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判你死刑
陰風陣陣、細雨綿綿。
穿著各色罩袍的西境軍隊正在魔山的指揮下冒雨攻打村子的石砌外牆。
雖然他們沒有披著蘭尼斯特家的緋紅色披風，而是偽裝成流匪，可獅型半盔已經明確無疑的昭示了他們的身份。
除了蘭尼斯特本家士兵，還有誰會帶著這樣的頭盔呢？
亞瑟看著這個名為榭爾的村子，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宿命感。
就像阿多一生，只為堵那一扇門的那種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一個多月前，在和戴斯蒙、派崔克等人去往君臨城時, 他曾途徑這裡，將一匹累倒的紅馬寄養在此。
彼時的他，剛穿越不久，心中雖有一腔正義，卻自持系統加身、勇猛無敵而無敬畏之心。隨口說出的神明、預言更是惹人發笑。
這幾天追擊魔山，眼見的一切才慢慢讓他懂得敬畏, 他並不是萬能的。
有很多的事情, 他做不到，也來不及阻止。
比如救下先前被殺的村民們。
僅僅是他遇到的，就有十幾個村子被魔山殺光燒完，男人、女人、白髮老人、垂髫小孩，曾經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具的屍體展現在他和同伴們的眼前。
部分可能是強烈反抗過的村子，有大量的男性頭顱被砍下來，穿在長桿木棍上，掛在村口和大路的顯眼處，無聲的警告和恐嚇著路過之人。
更可恨的是，一些小女孩都被扒光，懷著孕的女人肚子被剖開，面帶微笑的白髮老人被砍到只剩一張完整的臉。
他們本可以死得更痛快一些，但魔山及其手下們為了獲得某種殺人、折磨人的滿足感。
於是讓他們生時受盡苦難，死後也不曾保有全屍。
連名聲在外的血戲班的團長瓦格都說，比起魔山這個極惡之人，血戲班的所有成員都還算良善之人。
心境變化以後，亞瑟又回到了榭爾村, 可能是巧合、可能是命運的推動，總之, 他來了。
「十五年前，他們就是這樣殺死伊莉亞公主的吧！」安蓋微顫著說道。
正常分貝的聲音，卻掩飾不住這個多恩人的激憤和殺意。
他們宣誓效忠和守護的馬泰爾家的公主，被魔山輕飄飄的先見后殺，而後尚在襁褓的孩童也被摔死。
那可是他們多恩人的公主啊！
瓦格也感嘆道：「魔山真是邪惡，不知道天上的諸神怎會允許這樣的惡魔來到世上！」
【任務：拯救榭爾村】
藍色光幕出現，但這已經不是亞瑟行動的主要動機了。
無辜的人不該為戰爭負責，也不該被人拖出家門，慘虐后殺死。
他們從未做出傷害他人的惡事，只是簡單的在自己的土地生活，卻因為兩家貴族的糾紛而被魔山率隊圍攻，這是不應該的。
亞瑟不能拯救前面被燒的村子，卻可以為榭爾村施以援手。
「跟我來，我們去和他們玩玩。」
亞瑟拔出腰間佩戴的朔月，劍指村子外魔山的軍隊，中氣十足地大喝道。
【你將以四十七人的隊伍迎擊對方一百三十五人】
雖然敵多我寡，但亞瑟毫無畏懼。
世上的很多事，並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才能去做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況且眼前的情況, 就是不行也得上了。
眼看著一個村子的幾百人被人殺死而無動於衷、袖手旁觀, 那他就不配被人稱作「正義的」亞瑟。
四十七人策馬衝鋒，在雨幕的掩飾下，向著魔山的軍隊殺去。
「克里岡大人，有敵人來了。」馬蹄讓地面震動，很快，就有西境士兵發現了敵人。
穿著皮甲、鎖子甲、板甲三層甲的格雷果·克里岡回頭一望，瞥見了帶頭的亞瑟和他身後的士兵。
「就這點人？也想攻擊我們？」
魔山冷笑一聲，然後下令道：
「記事本，甜嘴拉夫，你倆帶著五十人繼續攻打村子，剩下的人都跟我來，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西境軍人的厲害。」
魔山讓自己的兩個心腹帶隊攻村，自己帶人去迎擊來敵。
很快，魔山方的八十三人和亞瑟方的四十七人在村子前的空地上對上了。
多恩人是長槍兵，並不習慣馬上戰鬥，於是在剛剛就下馬，然後跑步衝鋒。
血戲班骨幹有騎兵、也有步兵。
魔山方則大多數跑步過來的，敵人來的很急，他們來不及上馬。
「呦，這不是那個叫亞瑟·布雷肯的么？你的那柄巨錘呢？」魔山的另一個心腹波利佛認出了亞瑟板甲，出言詢問道。
沒辦法，那個鎚子太嚇人了，正常人挨一錘就歇菜了。
「對付你們還需要巨錘嗎？」亞瑟的巨錘被帶到了紅磨坊的領地上，此刻並不在身邊。
趁手的武器有小錘、大劍朔月、托布打造的金色關刀。
這些，足夠了。
「讓你們的人停止攻打村子的行為，然後所有人投降接受我的審判，否則我會用我的鎚子與你們的腦袋狠狠親密親密。」亞瑟喝道。
魔山很是詫異，「我們做錯了什麼，需要被你這個小小的貴族審判，你有這個資格嗎？你的領地比我的也大不了多少吧？」
他一邊指揮軍隊保持陣型，一邊和亞瑟鬥嘴。
亞瑟下馬，左手持劍，右手持錘，答道：
「就憑你這一路來的燒殺搶掠，任何一個心中有正義的人都可以審判你，更不用說十五年前你殺死了伊莉亞公主以及一個無辜的孩童。」
「我以為是啥事兒。」見亞瑟真的沒有那柄巨錘，魔山放心不少，語氣都輕快了。
「這些都是泰溫公爵的命令，我只是忠實的執行而已。」
亞瑟也讓血戲班骨幹和多恩人保持住基本的陣型，「忠實的執行，聽你語氣還很驕傲？」
「是的。」魔山回答，「看見我的家徽沒有，我就是泰溫大人的狗，他給我家堡和領地，賜給我榮耀和富貴，自然是他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何況我讓那些村民死的很痛快，從這點來說，我還算一個善良的人。」
「榮耀、善良，你和這兩個詞有關係嗎？」多恩人安蓋聽到這話，實在忍不了，喝問：「你也是塗過聖油的騎士，騎士的三點要求你做到了哪一點？」
「我都做到了啊。一劍砍下他們的頭顱，讓他們不曾遭受苦難，這是不是善良？忠於自己的領主，忠於我向他宣的誓言，用自己的生命維護蘭尼斯特家和我克里岡家的榮耀，騎士的三點要求我可是一點沒差。」
見己方的陣列差不多擺好，亞瑟覺得是時候開打了。
「狡辯不能讓你逃避懲罰。」他冷冷說道，「因為你此前犯下的所有罪孽，我判你死刑。」
說完，亞瑟帶頭髮起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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