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拂袖
屋內一陣陣的驚叫傳來，添墨與弄茶二人不禁麵麵相覷。
弄茶擔憂的上前一步湊到孫嬤嬤耳邊低聲道：“嬤嬤，這.……”
孫嬤嬤聞言也是無比擔憂的朝緊閉的殿門看了一眼，而後緊蹙著眉頭朝弄茶擺擺手道：“好好守著就是，旁的……別管。”說罷又歎息的喃喃道：“也管不了。”
弄茶聞言隻得悻悻的退回了殿門口，但仍舊擔憂的頻頻回頭朝內殿看去。
添墨見狀忍不住低聲斥了一句：“端正站好，別讓嬤嬤再操心了。”
“可……”
“嬤嬤說的沒錯，咱們管不了。咱們能做的就隻是管好自己，盡量少給娘娘再找麻煩，知道嗎？”添墨正色道。
弄茶聞言無奈點頭。
孫嬤嬤看了一眼添墨暗暗點頭，再看向弄茶時微微歎了口氣。這小丫頭雖然忠心尚可，但就是不比添墨穩重，還需多加曆練呀。
這邊想孫嬤嬤正待想著，以後該怎麽去調教弄茶這丫頭。
卻不想大殿的門猛然被人拉開，一道明黃的身影陰沉著臉色闊步而出。
孫嬤嬤定睛一看這不正是才進去沒多久到皇上嗎？ 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趕忙迎了上去：“皇上怎麽出來了，奴婢們就在殿外候著，有什麽事兒皇上吩咐一聲便可。”
皇帝趙凱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麵前卑躬屈膝的老嬤嬤，諷刺一笑道：“聶家，還真是好家教啊！”
說罷也不理會孫嬤嬤的震驚，徑自怒甩衣袖而去。
孫嬤嬤先是怔住，轉瞬回過神來，十急慌忙的朝殿內走去查看自家姑娘的情況。
添墨與弄茶相視一眼，便也跟著孫嬤嬤入了殿內。
焦急梁曉涵的他們沒有並發現，守在大殿外回廊上陰影處的一個小太監。左右轉了轉頭，看沒有人注意他。便顛著小碎步，悄然無聲的離開了。
一進入殿內，孫嬤嬤便一眼看到了，趴在床上狼狽不堪的梁曉涵。
趕忙一個箭步走到床邊，滿是心疼的扶起她。張口便想說些什麽，轉而又好似想起來啥什麽的止住了口。
轉頭環顧四周，見殿內隻有他們主仆四人後這方開口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驚魂未定的梁小涵，看到滿麵慈祥的孫嬤嬤，這才算回過了點神。老半晌才鬆了口氣似的，顫抖著嘴唇喃喃道：“嚇死我了。還好，還好。”
孫嬤嬤看著根本沒有定神的梁小涵，心中更加的焦急：“我的娘娘哎，這到底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是啊，娘娘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皇上怎麽會那樣怒氣衝衝的走了，您剛才在屋裏，大喊大叫的，是怎麽了？”弄茶也是一臉焦急的問道。
梁曉涵看著，三個滿是關心她的人。原本酸澀恐懼的心略微有些暖意，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兒，剛剛隻是酒沒醒，皇上突然出現在我床邊。我嚇了一跳而已。”
“那皇上為什麽會怒氣衝衝的走了？”孫嬤嬤根本不信，心知自家姑娘這是怕她擔心所以在敷衍她。可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她又怎能放心下來。自己養大的姑娘自己清楚，就姑娘那莽撞的別扭性子，在這深宮之中，無異於一把選在腦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掉下來的利劍。而且這利劍，剛剛也恐怕多半是掉過了，要不皇上怎麽會那個臉色離去！
梁小涵看見孫嬤嬤不刨到根問到底就是不罷休的架勢，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恐怕難以善了。
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回想起大婚之夜皇帝趙凱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當即便有了辦法。
“嬤嬤，皇上的心思你也應該有些了解才是。”說罷故意低下頭去，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不在多說。
梁小涵知道這時候隻有說，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做誘導，讓孫嬤嬤自己去想，想出來的結果才更加能讓她信服。
果不其然，孫嬤嬤一看梁小涵如此樣子，眼中便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轉而撫了撫梁小涵的發絲，看向梁小涵那是滿眼的心疼問道：“皇上可是又為柏貴妃為難小姐了？”
孫嬤嬤果然順著她要的意思想了，梁小涵心中暗笑。麵上卻仍舊是一副受了欺負的小媳婦樣子，低下頭去輕輕點了一下。
孫嬤嬤得到肯定，登時更加心疼。一時也忘記了什麽主仆規矩，順勢坐在了床邊，一把將梁小涵給攔進了懷中。輕拍著她的背道：“我苦命的姑娘啊，受苦了！”
“嬤嬤.……”梁小涵故意讓聲音顯得哽咽了一些道。
“姑娘，哦不，娘娘.……哎！娘娘，您跟老奴說實話，剛剛您是不是頂撞皇上了？”孫嬤嬤問道。姑娘的脾氣她是最了解的，剛剛皇上臉色那麽難看臨走還著重的說了一句‘聶家的家教’，事情怕不會像姑娘說的那麽簡單。
“我……”梁小涵一陣尷尬，她有點懷疑這孫嬤嬤剛剛在外麵，是不是聽牆角了？要不然怎麽會猜這麽準！
孫嬤嬤一見梁小涵如此反應，便知道自己才對了。當即便忍不住眼圈一紅道：“姑娘，都是老奴害了娘娘啊。當初實是沒想到娘娘會進宮，要不老奴當初怎麽的也要約束娘娘性格一二，也不至於會讓娘娘養成這樣一個爆碳的性子。這如今得罪了皇上，娘娘今後在宮中可要難了啊！”
“嬤嬤別這樣，不怪嬤嬤的。都是我不好，我沒忍住！”梁小涵見孫嬤嬤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心中頓時滿是罪惡感。但不管怎樣，她都是不會曲意承歡那個狗屁皇帝的。
她有她的堅持所以隻能對不起孫嬤嬤了。
梁小涵這邊是主仆滿目愁容，而另一邊淑靜宮中一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跪在粉色紗帳外麵道：“回稟貴妃娘娘，皇上不知因何緣故，怒氣衝衝的從皇後寢宮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