港一大半的劇組停工過來幫忙，這就是人情啊！

  「不對啊！」

  想起這個事情，顧夏陽忽然反應過來。

  讓全港劇組放工的電影，不就是今年的《富貴列車》嗎？

  這部電影是洪家班最為得意的商業作品之一，耗資1000多萬港幣。

  六個劇組同時拍攝，取景地包括韓國、泰國等。曾經為了拍攝一個夜景，洪勁寶召集了當時香港幾乎所有的燈光師，最終才達到他心中的理想效果，這部電影妥妥的大製作。

  為了拍這部電影，當時香港大部分的明星都來客串，幾乎導致香港的所有片場都停工，裡面有頭有臉的明星就高達40多位。

  在一次採訪中，洪勁寶曾說，當時也沒有考慮太多，就覺得挺好玩兒的，就讓他們都來。

  自己這是要撞車大哥大的《富貴列車》還是大哥的《警察故事》？

  不知道兩部戲哪部是聖誕檔和春節檔，不過顧夏陽壓力不大，放風1500萬投資為的就是借《天若有情》的火勢拉投資，德寶已經入籠，最完美。

  「說起來德寶反應這麼快，肯定是岑建尋聽到風聲了，現在他主導德寶，不蒸饅頭爭口氣，嘿，大家各取所需！」

  顧夏陽要搞大製作不僅僅是為了捧人，還有另外一層想法，一念及此，他拿起電話打了個給自己的表哥，表示今晚去家裡吃飯，有事相談。

  「咚咚——」

  「進。」

  「老闆，有位賈亮先生，拿著伱的名片，說是找你的。」

  「賈亮？哦哦，你快帶他進來。怎麼也不事先打個招呼，幸虧自己今日在公司。」

  很快，虎背熊腰的賈亮就在前台小妹的帶領下進了顧夏陽的辦公室。

  「顧先生。」

  「知道我沒騙人了吧？」

  看著腰板挺直的賈亮，顧夏陽打趣了一句，說道：「考慮的怎麼樣？」

  「我願意來給你做工，就是我沒什麼技能，不知道可以做什麼。」

  賈亮已經弄清楚顧夏陽是做什麼的，不論是雜誌還是拍電影，他都是一竅不通。

  難不成是因為那天的打劫事件，這位年紀輕輕的顧先生準備雇自己當保鏢？好像香港的富豪，是都有保鏢。

  顧夏陽說道：「我有部戲要開工，講的是殺手，裡面的男、女主角需要精通各種殺招和槍械。」

  賈亮聞言，沉聲道：「我，我不太會教人，而且粵語不好。」

  「沒關係，除了你還有一位飛虎隊聘請過來的教官，你們一起教。正式開拍之後，你掛個副的武術指導，負責槍械指導。」

  一聽還要當什麼武術指導，賈亮搖頭道：「我怕我做不好。」

  「用心做肯定能做好！試試吧，賣蘋果總不是個出路。」

  「好。那我謝謝顧先生了，工資可以不用那麼高。」

  「就是正常薪資。」

  顧夏陽見他答應，笑笑道：「喝茶，不用拘謹，咱們是朋友了，不是么。」

  跟賈亮聊了一會，顧夏陽知道這是個打過反擊戰的偵察排長，妥妥的戰鬥英雄。

  顧夏陽告訴他，過幾天上班，而後叫來鞠覺量，特意給賈亮叫了計程車送他回去，然後叮囑鞠覺量，等到賈亮來了公司后，要好好對待，也要下面的人不能嘲笑，不然就是開除！

  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香港大東電報局曾有一個廣告。

  一名西裝筆挺的成功男士，以權威的姿態向觀眾解說：香港充滿朝氣、欣欣向榮，以國際金融中心的身份，把東西方的信息匯聚集散。

  這個時期香港經濟的成功轉型與騰飛，讓香港迅速發展成舉世矚目的國際化大都會，也因此，香港人人如廣告片中的成功男士一般，滋生出盲目自大的優越感，尤其在相對貧窮落後的內地人面前，這種優越感就會成倍放大。

  「表叔」、「阿燦」、「燦哥」、「燦妹」等嘲笑性用語，構成了這一時期香港人對內地人的集中印象與認識。

  「表叔」的說法源自革命樣板戲《紅燈記》，在那經典唱段《都有一顆紅亮的心》中，李鐵梅唱道：「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

  這位「表叔」於是進了港人編撰的粵語詞典，以其「沒有大事不登門」的形象，演變為大陸外派駐香港中資機構人員的文化符號。

  而「阿燦」比起「表叔」更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在1979年，電視連續劇《網中人》在香港熱播，一位剛從大陸來到香港的新移民程燦，在電視里笑著說：「我系阿燦呀！我準備返鄉下探阿爸、阿媽……」

  阿燦在香港陌生文化與環境中種種不協調甚至滑稽的表現，由此被升華成八、九十年代內地人愚昧、憨厚、封閉、缺乏修養的代名詞。

  然而很多內地人信奉：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可他們的熱心助人，卻總被其他人當成傻子，當成免費的勞力，經常受到嘲弄，顧夏陽可不準自己的公司烏煙瘴氣。

  「老闆，關小姐來了。」

  賈亮走後沒多久，關芝琳帶著POISON的香味來到了顧夏陽的辦公室。

  關芝琳今天穿著純白運動裝，白色運動鞋，身長腿長，胸脯高聳，將衣服撐得玲瓏浮凸的。

  顧夏陽的眼神從她那挺拔的胸脯滑到筆直修長腿，故意嗅了嗅：「關小姐從諫如流，這個味道很適合你。這是你第一次來咱們公司吧！」

  「顧先生的鼻子可真靈。」

  關芝琳聽到顧夏陽說咱們公司，皺了皺鼻子道：「你前幾天才說讓我考慮考慮，轉頭嘉禾就告訴我，要把我的片約全部賣給你了。這還需要我考慮嗎？你可真霸道！」

  「我當然不想花錢捧別家公司的人呀！」

  顧夏陽眨眨眼睛，抽出早就準備好的合約：「給你份全約，以後你就是咱們公司的第一位女藝人了。你帶回去看看，等我跟嘉禾搞定了，你簽字給我。」

  關芝琳並沒急著看合約，問道：「你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的嘛！」

  「我這不是給你個驚喜么。天天在嘉禾對著歪瓜裂棗，還不如多看看我養眼？」

  「撲哧！」

  一直綳著小臉的關芝琳，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就笑了？我還怕你生氣，給你準備了禮物。看來，省下來了。」

  關芝琳趕緊收起小臉，伸手道：「沒有，我還生氣呢！禮物呢？拿來。」

  看著關芝琳白皙的手掌，顧夏陽突然伸手就一把抓住。

  關芝琳本能的想要抽回去，卻不想被顧夏陽抓的更緊了。

  「別動，我幫你看看手相。」

  顧夏陽攤開關芝琳的手，有模有樣的看了起來。

  「事業線，嗯，本來應該挺不順的。但是有貴人相助，應該短期內就會走大運。」

  「生命線挺長的，就是婚姻線不順，你該不會是不婚主義者吧？咦，愛情線是很好，而且不日就要遇到真命天子……」

  一開始關芝琳還真被唬了下，聽到後面的那些話，再感覺到顧夏陽掐自己的幾個指關節，臉蛋紅撲撲的：「你，無賴！」

  「喏，這是無賴給你的。」

  關芝琳突然手上就沉甸甸的，拿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卡地亞的鑽石手錶。

  「這是我冒著生命危險買回來的，撲街，去太子珠寶鐘錶行碰到省港奇兵，幸虧我命大。你要不信，小票我還特意留在盒子里作證呢！」

  聽到這話，關之琳瞪著大眼睛：「那天你在店裡啊？」

  「對啊！」

  本來有些擔憂，不過現在看顧夏陽還戲弄自己，關芝琳哼了一聲：「你這不是好好的么。」

  顧夏陽撇撇嘴：「那是我命好！」

  關芝琳直接試戴手錶，仔細看了看：「你幹嘛突然送我禮物呀？」

  「恭喜你成為本公司的第一位全約女藝人，送你個小禮物唄！」

  「嘻嘻，我還沒簽約呢！」

  看著關芝琳俏皮的眨眼，顧夏陽笑道：「嘉禾都把你賣給我了，你還能跑了不成！」

  「怎麼樣，好看嗎？」

  關芝琳抬起手腕，沖著顧夏陽搖了搖。

  「你是說你，還是手錶啊？」

  「？？？」

  「哈哈哈哈，都好看，我千挑萬選的，哪能不好看。」

  「你是說我，還是手錶啊？」

  「……」

  顧夏陽先是一愣，隨即沖著關芝琳豎起大拇指：「你學的可真快。」

  「近朱者赤！」

  關芝琳得意的笑笑，說道：「看在你送我禮物的份上，我請你吃飯吧。」

  「今晚我有約，沒空哦，等你正式成為本公司的藝人，我請你吃一頓吧！」

  關芝琳沒想到顧夏陽居然婉拒了？

  一時有點發愣，是因為今天穿了運動裝嗎？還是有別的更香的小姐姐等著呢？

  「走吧，我送你回家。」

  「哦哦哦。」

  還沒回過神來的關芝琳點點頭，很快她反應過來：不對啊？我沒準備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