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撲倒
越想越生氣，趙凱拂袖推門而出，幾步來到了戲台前。
眾人見皇帝忽然駕臨，在聯想皇後娘娘剛剛唱的那些個詞句，一個個全都嚇的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孫嬤嬤更是嚇的差點昏過去，原本她跟草蘭、形象打的注意是想讓自家姑娘，用這絕美的曲子吸引在暢音閣休息的皇上。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姑娘竟然會唱出如此露骨的詞句。
而此刻在台上已經完全醉迷糊的梁小涵卻是全然不知自己的處境，她隻知道音樂忽然停了。她正在飆海豚音的那個最高音呢，怎麽音樂停了？
疑惑的梁小涵大聲嚷嚷道：“凱，我要唱歌，給我切伴奏！話筒呢？”梁小涵一邊說著一邊來回尋找著，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還有那個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最愛的話筒。
皇帝趙凱在台子下麵聽到梁小涵滿嘴聽不懂的胡言亂語，頓時氣的是臉色鐵黑。
“聶芸涵！你還有沒有點皇後的樣子！”皇帝趙凱怒斥台上不明所以然的梁小涵。
梁小涵聞聲，迷迷糊糊的朝台下看去。
卻正好看到一個她十分熟悉的身影，隻是那五官在醉眼朦朧中卻有些看不清楚。但那不經意輕搓鼻翼的動作，是她多麽熟悉的啊，又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怎樣的魂牽夢係！
趙凱每次不想幫她幹什麽事兒的時候，都會這樣抹鼻子來掩飾，拖延時間好想拒絕她的合理理由。但是其實趙凱沒有一次成功的過，因為他總是抵擋不了自己的胡攪蠻纏的撒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眼睛看不太清楚，可是那身形那動作，是趙凱無疑了。
梁小涵高興的仰著小臉對著台下抹鼻子的那人道：“趙凱，你壞！你又不想幫我.……嗝.……嗝.……你別想了，去幫我拿話筒。我答應你，今天就唱半個小時，明天嗓子不會啞的！最多明天我喝掉你做的冰糖銀耳蓮子粥還不行嗎？雖然你每次都把銀耳燉的跟漿糊一樣.……嗝！”
梁小涵一邊說著，一邊邁著蹌踉的腳步，慢慢挪下台來。
來到她認為的趙凱身邊，指著趙凱的鼻子道：“下次想要拒絕我的時候，記得不要做這個小動作了，不然老被我逮到多不好啊！”說完梁小涵放心的倒在了眼前之人的懷抱當中。
每次喝醉隻有在趙凱的懷中，她才能覺得安全才能安慰的睡覺。
就在梁小涵倒在那人懷中睡去的時候，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皇帝趙凱卻是早已緊握雙拳青筋畢露。
要不是聽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梁小涵，口口聲聲叫著的都是他的名字……他真不知道剛剛在梁小涵投入，他貼身太監隱仁昭懷中時，他會不會怒火中燒的直接下令廢了這個胡鬧的皇後！
而此時的隱仁昭卻是手足無措的扶著已經睡著的梁小涵，說扶其實也不算。堂堂皇後娘娘又怎麽是他一個太監可以隨意摟抱攙扶的。
他也隻能是用身體撐住梁小涵，不讓她倒地而已。
至於手，他也隻敢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抓住梁小涵不讓她順勢趴在地上而已。
看著胸前那熟睡著的臉龐，那毫無防備完全放心的神情，隱仁昭的心忽然顫了一下。這個女子，並不是皇帝想的那樣心機深沉吧？這樣毫無防備的她，會是心機深沉的女人嗎？
也隻有那個皇帝傻瓜才會眼睛歪到將柏憐心那樣的女人，看做善良無害的吧！
趙凱看著狼狽無比，一直在無奈看著自己的隱仁昭，卻是再也生不起他的氣了。隱仁昭畢竟是他最信任的人，而且這次也不是他的錯。
再說隱仁昭也隻不過是一個太監而已，隻是堂堂皇後倒在一個太監懷中還是太不像話了！
皇帝趙凱一把將倒在隱仁昭懷中的梁小涵給扯入自己懷中，喝的酩酊大醉的梁小涵毫無知覺的便倒了過去。
皇帝趙凱看著懷中已經不省人事的人，心中無比的煩躁，自聽了她的歌聲之後，他便已然明白那首曲子恐怕跟她有著莫大的關係。
能唱出跟那樂曲如此和諧的歌，雖然那歌中的詞實在是……不過作為妻子唱給丈夫聽倒也還說的過去。
這樣想著皇帝趙凱不自覺便想到那日與柏貴妃共聽此曲時的情形……那日閆掌樂欲言又止的樣子。
皇帝趙凱搖了搖頭，將心中那個呼之欲出的想法趕出了大腦，他不想麵對真相，也不想知道。這件事兒應該隻是樂工局的樂工貪功連累到憐兒了。
想到這件事兒，想到憐兒，皇帝趙凱心中煩躁無比，順手便將梁小涵丟給了她的乳娘孫嬤嬤道：“送皇後回宮，今天的事兒朕就不計較了。等皇後醒來後告訴皇後，她身為一個皇後該有個什麽樣的言行！還有你們這些人，既然身為奴婢就應該提醒皇後何為母儀天下，而不是陪著皇後胡鬧！”說完趙凱頭也不回的，走回了暢音閣的主殿中。
夜已深沉，窗外清風飄揚吹動的樹影搖曳生姿。如沙雪般的月光散落飄灑，將整個皇宮都籠罩上了一層銀白色。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搖曳生姿的樹影，就好像午夜中爭相鬥豔的妖豔女郎，幻化出神秘莫測而又清冷魅惑的迷霧。
鳳坤宮中所除了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睡的稀裏糊塗的梁小涵之外，所有奴才的臉色都顯得異常的凝重。
今日皇帝對梁小涵的那般不耐，那般冷淡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雖然如今梁小涵乃是除了兩宮太後之外，身份最尊貴的女人。
可是後宮就是後宮，之後皇帝的寵愛才是一切，不然身份那也隻不過是皇帝口中的一句話而已。跟著一個不受寵甚至連基本體麵皇帝都不願意顧忌的皇後，那除了受苦還能有什麽呢，升遷受賞那都是根本不用想的。說不準那天還會被這個倒黴的皇後給連累，被發配到冷宮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啊！
這樣的情緒在鳳坤宮所有奴才的心中慢慢蔓延著，已經有不少奴才開始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動搖起了投靠柏貴妃的心思。
但也還是有人真心的對梁小涵好，此刻添墨、弄茶、還有孫嬤嬤無不麵露心疼的守在梁小涵的寢房之外。
“孫嬤嬤，小姐.……小姐之前不是根本不想進宮的嗎？怎麽……怎麽才見過皇上一麵，就對皇上用情如此之深了。回來的路上小姐可是一直在不停喃呢這皇上的名諱呢！”弄茶疑惑的小聲詢問道。
“哎……”孫嬤嬤無奈的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後道：“弄茶，不要胡說！娘娘對皇上用情至深這是好事兒！還有記住你的身份，以後千萬別再叫錯了是娘娘，這裏已經沒有小姐了！”
添墨看著滿心沉重的孫嬤嬤也忍不住道：“嬤嬤，所的雖然對。如今小姐能心係皇上，自然就肯安分的呆在宮裏，就不會給聶家召來災禍。可是.……可是如今小.……不，是娘娘。如今娘娘的脾氣是順了，可是皇上明顯對咱們娘娘.……今日這事兒，奴婢心疼娘娘啊。娘娘從小就是被幾位少爺還有老爺夫人捧在手心裏的，平日就是貪嘴想喝一點兒酒，也是被幾位少爺看的嚴嚴實實，就怕傷了她的身子。可今天……小姐都已經是那個可憐樣兒了，皇上還……”
聽了添墨的話，孫嬤嬤沉默了。
半晌才道：“哎我又何嚐不心疼娘娘啊！可是如今.……如今在這皇宮裏又哪兒是咱們這些個奴才能說上話的。添墨，記住這皇宮不比家裏，隔牆有耳，有些話隻能攔在肚子裏。更何況是一輪皇上！你這話今天要是給別人聽去了，那可是會給娘娘招來大麻煩的。娘娘如今不容易，咱們自然要為娘娘省心才是。以後你們兩個都記住了，萬事都要小心，少說多做多看！”
聽了孫嬤嬤這般添墨、弄茶兩人趕忙點點頭，閉上了嘴再不說話左右看看，生怕剛剛說的那些就已經被所謂的隔牆有耳給聽去了。
確定周圍沒有可疑的人影，兩人這才鬆了口氣。卻是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了。
整個大殿頓時再次陷入寂靜中。
夜晚的時光總是顯得格外漫長，又不知過了多久守在門口的弄茶、添墨眼中也翻上了絲絲倦意。卻仍舊撐著眼睛，守護著裏麵熟睡的那個人兒。
忽然一道明黃色的衣袍進入了添墨的眼睛，驚的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添墨不自覺的揉了揉眼睛，在添墨反應過來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幻時，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已然站在了她的麵前。
這下跟添墨一樣糊塗的弄茶才不自覺輕叫出聲：“皇……”話音未落兩個驚詫不已的女孩便下意識的屈膝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