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鋒
“喲，皇後娘娘這是太過疲倦，連理都懶得理臣妾嗎？”明皇服飾的女子，慵懶地把玩著自己那被修剪的圓潤幹淨的指甲，眉眼輕佻的說道。
梁曉涵見這女子如此態度，不禁皺了皺眉頭，冷聲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妹妹是？”
“妹妹？”明皇服飾的女子，輕輕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臣妾不管怎麽看都要比娘娘年紀大一些吧？皇後娘娘這聲妹妹，臣妾是該聽做恭維呢，還是諷刺？”
梁曉涵聞言唇角冷冽勾起道：“沒想到這位妹妹的言語還十分犀利呢。不過不管這位妹妹身居何位，畢竟都在本宮之下。本宮作為這一宮之主托大稱呼各位姐妹一聲妹妹，也當算在情理之中吧？難道這位妹妹還想讓，堂堂的一國之母屈尊降位，稱呼你一聲姐姐不成？況且從剛才到現在，這位妹妹都未曾在本宮麵前表露身份。對待堂堂一國之母的詢問，也一樣置若罔聞，既不行禮也不問安，這就是妹妹的規矩嗎？若是如此，不管妹妹是身居這後宮的哪個位置，怕都有些不甚合適吧？”
明黃服飾女子聞言勃然大怒，原本秀麗的臉龐也因盛怒而猙獰起來。不過這樣的猙獰也隻維持了一瞬，轉然女子便又恢複了一派如沐春風的笑意道：“皇後娘娘言重了，臣妾柏氏，皇上恩典現居貴妃之位。未能及時向皇後娘娘通報身份是臣妾的疏失。臣妾在這裏跟皇後娘娘賠個不是。想皇後娘娘也是寬和之人，自然也是不會計較的。至於行禮問安的事情，也是皇上特許的恩典，在這後宮之中除兩宮太後與皇上之外臣妾無需對任何人行禮問安。”
說完柏貴妃青蔥一般的玉指輕輕滑過嘴角，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聽完這女人的話，梁小涵心中不禁暗暗猜測。皇帝竟然給這女人這麽多的優待關照，她該不會就是昨晚皇帝口中的那個什麽憐兒吧？
如此柔美嫵媚的姿態，雖然年近三十，但是風韻更勝。滿身成熟的韻味，那根本就掩蓋都掩蓋不住的。也怪不得那個神經病的皇帝會如此喜歡這個女人了！
柏貴妃見梁曉涵聽完她的話就那般呆住，唇角的微笑也不禁真實了幾分。
“皇上總是這樣仁慈體貼，娘娘初來還不是太了解，想必以後就會漸漸感受到了。這時間也不早了，我等晚輩怎好讓兩宮太後等我們。”柏貴妃說著又朝跟在她身後的那一群華服宮裝女子道：“姐妹們你們說是吧？”
“貴妃娘娘說的極是，娘娘向來仁孝。”一大群女子紛紛恭維的說道，卻是沒有一個人往梁小涵這邊看上一眼。
那柏貴妃聽了眾人的話後，麵上的笑容更加豔麗道：“如此，姐們咱們就趕快走吧。”說完又掃了一眼梁小涵後道：“皇後娘娘昨日大婚定是疲累，娘娘分位高去晚一些也無妨。我等身份低微的，就不多陪娘娘了。”說罷連停也未停，便高傲的對著抬步攆的小太監道：“起駕。”
“大膽！皇後娘娘在此，你怎敢行於皇後娘娘步攆之前！”站在梁曉涵步攆邊上的孫嬤嬤忍不住憤怒的嗬斥道。
可柏貴妃的步攆卻是根本未停，隻有其上的柏貴妃聞聲轉過頭來，輕蔑的看了一眼孫嬤嬤，而後遠遠的飄來一聲輕蔑的輕哼。
孫嬤嬤見狀更加的憤怒，張口便又想說什麽。
梁曉涵趕忙攔住道：“嬤嬤算了。”
“娘娘，這怎麽能算了呢？她不過一個小小的貴妃，怎能穿跟皇後娘娘一樣的服飾用一樣的步攆，更甚至行於皇後娘娘禦攆之前，這是迂製！怎麽能輕易放過！”孫嬤嬤焦急的說著，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柏貴妃，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娘娘，等會見到太後，您可不能在這樣了。”
孫嬤嬤這邊劈裏啪啦的說著，那廂草蘭忍不住上前一步。沉聲對孫嬤嬤道：“嬤嬤。”
孫嬤嬤聞言愣住，看向草蘭，見她麵色略有凝重。不禁想起草蘭的身份，訕訕的住了口。
草蘭見孫嬤嬤不在說了之後才朝梁曉涵微微屈膝行禮道：“娘娘，奴婢有些話.……”
草蘭說著眼神掃了一圈跟在步攆周圍的人。
梁曉涵會意揮手朝眾人道：“落轎，你們都退開百步。孫嬤嬤草蘭留下！”
見所有人離開之後，草蘭這才開口道：“娘娘剛剛孫嬤嬤的話略微欠妥。柏貴妃的服飾顏色是皇上特許的，就連上麵的鳳紋也是皇上特許的。”
未等草蘭繼續說下去，孫嬤嬤便 焦急的打斷道：“皇上怎能如此，這鳳紋自古以來便隻有一國之母才可使用！皇上如此做，就不怕天下人……”
“嬤嬤慎言，皇上如何不是我等奴才可以評論的。嬤嬤也不必太過激動，柏貴妃的衣服，跟皇後娘娘的衣衫還是有區別的。”草蘭道。
“區別，哪兒有區別？老奴怎的未曾分辨出來？”孫嬤嬤道。
草蘭聞言唇角尷尬牽動：“這.……柏貴妃的鳳紋乃是八尾金鳳，皇後娘娘的乃是九尾。步攆之上也是亦然。”
“這，這也能算區別？”孫嬤嬤聞言無比氣憤道。
“這就是區別！也同樣是皇上的恩典，兩宮太後已經默認了這件事兒。所以嬤嬤，謹言慎行，這宮中的情況嬤嬤在宮外也應該聽說過一些。故而，今後別在如此衝動了，給娘娘招惹來麻煩，就是太後娘娘有時也不太好處理。”草蘭深勸道。
“太後怎會？”孫嬤嬤不可置信的道。
“娘娘進宮不易。”草蘭隻是淡淡的說道，而後便恭恭敬敬的彎身退到步攆一側。
聽著兩人的對話，梁曉涵不禁覺得自己簡直是黃果樹瀑布汗了。這草蘭表麵上看起來是在她的麵前提點有些衝動的孫嬤嬤，但實際上每一句話都是說給她聽的。
大約就是怕她腦袋一時拎不清，而真的聽從了孫嬤嬤的意見到太後麵前告狀。
而這些話也確實不好直麵的跟她說，畢竟草蘭不是她的陪嫁。有些話說的太白，可能會傷到她這個皇後娘娘的麵子。
梁小涵淡笑一下，其實這皇後哪兒還有什麽麵子可言啊！不過也好從草蘭的話中，她最起碼得到了一個比較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太後最起碼是向著她的。至於之前想不通，太後將這兩個丫頭放在她身邊的用意，這會兒也基本上清楚了。
那位太後大概也清楚她這皇後進宮後會麵對怎樣一個尷尬的境地，這才派了兩個人過來一來是提點幫助她。二來也可以順便監視她一下，畢竟如此好的明目張膽的釘子資源，不善加利用一下的那都是傻子！
想通了這些，梁小涵再度淡淡的牽動了下嘴角道：“好了，這件事兒就到此為止。還要給太後請安呢，起駕吧。”
草蘭見梁曉涵如此，便知道她已然明白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看向一邊還是略有些生氣的孫嬤嬤，不禁暗暗搖頭，隨後便高聲朝之前退到遠處的隨行召喚道：“皇後娘娘起駕。”
步攆再度晃晃悠悠的走了起來，不過梁小涵這次確實再也沒有了睡意。
心裏一陣陣的煩亂，她都還沒有理清穿越後的心情。卻不成想緊跟著就要麵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過這樣也好，隻希望那個皇帝趙凱真的是對這位柏貴妃情真意切吧。最好一輩子不要來找她，這樣她就不需要糾結在貞潔跟生存之間了。
“皇後娘娘，壽寧宮到了。”添墨恭敬的聲音傳來。
步攆緩緩的落下，梁曉涵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伸出手由著添墨弄茶扶著下了步攆，這才又讓孫嬤嬤扶著朝大殿走去。
待到門口之時，梁曉涵大大咧咧的還想往前走。卻不成想孫嬤嬤站住了腳步，而且隱隱的拉住了她。
梁曉涵不明白孫嬤嬤這是幹什麽，不是說要給太後請安嗎？這怎麽到了門口，卻不上她進了？
難道這太後也跟那個皇帝一樣，要為難她？
就在梁曉涵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她身前門邊處守門的小太監卻是乖覺的跪地道：“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請稍等，奴才進去為皇後娘娘通報。”
待小太監快不進去後，梁曉涵才反應過來，她又被電視劇給忽悠了。她還以為請安什麽的都跟電視劇裏麵一樣，小太監高聲喊一句某某娘娘駕到，然後就可以直接進去了，卻不成想竟然是要小太監進去通報的。
話說也是，這後宮裏麵太後可是最大的官兒了。皇帝在她麵前都未必敢說駕到這兩個字，更別說她們這些做媳婦的了。而且若不這般進去小聲通傳，來個人小太監就這樣高聲來一嗓子。大殿裏麵的人沒有防備，還不得被嚇一跳。這每天沒完沒了的被嚇，那不是早晚都要得心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