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演了，我攤牌
現實界。
顧芷筠站在電梯前，像是在出神。
有點像機器人宕機一樣，系統受到了攻擊，但是，卻又不知攻擊來自何方，總之，肯定有什麼不對勁。
江衍從她身邊走過，進入了電梯。
「長官……」
站在電梯內，江衍向她出聲招呼。
一切都很正常。
沒有什麼問題。
當初，蘇慶生帶著礦務局的法師團從礦井返回地面的時候，也是如此，他最後一個上電梯，上電梯前，有認真清點了人數，確定所有人一個不少之後，他方才進入電梯，返回了地面。
然而，上了地面，一出電梯，才發現少了一人。
明明在電梯內，都還在不停清點，所有人都消耗了元氣驅使著詭物，打開了靈覺，確定不存在被詭秘氣息迷惑的可能。
事實上，他們還是被迷惑了。
顧芷筠和蘇慶生不同。
眼前的一切非常的正常，但是，她卻並未進入電梯。
她仍然站在電梯前，直覺告訴她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衣袍無風自動，紅線從黑裙上抽離，組成了一個複雜的圖案，有點類似八卦的形狀，向著電梯內的江衍撲了過去。
「長官？」
江衍面帶疑問，表情卻保持平靜。
這反應沒有問題。
作為一個武者，不能和詭物融合，無法打開靈覺，也就看不到那個紅色八卦，所以，一切仍然正常。
不！
沒那麼簡單！
顧芷筠皺了皺眉。
取下了頭上的玉簪，一隻青鳳盤旋在頭頂，輕鳴了一聲。
鳴叫聲中，礦洞像是活過來一般，四壁，木頭，礦石，塵埃紛紛發出尖叫，彷彿擁有了自我意志。
如果，有詭物影響了江衍，又或者埋藏在他體內。
此時，便會現出身形。
然而……
江衍仍然是江衍，依舊一臉困惑。
不過，他沒有出聲催促顧芷筠，而是，默默地站在電梯內。
顧芷筠拿出同心扣。
同心扣沒有絲毫反應。
她無聲地嘆了嘆氣。
看來，只能那樣做了！
一直以來，主人格都控制著這具身體，如此，方才不會隨意把江衍當作棋子犧牲，在除魔過程中，也會儘可能地保住他的性命。
然而，保持著人性，也就代表著不能發揮自己的最強戰力。
明明知道有什麼不對，卻沒辦法找到原因，只能像個宕機的機器人木然地站在原地，顯得是那麼的無力。
顧芷筠難免憤怒。
因為無力而憤怒。
怒火衝上心頭，神魂顫抖。
在遠處飄蕩的紅衣女子瞬間出現在顧芷筠身邊，很快，兩個身影重疊起來，顧芷筠手中也就多了一把紅紙傘。
她的面貌沒有改變，氣質卻大為不同。
嘴唇變得殷紅如血，劍一般的雙眉下，鋪著一層黑色的眼影，眼角微微上翹，由杏眼變成了丹鳳眼，多了一絲神秘的魅惑。
「哼，弱雞，還不是要靠我！」
說話間，手中的紅紙傘旋轉著飛了起來。
下一刻，便出現在電梯內江衍的頭頂。
紅光從傘面落下，落在江衍身上。
身形消散，白霧生成。
紅光定住白霧，想要滲透進去。
白霧在消失。
因為紅光的關係，這種消失速度比較慢。
「想走？」
顧芷筠冷哼一聲。
手往前一探。
瞬間，紅紙傘出現在手中。
白霧也被帶了過來。
此時，比起最初已經小了很大一塊。
念頭一動，紅色八卦投入白霧之中。
這是定位。
詭物氣息相連，也就能夠形成因果線。
顧芷筠便能隨著這因果線遁入引起詭變的那個玩意所在的空間，這一套屢試不爽，原因很簡單，詭物和詭物之間也存在地盤之爭，若是強行介入，便有衝突，有了衝突，自然便形成了因果。
很少有失敗的時候。
然而……
這一次，顧芷筠失敗了。
紅色八卦並未和白霧形成因果。
哪怕被紅光定住，白霧仍然在消散，慢歸慢，消散卻不可逆。
一旦消散，也就失去了線索。
「可恨！」
顧芷筠冷笑一聲。
她拿出了同心扣。
是的，同心扣沒有反應，被無形界限隔絕。
但是，只需要將這同心扣毀滅，便能使得另一個同心扣中顧芷筠留下的那枚念頭爆炸，如此，便能產生因果。
至於爆炸之後江衍會發生什麼。
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只要能除魔，一切都可犧牲。
……
外界的時間在流逝。
鐵山書院的時間亦是如此。
只是，兩個世界流逝的速度不同。
不是同一世界，參照物不同，規則自然不同。
這時候，第一關結束。
大堂上，唉嘆聲此起彼伏、
第一道題讓一些才子絞盡腦汁也沒能答出來，答不出來就沒法過關，腦子便被蜘蛛的蛛絲抓了出去，所代表的界面也因此破滅。
隨後，響起了BGM。
「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
俗氣的旋律，沒有比這更荒誕了！
做夢也不會這樣做吧。
這一刻，江衍只想笑。
完全感覺不到半點悲壯。
哪怕那些才子一個個表情悲憤，臨死不屈，界面破碎的時候，有大悲憫，大痛苦飄蕩天地之間。
舉目望去，少了一半。
然後，第二道題來了。
白紙上顯出一行黑字。
「對姓方的，請問你有何看法？」
啥？
這是啥狗屁問題！
姓方的，三千大世界那麼多姓方的，你說的是哪一個？
或者那傢伙就不存在於這所謂的三千大世界，而是在江衍所來的現實世界之中.
但是，即便是那個世界，姓方的雖然不是大姓，全天下也有上百萬人吧？
這個題應該怎麼答？
耳邊，BGM換了個曲子。
「天地之間有桿秤，那秤砣是老百姓……」
啥？
江衍實在忍不住了。
他不想再演了。
影帝什麼的，誰想當就當去吧？
他沒有那個天賦。
他沒有必要遵循鎮魔司的行動手冊。
手冊上說若是陷入詭界，若還能保持自我意志，絕對不能顯露出來，須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如此，方才能暫時保住性命。
這之後，才能在角色扮演中尋找出詭物的規律，掌握了規律，針對其規則才能有的放矢地發起攻擊。
莽是沒用的！
好吧，這句話有著一個前提。
那就是你沒有力量。
若是你的力量強大到一定的程度，莽也是可以的。
江衍不再答題。
他推倒了案幾。
不演了，我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