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出手
當林雨泉的神色落入觀察間其他三人眼中，自然讓三人心思涌動。
「看來雨泉他也極為看好這塊可賭玻璃種帝王綠的毛料，嘖嘖，這塊料子可不小，如果賭贏的話可賺大發了。」周宇軒眼中流露出意動和羨慕，遇上表現這麼好的毛料，但凡玉石商沒誰會不心動，如果有可能，他自然不想錯過。
不過且不說他如今是陪林雨泉看貨，不可能和林雨泉爭搶。即便他有心拿下，也並非他可以單獨決定的。畢竟眼前這塊頂級毛料賭性雖高，風險亦大，幾百萬倒也罷了，一塊起碼數千萬的毛料，他可沒有如林雨泉般隨意支配龐大資金的權利，必須彙報他父親和董事會，共同研究決定。
「難道這位年輕公子哥真的有心買？」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帶三人看貨的青年陸東神色間卻有些驚疑不定，這塊毛料可非比尋常，即便是在毛料如雲的金固公司，也實屬罕見，極為珍貴，其價格自然也不菲，如果放在仰光公盤的明標中，其底價就不會低於100萬歐元，更會引來眾多玉石商爭搶，最後成交價絕對堪稱天價，上千萬歐元是肯定的，這樣一塊毛料，對方能買得起嗎？
在他看來，這位摘下墨鏡后看著隱隱有些眼熟的俊朗青年肯定是位富家公子哥，聽口音看，應該來自中國大陸。雖然周宇軒說這位富家公子哥資金實力雄厚，讓他把最好的料子拿來。但他其實有些不以為然，根據他以往的經驗，這類富家公子哥多半是想看看頂級的料子，只是礙於周宇軒是老主顧，他才沒反對。
而即便眼下目睹林雨泉頗為愉悅的神色，他也不大相信對方有心買，並且有這個實力，或許對方的家族有這個實力。但在沒接管家業前，一位富家公子哥如何能輕易支配龐大資金。
「莫非這塊料子里的翡翠非常好?」相對周宇軒和青年，對林雨泉信心十足的劉施施眼中有的只是好奇，好奇裡面的翡翠是怎樣的，也好奇這塊翡翠有怎樣驚人的價值。
沒人注意到林雨泉眼中一閃而逝的可惜，玻璃種帝王綠的切口，單這一點這塊毛料就足以讓人有豪賭一把的衝動。再加上毛料其它方面幾近完美的表現。如果自己沒有靈力探測的手段，只憑自己的眼力和賭石知識，他找不到不賭一賭的理由。
可惜自己有靈力探測手段，既然有手段，他當然不可能不用，一經探測后，他頓時覺得好笑，沒錯。是好笑，而非見獵心喜。
這塊外部表現令人呼吸急促，難捺激動的頂級毛料竟然是典型的外強中乾，純屬樣子貨。
在見到裡面情況后，林雨泉忍不住拍案叫絕，若非知道可能性幾近於無，他都不免懷疑，那位解石師傅是否像他一樣擁有靈力探測手段或者乾脆有眼睛透視能力，否則怎麼切的那麼絕。開窗的地方剛好都只在裡面有綠的地方，而且開窗還是玻璃種帝王綠。簡直忽悠人到極點。
令人有豪賭一把衝動的玻璃種帝王綠其實只有開窗處周圍的表層，裡面倒也有別的綠。但淺淺的綠色只是只是朝裡面延伸兩厘米左右，然後就是白花花的一片，再無綠色蹤跡。
雖然知道滿綠很難，滿玻璃種帝王綠更難，但這塊外部表現絕佳的料子還是讓林雨泉忍不住有些失望，如果是滿玻璃種帝王綠那該多好呀，十幾二十億輕鬆到手。
只能說開窗的解石師傅運氣太好了，也因為所開窗具有絕佳的忽悠性，讓人難免浮想聯翩，所以金固公司根本不敢為獲得更高價值冒風險再開窗，其風險性太高了。
可惜呀！林雨泉再次嘆息一聲，便準備看下一塊。
「怎麼樣，雨泉，你要拿下嗎？」周宇軒有些急切道。
「周哥，你怎麼看，看起來你似乎很看好這塊料子。」林雨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微微笑道。
「嗯，玻璃種帝王綠啊，這可是很難碰到的，各方面表現很好，我認為賭漲的可能性非常高，難道雨泉你不這麼覺得嗎?」周宇軒沒有含糊其辭，徑直點頭說道。
「只看外在表現的確如此，但物極必反，過猶不及的道理想必周哥你也知道，我比較擔心這點，這塊料子賭漲的可能性確實很大，賭垮的可能性也不小，它的價格又那麼高，應該慎重一點，有可能動輒幾千萬的損失，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反正我不打算賭。」林雨泉笑著搖頭。
劉施施自然相信林雨泉的判斷，而且聽林雨泉說有可能賭跨損失幾千萬，她更是贊同林雨泉的決定，這倒不是因為她已經把自己放在林雨泉妻子的位置，心疼金錢上的損失，而是因為她本身不喜浪費。
周宇軒則眉頭緊皺的看著方桌上的毛料，略顯猶豫，顯然內心正在做劇烈的掙扎。
「這塊毛料多少？」最終，周宇軒抬頭看向帶他們看貨的青年陸東。
「2000萬美元。」陸冬面無表情道。
「這麼貴，我考慮考慮。」周宇軒瞳孔一縮，隨即眉頭皺的更厲害，果然是天價般的價格，雖然他很看好這塊毛料，認為賭漲的可能性極高，卻也不得不慎重。
「這可不貴，今年3月份的公盤，一塊底價200萬歐元的明標最後中標價1310萬歐元，相比那塊毛料，我們現在這快毛料表現更好，可賭性也更高，像這樣好的毛料，我們幾乎都是送到公盤上去的，現在不買，等10月份的公盤，必定要面臨激烈的競爭，誰也不知道最終的中標價多少？更重要的是，錯過如今這個提前拿下的機會。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碰到玻璃種帝王綠這樣的極品翡翠？」果然不愧是翡翠珠寶能說會道的帶人看貨員工，陸東言辭間透著濃烈的壓迫感，直擊周宇軒要害。
林雨泉微微搖頭，雖說和周宇軒關係不太親切，但也算交情不錯的朋友，他自然不會看周宇軒拿上億的錢的打水漂，雖說裡面的其它翡翠也是玻璃種，但解出來的原料也就值千八百萬。
「周哥。你要買，這價格可不菲，如果裡面不是滿綠或者玻璃種帝王綠不多，會垮的極為厲害，還是慎重一點更好。」
周宇軒嘴角苦澀，他何嘗不明白林雨泉的意思，一旦賭跨。後果可是非常嚴重。而且他深知林雨泉賭石的厲害，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遠比他們周生珠寶富有的林雨泉都不願意冒風險賭，無疑讓他難以下定決心，一時間搖擺不定。
陸東看向林雨泉的神色隱隱不善，雖說這塊毛料在瓦城金固公司帶人看貨的員工中間公認的賭性太大，周宇軒高價買下這塊毛料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大，但誰不希望把生意做成。而經過林雨泉在旁勸說，本來就不大的希望頓時更加渺茫。
「周哥，這塊毛料價格不菲，一時半會別人也買不走，不如你和伯父以及董事會的其它董事商量一番后再做決定不遲，我們繼續看下一塊毛料。」林雨泉卻不在意陸東怎樣想，他只想阻止周宇軒買下這塊必定大垮的毛料，另外他時間有限，也沒時間在這慢慢耗。
「好吧。我再和家父以及其他人商量商量。」周宇軒神色變幻一番，最後嘆口氣。林雨泉說的沒錯，這不是他自己可以單獨決定的。周家的資金實力也沒雄厚到不在乎幾千萬上億的損失，連林雨泉這位賭石高手都不賭，他憑什麼去賭，又苦笑道：「雨泉，接下來我就不陪你看貨了，你和劉小姐慢慢看，我在外面大廳等你，我怕我再看下去，待會會控制不住自己，這些頂級毛料太有魔力了。」
「嗯，好的。」林雨泉沒有勸阻，周宇軒離開后，他看毛料反而更方便。
在周宇軒走出觀察間后，林雨泉隨即讓陸東把第二塊毛料拿出來。
雖然周宇軒這位老主顧離開了，林雨泉剛才也有攪和他生意，但陸東卻沒有任何不耐煩，從周宇軒對待林雨泉的客氣態度就能看出林雨泉這位富家公子哥家世很不一般，對待這種有錢的公子哥，他很有耐心。
既然對方來看賭石，說明的確有心買的，價值幾百上千萬美元的或許買不起，想必買塊幾萬幾十萬美元應該不成問題，而且說不得以後還有交易機會。
第二塊毛料是一塊重約十一二公斤的老帕敢黑皮半賭毛料，從切口可以看到一條兩厘米寬左右的清晰玉帶，而在挨著玉帶的部位，若仔細看，也能看到隱隱綠色。
綠色鮮艷，很正，外在表現也不錯，林雨泉雙眼一亮，稍一觀察，立刻用靈力探測，對於他來說，認真觀察沒有任何意義，所謂觀察看貨，主要是確定是否值得消耗靈力，靈力探測才是根本。
一番探測，林雨泉心中滿意，相比上塊頂級毛料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塊外在表現和級別明顯差了一籌的毛料卻是表裡如雲，種色俱佳，雖沒達到玻璃種，卻也達到毋庸置疑的高冰種標準，且裡面翡翠的分量還不少，大概2-3公斤左右，掏兩副鐲子之餘，還可以出一些花件，按照他了解的最新成翡翠品價格來看，大概在三千萬左右。
「多少？」林雨泉抬頭看了眼陸東。
「300萬美元，怎麼，林先生要買嗎？」陸東這次一改面無表情，淡淡笑道。
「我待會決定，先繼續看下一塊。」林雨泉微微一笑，300萬美元，雖然還能再砍點價，但砍價也不會太多，解開賣翡翠玉料的話幾乎沒什麼賺頭。
陸東也沒廢話，將毛料放到地上，然後將第三塊毛料放到方桌上，這是塊黃砂皮的毛料，毛料的絕大部分，接近80%的砂皮都已經被磨掉，裸露的地方全是綠色，非常濃的綠色。
「哦，居然是塊近乎全明料。種好種老，翡翠質地顆粒很細，除極小的可能性外，整塊毛料是滿綠。」讚歎的同時，林雨泉靈力進行探測，果然，沒有任何意外，滿綠。顏色既濃又和，翡翠質地純凈、細膩，是較好的冰種，質量整體上比上塊略遜一籌，但老坑冰種滿綠也是高檔翡翠中的上品，而且勝在量多，是第二快毛料的近3倍。
「多少？」林雨泉抬頭看向陸東。他此前賭石。雖說主要賭明料，但賭的都是開窗和半賭明料，全部解開的明料他都不參與，原因很簡單，這類賭石已經沒太大風險了，所以最後交易價格極高，沒多大可能撿漏，除非是自己加工成品。否則不但沒賺頭，單賣預料還會虧不少，不過他此次是搜集高檔翡翠原料儲存的，這塊料子無疑是收藏級翡翠的上好原料。
「700萬美元。」陸東直接道。
「你這個價格太高了，滿綠玻璃種也就這個價格，你覺得能是滿綠玻璃種嗎？而且還有可能出現變數，頂多200萬美元。」林雨泉沒任何錶情的殺價，漫天要價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塊毛料翡翠成品也就8000萬左右。原料頂多5000萬，雖說是買來收藏升值。但700萬美元可一點沒的賺。
「200萬美元不可能，650萬美元。就算不是玻璃種，但滿綠的可能性不小。」陸東毫不猶豫的搖頭。
「不是玻璃種滿綠能值650萬美元嗎？如果裡面是豆種，10萬美元都不值，何況如今全球經濟危機越發嚴重，翡翠成品市場也不怎麼好，據我所知上個月的仰光公盤，有中標價格幾千萬歐元的毛料在中標后沒有提貨，250萬美元。」林雨泉緩緩道。
「高檔翡翠永遠是稀缺品，毛料同樣如此，今年賣不動就等明年，明年賣不動再等後年，反正好原料不多，也許過幾年賣更好，620萬美元，這個價格已經非常優惠。」陸東絲毫不為所動的道。
林雨泉輕笑一聲，果然如周宇軒所說，這些帶人看貨的員工非常難纏，想在他們身上佔便宜很難，何況又是全明料，價值比較容易估量。
「是嗎？我可不覺得你們能壓太長時間的貨，好了，只要價格合適，這塊翡翠我買了，你就給我一個實在價，談完后，我好繼續看貨。」林雨泉簡單粗暴的說道，他可沒太多時間浪費。
「600萬美元，這個價格不能再低了。」陸東定定的看了眼林雨泉然後說道，老實說，他到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林雨泉真的買，雖然比不上第一塊，但這塊毛料也不是一般的玉石商買得起的，更不是一個只是玩玩而已的富家公子哥買的。
「500萬美元。」林雨泉含笑道。
「呼，560萬美元，這是最低價了，不能再低了，要不你繼續看別的。」陸東斬釘截鐵道，這個價格已經快逼近公司專家給出的底限。
「好，成交，我們繼續看。」林雨泉微微一笑，這類明料本來就很難撿便宜，560萬美元的價格已經勉強令他滿意。
陸東悄然鬆了口氣，眼中的興奮之色一閃而逝，這位他眼中的公子哥居然真的買了，在略感驚訝的同時，他渾身幹勁十足的將方桌上的毛料放到一邊，將第四塊毛料放上來。
第四塊毛料是開了三個窗口的開窗賭石，其中兩個窗口都能見到濃郁的綠色，而在靈力探測中，裡面的翡翠還算多，但種水挺一般，只是糯種，問價后，林雨泉馬上看第五塊，這塊毛料既不能在現階段帶來豐厚的收益，也不符合他的收藏要求。
第五塊毛料是塊切了一個切面的比較大的料，切面全是綠，只是綠不怎麼艷和正，而在靈力探測中，和第四塊毛料類似，儘管裡面翡翠很多，但沒有任何驚喜，沒得便宜撿，檔次也不夠他的收藏標準。
「林先生，還看嗎？」在林雨泉說要買后，儘管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陸東的語氣無疑客氣多了。
「當然，你直接帶我去庫房看吧！」林雨泉徑直說道。
「庫房？」陸東臉上這次毫不掩飾的露出驚訝，除非是做翡翠玉石生意，需要數量龐大的賭石毛料或者翡翠玉料的玉石商外，否則根本用不著去客房，難道這位富家公子哥準備做翡翠玉石聲音，所以大量買毛料，他將信將疑。(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