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盡虛空

  這是另一個世界。

  這是另一個空間。

  這是另一個維度。

  站在現實世界望向門裡，裡面黑暗無光，無邊無際，彷彿只有虛無，然而，當你真正進入裡面后，才發現並非如此。

  這裡，其實並沒有時間空間的概念。

  哪怕你是肉身進入，神魂對肉身也會失去感知，因為沒有空間和時間，沒有相對應的參照物，也就不存在穩定的規則。

  一切都是那麼的光怪陸離。

  在這裡面，你只有神念。

  無數的線條，無數的氣泡，似乎是重疊在一起，又彷彿平行線一般永不接觸，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空間的概念也消散了。

  科學的說法，這是反物質的世界。

  也就是黑洞裡面的世界，光一旦被捕捉，都會消散。

  同時，這也是另一個維度，組成三維世界的有時間空間，組成這個世界的卻只有遊離的神秘因子，人類的情緒，人類的精神，某些念頭也都歸屬在神秘因子的範疇，那些純精神的東西在現實世界無法存在，總是轉瞬即逝，在這裡卻是永恆存在。

  它們變成了線條，變成了氣泡。

  這個世界，有著許多規則產物存在。

  祂們以人類的精神為食物，所謂精神也就是想法，念頭，情緒等等。

  祂們是神靈。

  祂們是邪魔。

  祂們是怪異。

  祂們生存於此，無盡虛空。

  若是不曾和現實世界有著勾連，不曾在現實世界存在坐標，祂們也就在這裡面遊盪，憑藉本能吞噬各種遊離精神，和沉眠沒有區別，但是，一旦有著坐標，比如某些人呼喊祂們的名字，比如偶爾吞噬了契合自己的精神因子，祂們便會蘇醒。

  也就會投影在現實世界。

  此之為降臨。

  當然，一旦降臨在現實世界，祂們多多少少會受到限制，祂們力量的大小和召喚者的力量息息相關。

  召喚者若是不夠強大，祂們也就發揮不出什麼威力。

  就像江衍打爆的那個原神投影，那個上師的實力有限，哪怕祭祀了那麼多人的血肉和神魂，其實也只是個虛有其表的存在，江衍沒出全力，便將其輕易的打爆，按在地上使勁地摩擦。

  那是江衍的主場。

  天地即他，他即天地，乃是天地意志的代表。

  現在，江衍進入了那扇門后，也就是破開了無盡虛空，來到了那些怪物所在的主場，他的神念在這個世界，就彷彿黑暗中的燭光，那麼的耀眼，那麼的明亮，足以引來那些怪物垂涎三尺的目光。

  尤其是那個所謂的原神。

  祂的投影被江衍打爆，江衍的氣息也就被其捕捉，現實世界，祂拿江無可奈何，在自己的主場，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只是，就算感應到了這討厭的氣息，祂卻沒法捕捉到江衍的所在。

  無盡虛空的確沒有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時間和空間之所以固定是因為參照物的存在，形成了穩定的規則。

  無盡虛空卻並不穩定。

  規則變幻不定，存在許多障礙。

  每一個存在都有著自己的地盤，江衍破開的那扇門背後的地盤並不屬於那一位原初存在，即便祂感應到了江衍，也只能望洋興嘆。

  鞭長莫及。

  當然，祂並不是不能出現在此。

  須得變幻規則。

  總之不是一件易事。

  以上這些知識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江衍的腦海內。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若是進入無盡虛空，一旦碰到某些強大的存在，多半會有麻煩，也會有小小危險。

  麻煩也好，危險也好，他知道自己能夠脫身。

  所以，他進入了那扇門。

  其實，吞噬了黑棺門老祖的那枚意念之後，江衍便有辦法獲得對方的信息，知道黑棺門的山門何處。

  完全可以坐高鐵或者飛機前去。

  也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飛過去。

  只是，這樣做有點耽誤時間，說不定這段時間，對方就會轉移了山門，讓自己撲了一個空，白跑一趟。

  最主要是明早要參加全興安保的培訓。

  不好遲到啊！

  好幾萬報酬的工作，丟了可惜。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這句話貌似很有道理。

  其實，換了維度，這句話也就不成立。

  你在一張白紙上畫兩個黑點，表面上，的確是拉一條直線距離最短，然而，你若是將這張紙摺疊起來，將兩個黑點摺疊到一起。

  情況也就大為不同。

  二維的白紙可以摺疊，三維世界呢？

  強大的超凡者便能做到。

  只是，進入無盡虛空后，沒有參照物，容易迷失。

  你打開門重返現實，甚至，有可能出現其他位面。

  江衍捕獲了黑棺門老祖的一枚念頭，如此，也就有了參照物，就相當於看清了紙上的兩個點，如今，只需摺疊便可。

  進入無盡虛空之後，江衍沒有多做耽擱。

  一條無形的因果線在神念中生成，念頭一動，便來到了線的那一端，下一刻，破開虛空壁壘，開了一扇門。

  跨出去，來到門后。

  重回現實世界。

  一具黑棺出現在眼前，頭頂的白熾燈光暈暗淡。

  此時，無風自搖。

  搖曳的光暈照著一旁的落地鏡，鏡子內同樣有著一具黑棺，當江衍驟然出現在屋內的時候，落地鏡一陣搖晃。

  鏡子表面的裂痕越發多了。

  卡擦卡擦……

  一條條的裂痕閃現，剎那間，宛若蛛網。

  「哐當！」

  屋內黑棺，棺材蓋飛起，重重落地。

  一個黑影從棺材內飛了出來，那是一具殭屍，披掛著黃金戰甲，手持一把青銅戰刀，飛在空中，戰刀劈出。

  刀芒乍現。

  閃電一般劈來。

  飛天僵！

  殭屍中的極品，需要大量資源供奉，需要漫長的時間培養，號稱全身刀槍不入，萬法不侵，不可抵擋。

  江衍身形一閃。

  你快我也不慢，

  且比你快上了一分。

  高手過招，棋差一著，束手束腳。

  時間幾乎停滯，江衍身形消散的一瞬間，便出現在了那個飛天僵的上方，腳尖在飛天僵的頭頂輕輕一點。

  「嗖！」

  「砰！」

  幾個聲音相繼響起。

  屋頂破裂的聲音，飛天僵穿破地面的聲音……

  此時，屋內地面破了一個大洞，飛天僵被江衍一腳踹到了地底深處，打穿了一個深達百丈的洞，一時間爬不起。

  力量控制妙到毫巔。

  這樣強大的力量，除了那個洞，周遭其他都不受影響。

  江衍回頭。

  落地鏡的鏡面仍然在生成裂痕。

  即將徹底崩塌。

  「想得美……」

  他冷哼了一聲。

  搖搖欲墜的鏡子停止了晃動。

  下一刻，江衍跨步向前，踏入鏡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