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出走的母親(3)

  出校門左轉有一家小排擋，雖然規模不大，環境也算不上清幽可因為其菜色獨特，口味正宗，來這兒品鮮的學生還是絡繹不絕。 歐銘帶著許妍在排擋裏轉悠了老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兩個人的座位，待許妍坐定後歐銘喚來了服務生開始點菜。就在這時，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餐桌上有個服務生卻因為買單的事情和顧客產生了矛盾，引起了一陣小騷動。 “混蛋，吃了飯不給錢你想吃霸王餐啊？”說話的是排擋的一個服務生，他正怒不可遏的對坐在椅子上的一個中年女人大吼大叫。 “我不給錢又怎麽樣？我就吃霸王餐怎麽樣？”女人開腔，態度比服務生還惡劣。 許妍原本是對這種小吵小鬧充耳不聞的，可是，當那個坐在離她不遠處的椅子上背對著自己的女人大喊著自己要吃霸王餐的時候許妍的心卻像是忽然被投放到了零下10攝氏度的冰櫃裏，就那樣被死死凍住，動彈不得。 有一秒鍾的時間，她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那個聲音，那個曾經在她兒時為她唱過無數首兒歌哄她睡覺的聲音，那個當她天冷時固執地坐在屋外等爸爸回來時親切地喚她回屋的聲音，那個在一個冰冷的夜晚就那樣無聲無息消失掉的聲音，就在不遠的地方高調的響起，遙遠而陌生，熟悉而疏離。 是她，那個曾經拋棄了她的女人，此時此刻竟然以這種荒唐的方式又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裏。 “吃霸王餐還敢這麽囂張。”服務生還在繼續發泄著他的不滿，他已經被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激得失去了理智：“老子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瞧瞧。”說完，服務生抓起了女人的領子，打算將她毒打一頓，以此警告那些正在吃霸王餐和有吃霸王餐之心的人，如果膽敢到他店裏來胡鬧，下場就會和這個女人一樣。 女人無謂的看著服務生，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好像她早就對這一切習以為常。服務生看著女人嘲諷的表情幾乎要抓狂，顯然，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終於他的拳頭砸了下去，女人在吃了生痛的一拳後被一股蠻力推到了地上，女人的臉因為這威力巨大的一拳骨折般歪向一邊，鮮血從女人的嘴角悄無聲息的滲了出來。可是服務生並沒有善罷甘休，他衝上前又對著女人的身體罵罵咧咧的打開了。 許妍一直看著唐芷萱，從她被服務生謾罵然後被抓起來扔到地上再到現在的毒打，她都是麵無表情的事不關己的看著，直到她像是被催眠了般忽然鬼使神差地衝了出去撲倒在唐芷萱的身上。 “夠了，你這樣打會把她打死的，她的飯菜總共多少錢，我來替她付。”許妍用雙手護住唐芷萱用救世英雄般的表情看著服務生。 服務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已經被他打得變形的唐芷萱覺得自己下手是重了些，於是清了清嗓子有點不自然的說：“三個小菜，一個葷菜，一個湯，一共150元。” “150元是嗎？給你。”歐銘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許妍身旁，他從兜裏掏出200元遞給服務生：“不用找了，剩下的錢給你去醫院看看手吧，下手這麽重，想必你的手也傷得不輕吧？”歐銘語帶雙關的說。 服務生一下子紅了臉，他窘迫地低下頭然後灰溜溜地跑開了。 原本喧鬧的人群此時都散開了來，所有人回歸原點繼續自己的午餐。 唐芷萱詫異的看著從她身上慢慢地挪開的許妍，有些難以置信的說：“謝謝你幫我，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嘛。” 許妍的臉色痛苦的沉了下去，她居然沒有認出她來，十三年前當她將自己拋棄時連同對自己的記憶也一起丟掉了嗎？ 這真叫人傷心，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