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像原來不能戀愛的嗎？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攝影大賽就已經快是去年的事情了。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號，一年的最後一天，雖然說王之呈是華國人，但架不住麻美女士是霓虹人啊，所以他們家每年都過兩個新年，一個霓虹的，一個華國的，反正就是不偏心。
這天，王衍山家的店也不營業，一大家子人從大清早就起床開始打掃衛生，雖然爺爺奶奶作為長輩是有特權的，他們並不需要付出什麼體力勞動，但架不住他們老兩口都屬於精力比較旺盛的人，也跟著麻美女士在一起打掃衛生。
霓虹人對迎接『年神』這件事相當的在意，麻美女士也不例外，她作為一個有點點潔癖的人且注重過年的人，必定是要將屋子從裡到外都打掃一遍的。
但這可就苦了王衍山了，他們家是一棟二樓的小宅子，想要擦到二樓的窗戶必須有要有個人搭梯子從一樓爬上去，這個人選肯定就是我們的男主角了，畢竟他還沒完全發育，個子也不算很高，相當靈活。
只見他三步兩步地就爬上了二樓，哼哧哼哧地擦起了窗戶。
擦到一半時，突然他聽見屋子裡麻美女士的驚呼，「啊，忘記買門鬆了！」衍山對自家母親咋咋呼呼的性格也早已經習慣了，要是換個人來的話怕不是直接就從二樓滾下去了。
於是衍山在擦完玻璃之後，又被麻美女士派去買了門松。
今天的衍山沒有選擇騎自行車去完成自己的購物任務，畢竟在冬天騎自行車實在是太冷了，等到了年貨市場怕不是手得凍掉。
年貨市場跟他家稍微有點距離，他走了大概二十分鐘才到了最近的市場買到了門松。
「今年乃木坂肯定不能上紅白了吧？」衍山剛想回家，就聽到附近有個人在跟自己的同伴聊天，因為講的是偶像的事，王衍山特意在原地停了一會，默默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那肯定啊…有了松村這事，紅白怎麼可能給她們上嘛。」另一個人接著前一個人的話說道。
「不過也不能全怪松村啊，不是還有毒番茄這事么，未成年飲酒。」對霓虹人來說，未成年飲酒可是犯法的大事，尤其是對這種公眾人物而言。
「松村的不倫也很勁爆啊，偶像談戀愛本來就有問題了，還是跟個有婦之夫。」
聽到這裡，衍山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偶像不能談戀愛的嗎？他拿出手機搜索『偶像可以戀愛嗎』，清一色的戀愛禁止。
王衍山有些慌張，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那個有著明媚笑容的女孩。
不行，這種東西我不能全信網上的。他有些急迫地打開了和基友們的聊天框，在群里問道「你們知不知道偶像能不能談戀愛啊？」
沒人回。尷尬了，也許是因為明天就過年了，大家都沒有空搭理他。
衍山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懨懨地把門松放在了玄關處，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當然他也不是要去睡覺，也就是在房間里進行高強度上網衝浪，搜索有關於偶像的一切罷了。連美月給他發消息說明天要一起去神社祈福他也提不起精神，約定了一下時間地點，他就沒再回美月的消息了。
「偶像不能談戀愛的。」群里終於有個活人冒泡了，是玄樹。他繼續發道「我姐就是當偶像的，雖然沒有明文規定說不能戀愛，但是這比偶像圈子裡比明文規定還要鐵的一條定律了。」
「難道…你姐是白石麻衣？？？」陽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這白石麻衣和白石玄樹不都姓白石么。
「啊是的，不過我覺得這事沒什麼大必要跟你們說，所以就沒提。」玄樹發道。
一看這話，陽一感覺自己都要瘋了，跟玄樹做了大半年的朋友，他居然才知道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寶呢「你這也太離譜了吧，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現在才跟我們說！你開學必須給我帶張簽名照來。」
王衍山現在沒什麼心思參與他們的插科打諢，他心裡只想著那個女孩子。之前他已經翻了好幾次美月發給他的自拍了，越看心卻越難受，他說不上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那入團前談戀愛行不行啊？」王衍山在群里繼續問道。
「原則上來說可以的。」「達咩！」兩條消息同時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到底哪個才是標準答案啊？
「要是知道自己的推在入團前談戀愛的話，我會很傷心的！」陽一發道，「如果我知道了的話，我可能就不會推她了。」感情這貨也是個偶像宅，還是男友粉。
「你走開！讓我來，我客觀！」要是他倆現在在衍山面前的話，玄樹肯定會一把推開陽一的。
「就偶像這個職業吧，它說白了就是給粉絲一個精神寄託，所以要是在當偶像的期間戀愛，會被粉絲認為是失格。」
「入團前的戀愛的話，要是沒被發現就萬事大吉，但如果被發現了，對偶像的職業生涯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影響。就比如若月姐姐，她入團前和男朋友拍的大頭照給粉絲髮現了，據說啊，嗷只是據說本來LLC要選她當隊長的，後來隊長就沒了。」
啊，是這樣啊…王衍山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晚上家裡吃蕎麥麵時也有些想吃不想吃的，直到麻美女士怒斥他「不想吃就別吃！」他才三兩口解決了這些蕎麥麵。
還好王衍山打小就不愛吃蕎麥麵，不然麻美女士肯定會發現自家兒子今天不對勁的。
吃完晚飯，一家人圍在客廳看著紅白。
衍山的腦子裡卻都是「乃木坂沒上紅白」這件事。
對了，美波不是乃木坂的粉絲么！問問她吧。
「這事我不好說，但偶像在團期間戀愛這事就不是很好。主要這種事不光影響一個人，還會影響到整個團隊。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到平時關係很不錯的隊員們的未來，要是我的話，我可能會被愧疚心折磨死的。」看著美波這話，王衍山將自己代入進那個情境想了一下。
如果是班級里準備了很久的文化祭活動，卻因為自己搞砸了，自己也會愧疚地要死的吧。衍山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時間走到了十點，衍山也不想在客廳待著了，他只想在床上好好地躺一會，爺爺奶奶早就睡覺去了，只有麻美女士還在精神奕奕地拉著王衍山老爹看紅白。
他跟父母說了一聲，就回了房間。
不用說大家也知道，這天晚上王衍山沒睡好。但他也還記得自己跟美月約好早上六點一起坐電車去神田神社初詣。
剛到車站門口，王衍山就看見遠遠地有一個穿著水藍色羽絨外套的身影向自己揮著手。
「衍山君好慢！」美月抱怨道。
「但是為什麼明明瑞穗也有神社，你偏偏要去神田神社這麼遠的地方啊？」衍山打著哈欠，有些悶悶地問道。
「因為作者說他找不到瑞穗附近有什麼出名的神社，而且大的神社的資料多一點，就想讓我們多跑兩步去人多的神社初詣。」美月回答道。
「等等，不對，你說啥？」王衍山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不好意思，串台了。
「因為神田神社很出名啊，而且你不想跟我多待一會嗎？」雖然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但現在的美月還是相當精神。真是胳肢窩煲湯——喜歡熬腋了。
在電車上，王衍山還想著偶像這事，他突然向美月問道「你現在還想當偶像嗎？」
「嗯。」美月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一天都沒有放棄過這個夢想。」
啊，原來是這樣啊…衍山埋著頭沉思著。
「怎麼了嗎？」美月敏銳地察覺到今天的衍山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她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沒什麼，就是昨晚上沒睡好有點困。」那天，衍山又下意識地說了個慌。
「哦~」美月點了點頭，確實，今天的王衍山黑眼圈很重，她沒再起疑，接著說道「那你要不靠我身上睡一會？等電車到站了我再叫你。」
「不用了！不用了！」衍山有些驚恐地拒絕了美月的建議，他腦子裡又閃過了在網上看到過的狗仔偷拍照，要是等下被拍到了可怎麼辦？
衍山應該是傻了，這時候的美月連偶像都不是，哪來的什麼狗仔去偷拍他們。
就這樣，因為實在是太困了，王衍山有些扎不住，就在電車上抱著包低著頭睡著了。
「衍山君，快到站了。」美月拍了拍靠在自己身上的衍山，提醒他道。
衍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在發現自己腦袋的位置不對之後，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完了，他心裡這麼想。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睡著睡著就靠到了美月身上，但是這樣對偶像來說肯定是達咩的吧？？
「哦哦！那我們走吧。」王衍山避過美月的眼神，站起了身。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御茶水站，沿著街走了七分鐘，就到了神田神社，果然，新年的第一天，來神社裡初詣的人數不勝數，衍山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有點煩。
有句話一直就說得很好，叫來都來了。
衍山回頭，用眼神示意美月跟緊他。美月也看懂了他的意思，上前拉住了衍山的手，說道「人太多了，我怕跟不住你。」
王衍山本想甩開，但心下又有些捨不得。
拉一下應該不會被拍到的吧？就算拍到了，就說是朋友間怕對方走丟才拉的手好了，再說我們倆本來就只是朋友！要是真的拍到了，我就去和狗仔大戰三百回合！衍山心裡在胡思亂想，手卻不自覺地握緊了美月的手。
兩人鞠了躬穿過鳥居，迎面而來的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衍山皺了皺眉，還不如隨便找個小一點的神社參拜呢，這裡人這麼多，得排到什麼時候去？他在心裡默默地想著，但既然是美月的決定，他也只有無條件服從。
「要去直接參拜還是先在神社裡面逛一逛？」王衍山轉頭問美月。
「要不先在神社裡面逛一逛吧，等人稍微少一點了再去參拜。」美月想了想回答道，她知道新年的第一天神社裡的人肯定不少，但她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
神田神社雖然地處秋葉原這種寸金寸土的地方，但本身的面積還是不小的。穿過神門之後，左邊是一棟硃紅色的三層建築——神田明神博物館，裡面展出著神田明神的歷史、神田祭的變遷、江戶年度盛事的浮世繪等王衍山並不十分感興趣的東西，沒錯，他老土狗了，沒啥文化修養。儘管入場費只要200日元，但他還是不為所動。
神田明神博物館的右前方就是大國主神像，神像下方用繁體中文（也可能是日中？）寫著開運招福四個大字。不過這個神社它好像不供奉這位神，怎麼還帶侵犯人肖像權的？衍山心裡納悶。
既然是神那就都拜一拜吧，王衍山雖然是個唯物主義者，但拜一拜也不吃虧嘛。要他說，應該讓玄樹也來拜一拜，這神貌似管農耕？玄樹家在群馬就開了個農場，這正好專業對口了。
二人拜了拜這位神，接著從這座神像過去往主殿方向走，「好可愛！」美月眼睛尖，直接就看見了那塊給養在籠子里的小馬。
那匹小馬正在吃著飼料，小小的一隻，都說人類幼崽可愛，馬類幼崽也很可愛嘛，起碼美月此時已經被這匹小馬俘虜了，正扒著籠子看著裡面的小馬，嘴裡還不停地說著「卡哇伊卡哇伊。」，連衍山的手也顧不上拉了。
很快，神社的這一邊已經逛完了，人群卻沒有要少一點半點的意思，二人又向著右半邊進發。主殿的右前方是明神會館，從外觀上並看不出來是幹什麼的，畢竟又不像那博物館似的在門牌上就寫了文化交流館。
「這裡是辦婚禮的地方哦~」美月似乎看出了王衍山的疑惑，解釋道。
你們霓虹人對神社都這麼懂的嗎？衍山在心裡吐槽，嘴上敷衍地應答了一聲。
也不管衍山和平時相比略顯沉默的反應，美月繼續說道「我想，要是以後和自己喜歡的人舉辦婚禮的話，就在這裡舉辦，但是…」她頓了頓「如果是和不喜歡的人的話，就辦西式婚禮。」
王衍山愣了一下，現在就想結婚的事是鬧哪樣？但她會說這種話，是有喜歡的人了嗎？也難怪會有這種想法。
但是偶像不是不能戀愛嗎？這會影響她以後的職業生涯的！就算她以後可能不當偶像，但萬一呢？
「你現在是有喜歡的人了嗎？」衍山在心裡琢磨了好幾遍，終於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一聽衍山這話，美月馬上羞紅了臉，嗯了一聲，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聽到美月肯定的答覆之後，衍山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也說不上是什麼樣的心情，就是覺得自己腦子很暈，他以為自己肯定會站不住的，但是當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
很快，大腦從剛剛下線的狀態緩了過來。但就算緩過來了，衍山也還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沒法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美月進行指指點點，也不想去聽美月傾訴她對另外一個男生的愛慕。他只能沉默。
是啊，自己跟美月並不是同一屆的，美月在學校跟哪個同學關係好，有沒有喜歡的男生，這些他統統都不知道。自己就一個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個也不高，也沒那麼優秀，沒有玩得特別好的球類運動，還老是動不動惹美月生氣。她怎麼可能喜歡自己呢？
「那邊人好像少了誒，我們快去排隊吧！」剛剛的美月一直沉浸在害羞的狀態中，並沒有注意到衍山的異常。說完這句話，她拉起了王衍山的手，急吼吼地就去排隊了。
站在賽錢箱前，衍山又問了一遍，「美月，我再確認一遍，你想做偶像對嗎？」
「嗯！」少女堅定地點了點頭，眼神里全是憧憬。
聽到少女肯定的答覆之後，王衍山將準備好的115日元塞進了錢箱，在心裡默默地許了個願。
『希望美月可以當上偶像，如果你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