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宵
NA區,福星大道28號。
這是一棟公寓樓,所有的房間的格局都一樣,底樓是客廳和洗浴間,有木梯沿著牆壁搭著蜿蜒向上,上面還有一層,放著榻榻米和簡易傢具,那就是睡覺的地方,房間裝修頗為精緻,有著小資氣息。
整棟公寓是酒店式管理。
有專門的家政人員,每周會在一個特定時間上門,進行清理打掃工作。
門上是密碼鎖,主人不在家也方便進出,一般情況下,住客都在那個時間段出門,以免影響家政清掃。
這裡就是江衍的居所。
整棟公寓樓都是全興安保的財產,住在這裡的都是全興安保的人員,單身的不曾成家的又不是江州本地人的多住在這裡,房租只是象徵性地收五百塊,水電氣加上清潔費用全部由公司解決。
條件那麼好,有些江州本地人也住了進來。
昨天,江衍就見到了陳平,他和江衍一樣都住在四樓,江衍住在404,他住在走廊的盡頭靠近電梯口,420號房間。
陳平就是江州本地人。
他也通過了面試,成為了全興安保的一員。
他不想和父母住在一起,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所以選擇了單身宿舍,知道江衍是鄰居,他非常高興,說是以後有伴了。
半個小時前,他約江衍出去夜宵。
說是明天就要參加正式培訓,最好互通有無,交換情報。
江衍對全興安保和鎮魔司了解不多,從歐陽靈那裡也知道一些皮毛,陳平是本地人,有親戚在警察局工作,對機構的了解遠比江衍知道的要多,他一看就是話癆,所以,江衍答應了夜宵。
知道得多一些總不會有錯。
「砰砰。」
外面傳來敲門聲。
「江衍。」
陳平高聲喊著。
「來了。」
江衍合上電腦,起身向門口走去。
門開了,江衍走出去,轉身關上門。
陳平靠著走廊對面的牆壁,姿勢有點弔兒郎當。
「明天就要正式培訓,一個月後,培訓的成績決定以後會分配到什麼部門,江衍,心情是不是有點小興奮,小緊張?」
「還好。」
江衍淡淡應道。
他已經知道該怎樣和陳平相處,如果不想多聽他廢話,回應最好簡短乾脆一點,若不然,他就會滔滔不絕地說一大堆。
「吃什麼?你有沒有忌口的?」
「都可以。」
「江州本地江湖菜如何?」
「好。」
一路上,江衍有口無心地附和著陳平。
他們就在公寓樓下找了一間大排檔,點了三斤蒜蓉小龍蝦,爆炒田螺,麻辣花甲,泡椒牛蛙,拉上了一箱啤酒。
「來,先干一杯!」
陳平仰著頭,將滿滿的一紮啤咕嚕咕嚕地灌下肚。
江衍動作沒有他那麼誇張。
卻也將滿滿一杯啤酒喝下。
他不喜歡喝啤酒,卻也不至於滴酒不沾。
不管是白酒還是啤酒,酒精對他都不會造成影響,進入腸胃的一瞬間也就會化為蒸汽,無影無蹤。
甚至,他可以屏蔽味覺。
當然,那樣做就沒啥意思了。
酒過三巡,陳平的話就更多了。
「江衍,你知道我們公司和鎮魔司的關係么?」
江衍搖搖頭。
「全興安保表面上是一個獨立的安保公司,其實,最大的股東其實是官府,公司老總蜀山劍派的張清歡掛著警司的警銜,和NA區分局的局長是一個級別,我們公司的業務雖然大部分是輸出保鏢護衛,核心卻是為鎮魔司服務。」
陳平端起酒杯,滿意地啜了一口。
「說得直白一點,我們就是鎮魔司的後勤輔助人員,專門為那些高高在上的法師大人服務,相當於跑腿的。」
他舉起手指,打了一個比方。
「就像公寓的物業管理人員為我們服務一樣……」
「這樣啊!」
江衍擺出一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態度,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工作聽起來是不是很簡單?」
陳平笑了笑。
「你要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往左右望了望,腦袋湊過來,壓低了聲音。
「公司之所以讓我們培訓,目的是想檢測我們的底子,培訓結束之後好進行分配,大部分人都會進入行動部門,當城市出現大型的詭異事件,我們就會出動。」
說到這裡,陳平把腦袋挪了回去,拉開了距離。
「聽起來很危險,但是,那種大型詭異事件很少發生,在我們江州,已經有十年時間不曾出現了。」
「所,談不上什麼危險……真要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們也只是在一旁打輔助罷了,真正頂在前頭的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法師道士!」
陳平嘆了嘆氣。
「真正危險的是另一個工作。」
「什麼工作?」
江衍隨口問道。
這一次,陳平沒有馬上說話,他沉默了片刻。
開了一瓶酒,倒入扎啤杯,看著泡沫在杯口蔓延,漫出了杯口,順著杯壁流下,一桌都是水漬。
他端起酒杯,眼內掠過一絲恐懼。
「法師助手。」
他的聲音很小,細不可聞。
江衍當然聽得清楚。
「給法師當助手有什麼危險的?」
江衍漫不經心地問道。
陳平苦笑著搖頭,沒有回答。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其實……」
他欲言又止。
「喝酒,喝酒……」
江衍笑了笑,沒有追根問底。
「喝酒,喝酒……」
他也舉起了酒杯。
就在這時,放在褲兜里的電話響了。
江衍放下酒杯,拿出電話,電話是王青山打來的。
「我接個電話。」
他向陳平舉起電話示意。
「你隨意。」
陳平端起酒杯,咕嚕咕嚕地將啤酒灌下。
江衍接通了電話,笑著說道。
「表舅,什麼事?」
「江衍……」
電話那頭,王青山語帶哭腔。
「我和黃平還有幾個工友出校來買材料,被那群飛車黨的人盯上了,黃平和其他人都被抓了,我運氣好,沒被抓到,現在在沙區錦繡大道那片爛尾樓里,那些飛車黨已經進來抓我來了,你有時間的話,快點來救我……」
江衍皺起眉頭。
「報警了沒?」
「沒有,給你打了電話我就報警……」
「好,你藏好,我馬上到。」
江衍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