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葩的證詞
到警局，警察同志安排我坐到他們對面的一把椅子上。
「你別緊張，我們就是向你了解一下情況。」我點了點頭，實際上我非常緊張。我從來沒有進過警察局，這氣氛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好像真的被當成殺害高燕芬的兇手了。
他們還沒開始問，我緊張的大聲喊到：「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高燕芬，我是去救她的！」
兩位警官疑惑地看著我：「高燕芬？她平安無事，雖然受了點外傷，被驚嚇到，上個月已經出院了，沒什麼大礙。」
警官們對視一眼，嚴肅地問：「我們想問的是另外兩位死者，據我們了解的情況，你是最後和他們接觸的人。」
兩位死者？難道是司機和誰？我心裡想著，正想問司機怎麼樣了。
兩位警官繼續到：「死者是兩名名男子，也就是強行帶走高燕芬，並在樹林被你遇到的那兩個人，一個身形瘦高、另一個身材矮胖，你有印象吧？」
我點點頭。
「在你救出高燕芬后，他們第二天被發現死在樹林里。屍檢結果是，全身大量內出血，一個晚上的時間，屍體呈現出乾癟的現象，查不出原因。並沒有證據指明你是兇手，但你的嫌疑很大！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說出當晚的情況！」
聽到這裡，我一身冷汗，那兩個人死了？被我打暈那人呢？司機呢？雖說高燕芬沒事了，可，當時我並沒有救出她.……她是被誰救的？
難道是「師叔」，或者說是那個白影就是「師叔」？
他說他不知道，是騙我嗎？難道他還有別的目的？又或者真的跟「師叔」沒關係？各種問題，從我腦子裡冒出來，我現在腦中一團亂麻。
「好了，姓名？年齡？……」
我定了定神，理了理思路，把從看到高燕芬后，怎麼攔下計程車追趕，被兩個壞傢伙用槍威脅，看到白影后暈倒，一口氣說完。
兩位警官盯著我仔細看了一下，其中一位警官開門出去，一會，一個年紀比較大，身材魁梧的大叔開門進來。
他若有所思：「這麼說，高燕芬並不是你救出來的？那把她放在小鎮路口，又打120的，會是你說的司機嗎？但，他為什麼不直接把她送到醫院呢？他又為什麼不報案呢？或者說後面發生了什麼？」
大叔坐到我對面：「你之後去了哪？這兩個月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們在所有酒店、城郊都找過，沒發現你的蹤跡。」
「我，我被人關起來了……」我吞吞吐吐的，我總不能說，我被一個像神仙一樣的老頭，關在沒有門的房屋裡練了兩個月的功吧。
再說，我出來之後，入口在哪都找不到.……這說出來也沒人信啊。
「被人關起來？什麼人？關在哪？」大叔問，「我，我，這.……」我支支吾吾，「怎麼了？說不出來？不好說？」大叔語氣有點嚴厲，我連忙回答：「不是，我是覺得你們根本不會相信我說的。」
大叔看看我，頓了頓，平聲和氣的說：「你據實講述情況，我們會調查。」
我摸著後腦勺，把醒過來后，發現被關在沒有門的紅磚房裡，「師叔」幫我調理身體、教我練功，然後，從房頂機關出來，出門后就找不到那個地方，大概講了一遍，太誇張的我沒仔細形容。
聽完，大叔和另一位警官，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好像在聽匪夷所思的故事。
年輕的警官一臉不信：「你編的吧！兩層樓高的屋頂你能跳上去？還在空中徒手撐機關？這個先不說，有小操場那麼大塊地的廠房能消失？你以為諸葛亮？奇門遁甲？」
我嘆了口氣：「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
大叔沒有出聲，低頭沉思了一會：「好了，我們會去核實，你可以先回去了，但不要離開本市。明天跟我們去現場一趟，你去那裡回憶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細節？」
我點點頭：「好的，我會盡全力配合。」
回到學校，進入宿舍樓，學生們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我沒心情理這些，快步上樓，來到宿舍門口，想起那本書還被我裝在換下了衣服內包。
我開門進去，想把書放到箱子。
「嘿！」，一隻手從門后伸出來拍了我一下。
我去！嚇我一跳！
一個皮膚黝黑，高大健壯的男生，嬉皮笑臉的正盯著我，他叫孟大友，是我好哥們。
我們宿舍一共四個人，還算和諧，我和大友比較鐵一點，我們高中就認識，當時不在一個班，大學倒成了同班同學。
走進宿舍，把門關上。
「哥們，聽說你進局子了？」大友半開玩笑，「你才進局子了！」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大友笑嘻嘻的：「別生氣嘛，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我嘆了口氣：「我沒生氣，只是覺得這段時間超倒霉！」
他撓撓頭：「沒事，否極泰來，過段時間說不定你就撞大運了！」
我呵呵，希望如此吧。
大友靠近我耳邊用手遮住嘴，小聲問：「聽說，你被那妞甩了？」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經過這兩個月的奇葩遭遇，我一下子還真沒反應過來，我笑到：「是呀，怎麼？讓你看笑話了？」
大友一臉驚訝：「咦~這不像你呀？你以前和她吵個架都要傷心好幾天，還非拉我做墊背要瘋好幾天啊！」
我「切~」了一聲：「這不都兩個多月了嗎？你還當新聞啊？」
大友摸著下巴喃喃道：「說得也是，我剛回來，今天才知道。」
「這麼說，這段時間你也沒在學校嗎？」我奇怪。
大友反問：「我也？難道你不在嗎？你去實習了？」
我苦笑：「沒，我還連單位都沒去找，這段時間一言難盡。你去哪實習了？怎麼現在又回學校？」
大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我論文還沒寫完，回來趕稿唄！」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實習單位沒找就算了，論文連邊都沒碰，不由得有點沮喪。
我轉頭看了看旁邊：「他們人呢？」「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就沒看到。」大友聳聳肩。
看來今天宿舍只有我們倆了，大友問我：「今天沒事吧，聽說你被警察帶走，可把我當心死了。」
我坐到床上，搖搖頭：「沒事，只是向我了解一些情況。」
大友也跳到他床上：「你沒去實習？那，你這段時間幹嘛去了？」
我躺下，把被前女友拋棄.……到從紅磚廠房出來，所有發生的事，大概跟他說了一遍。
大友嘖嘖稱奇：「你剛才說的那老頭，貌似會絕世武功？他還教了你？那你現在能飛檐走壁了？」
我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可能吧。」
我想一事，坐起來，摸了摸衣服內包，書還在。
連衣服一起直接收進箱子，鎖起來，轉頭對大友說：「累了，先睡了。」
大友一臉著急：「別呀~哥們還有好多話要問你啊~！」
「明天吧，我真累了。」
大友翻翻白眼：「好吧，晚安！」
我倒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半夜，我覺得好像有人站在床邊，睜開眼睛看去。
「！！！」昨天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全身被黑氣纏繞的青年，正站在我面前一臉怪笑的看著我。
我一骨碌坐起來，大喊：「你是誰？想幹嘛？」這才發現我喊是喊了，但沒發出任何聲音……
青年對我做了一個藐視的手勢，慢慢走向我，把手伸向我的肚子，我想躲開……身體居然不能動彈……
他的手無聲無息地穿進我的肚子，拿出來一樣東西，仔細的端詳著，我看得分明，這不是「師叔」讓我服下的藥丸嗎？他一口吞下藥丸，對著我呲牙咧嘴的怪笑。
「醒醒！醒醒！小峰.……」我聽到一個聲音，有人在搖我，睜開眼睛……天亮了.……
大友在床邊，使勁晃我的肩膀，見我醒過來，他鬆了一口氣：「你怎麼了？一直大汗淋漓，叫也叫不醒！」
我搓了搓臉：「可能，做噩夢了。」
大友起身回到他床邊：「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生病了。」
他穿起外衣：「我早上還得去下實習單位，下午回來寫論文，你呢？」
「我一會還要去警局，有些事沒處理完。」我也起身下床。
大友對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我先去單位了，回見！」
我擺擺手做了個「骨朵拜拜」的手勢「回見！」
他關門上門先走了。
我洗了把臉，倒杯水坐在床上，思來想去……接連兩天夢到同一個人，還是個黑氣纏身的怪人，是有什麼預兆嗎？關鍵是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他的出現和「師叔」給我吃的藥丸有關係嗎？看他吃得挺乾脆！~或者說我受刺激過度生病啦？
哎！~完全理不出頭緒，先辦正事要緊。
出校門，在轉角處，一個穿夾克的年青人站在那，是昨天那位年青的警官，邊上還停著輛桑塔納。
他看見我就迎上來：「你來啦，上車吧，去現場看一下。」
我點點頭跟著他上車。
「我們隊長已經在那邊等你了。」他發動車子。
我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間，「8：02」分，嘴裡嘟囔：「你們隊長真早。」
他笑到：「是呀，隊長是我們局的模範，工作起來拚命得很，每次抓罪犯都帶頭沖在前面。」
「大叔這麼猛？我看他年紀應該不小了。」
「那都是累的，其實他只大我五歲。」
一路無事，到了那個樹林附近，我下車跟著警官來到案發現場。
警官走到大叔面前：「隊長，他到了。」大叔點點頭，轉身向我走來：「你看看，這個地方，你能不能想起點什麼來。」
我仔細看了看，這個地方比起之前那地點，樹林要茂密得多，方位也不對。
我搖搖頭：「不是這裡！」話才出口，大叔一臉驚訝：「這就是發現死者的地方，你是說，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我趕緊解釋：「不是，我是說，我找到高燕芬，遇到他們的地方，以及我暈倒的地方不是這裡。」
「你還記得在哪裡嗎？」
「記得，你們可以跟我來嗎？」
大叔點點頭：「行，你在前面帶路，我們過去看看。」
我順著樹林邊，來到那天奧迪停車的地方，仔細辨認我當時進入的方向，往樹林一路尋找，終於找到和那天很相似的地方，樹林中間的一片小空地。
「應該是這裡了。」我指著空地。
大叔環顧一周，對其他警員說：「大家仔細收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我把高燕芬躺著的位置，當時自己的位置，還有那兩人的位置指了個大概。
不一會，警員們在高燕芬躺的位置，發現一些長發，在我指出的箱子擺放位置找到一些沾有血跡的枯葉。
大叔通知檢驗部門拿去化驗。
忙了大半天，警員們找到不少有用的線索。
大叔拍拍我肩旁：「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下午，能帶我們去你說的紅色磚房那邊看看嗎？」
我點點頭：「行，不過，我不知道那裡怎麼進去……」
「沒關係，去了再說。」
「嗯，好的。」其實，我也想儘快為自己澄清。
回去時我和大叔坐一輛車，大叔問我：「那輛計程車你記得車牌嗎？」
「不記得了，那天我喝得迷迷糊糊的，我是聽到高燕芬的的聲音，才看見有人強行把她帶走，所以追上去。」
轉念一想，我奇怪：「難道，那個司機還沒找到？」
「我們只知道你搭載了交通工具，根據高燕芬敘述，她雖然不能動，但意識是清醒的，她聽到你的聲音，來阻止那伙壞蛋。」
「所以判斷，你應該是攔下車輛追上去的，附近沒有私家車，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乘坐的是計程車。」
大叔喝了口水：「我們詢問過她，除了你，她並沒聽到其他人的聲音，只知道你在現場出現過，沒想到，司機當時也到過現場，我們沒有接到其他人報案。」
我趕緊問大叔：「那，為什麼你們會認為是我救了高燕芬？」
大叔回頭看看我：「根據她的描述，她是被人用布裹著背到小鎮路口，她當時只聽到你的聲音，她認為是你背她逃出來的，你為什麼又折返回去她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們認為，我是最後和那兩人接觸的人？他們的同夥呢？」
「你是說，被綁在奧迪車上那個？他已經被抓住了，現在正關著呢。」
「那，那個計程車司機還能找到嗎？能不能在監控攝像頭裡查查？我覺得，他可能看到我暈倒了，他當時應該在我後面不遠。」我希望這件事能快點結束。
大叔大笑：「肯定會找到他的。不過，這邊屬於老公路，監控還沒安裝。」
他看看錶：「喲~！快兩點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隨便吃點，然後去下一個地點？」
兩個警官沒意見，那我肯定也沒意見，他們是昨天那兩位年青的警官，其中一個，早上還來接我呢。
我們在路邊一個小餐館靠邊，下車后大叔給我們每人點了一碗面，我搶著去付錢，被大叔攔住了：「你還是學生搶什麼搶？等你以後自己能掙錢了再說！」
一位警官開玩笑地說：「我們隊長可是鐵公雞，難得吃一碗他請的面，你就偷著樂吧。」另一位警官也來湊熱鬧：「是啊，是啊，趕緊吃吧，不然一會隊長反悔了。」
大叔端著面走過來：「你們兩小子，有麵條吃，還堵不住你們的嘴？」說著大口吃起面來，兩位警官也邊笑邊挑起麵條，我拌了兩下，趕緊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