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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與死,對立又統一

  死亡,幾乎是所有生物都懼怕的一個詞,但又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即使是現在的黃金樹,也無法完全抹除死亡。

  「黃金樹以前不是金黃色的,而是紅銅色的,表現出生命熔爐的力量。葛孚雷王身邊的熔爐騎士,就是生命熔爐最好的表現。」維壺師又喝了口茶。

  熔爐騎士那是精銳中的精銳,侍奉葛孚雷。擁有遠古黃金樹的熔爐百相禱告,能將百相化作力量。

  這麼想的話,葛孚雷與生命熔爐的關係挺近的。而馬莉卡也早早成為黃金樹的神人,再邁步成為女神,權能里的生命力量應該也與生命熔爐有關。

  所以出現了蒙葛特和蒙格這倆擁有熔爐百相的兄弟,這既是人的返祖也是黃金樹力量的本源現象。

  畢竟沒人能割捨過去,黃金樹也無法割捨掉遠古時期的力量,稍稍泄露一點就出現了狀況。

  「啊,現在的黃金樹可是金子,連樹葉都是金葉子。哈哈,金子從熔爐里被煉成樹,這不是很浪漫嘛?哈哈哈哈。」維壺師放聲大笑,絲毫不在乎自己說的話是否異端。

  誰會來壺村這種地方審判他呢?

  「簡單說完了生,咱們再來聊聊死。」維壺師興緻很高。

  生命從熔爐誕生,但是這股能量不是持續的,終有衰減的那一天。

  萬事萬物,終有一死。

  生物在生命能量無法再維持時,迎來死亡。但是能量本身不會消失,而是變成了「死」。

  無數生物在交界地出生,又在交界地死亡。生命流轉,輪迴不息。

  生與死,是能量形式發生了變化。祖靈也會在屍體上萌發新芽,死亡中亦能誕生生命。

  趙肆聽的滿臉飛眉毛,感覺剛聽完熔爐生物進化論,這又轉到了交界地能量守恆定律。等等,假如說生死能量是守恆的,只是變了一種形式的話,那封印命定之死豈不是打破了平衡,使生命能量壓倒了死亡能量?

  黃金律法的排外性,導致它排除了命定之死,同時也給自己埋下了隱患。從能量的角度來講黃金樹能從死亡中汲取的能量缺了很多,可是它依然要產出「賜福」賦予交界地的人綿長的生命。等於說黃金樹是入不敷出!

  如果說與黃金樹和黃金律法最近的瑪莉卡,發現了這個巨大的缺陷呢?她會做什麼?

  瑪蓮妮亞聽的眉頭緊鎖,朵羅雷絲則是單純的聽故事,對此沒什麼特殊看法。

  「在這股死亡力量中……」維壺師聲音顫抖,儘力顯得很恐怖:「誕生了馬莉卡女神最大的競爭對手——宵色眼眸的女王!」

  「那個最初掌握命定之死的女王,」瑪蓮妮亞不以為意,「也不算是最大的競爭對手吧,都被馬利喀斯打敗了。」

  維壺師嘆口氣:「小姑娘。這是故事、故事!每一個傳說、史詩,都需要一大反派。明白嗎?大反派可能是龍王、巨人,也可能是死神。」

  沒有什麼比黃金樹曾經的對手,成為故事的大反派更合適的了——而且還被打敗了。

  「說命定之死你們可能聽不懂吧,解釋一下就是:命中注定的死亡。」維壺師如此說道。

  「我還凡人終有一死呢。」趙肆對這種解釋不太滿意。

  如果用好理解的話來說,那就是: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命定之死——閻王帖。

  宵色女王的權能很可能不只有死亡,隨著時間推移還增加了狩獵、黑夜等等。

  因為「宵色」本身就是夜空中的一種顏色。交界地用顏色劃分勢力,不是亂划的,顏色同時也代表了力量。

  最明顯的就是黃金樹陣營的金黃色,拉塔恩重力魔法的紫色。

  顏色也是重要的一環。

  「我聽說她會狩獵神祇,她那個年代交界地有那麼多神給她殺嗎?」趙肆一直覺得很好奇,太古時期的交界地到底是有多亂啊,神祇遍地走,都能組建神皮使者去狩獵。

  說的跟抓獵物似的。

  「你這是個誤區,神祇是一種泛指。」維壺師給自己續上水,「泛指天上掉下來的,交界地自然誕生的,各種擁有神奇力量,很能打的生靈。它們的子嗣自然也是神祇。」

  維壺師想了想:「要是宵色眼眸的女王活到今天的話,黃金樹的那些半神應該也是獵殺對象吧。」

  「半神也算?」瑪蓮妮亞沒想到這都能在名單上。

  「對啊,你說哪個半神不能打?」維壺師哈哈笑著,露出滿口大黃牙。

  「範圍太廣了。」趙肆覺得不可思議,「而且重點居然是能打。」

  「交界地里最直觀的就是能打。」維壺師拍著胸脯,「我可是見過葛孚雷王的,那氣勢,沒得比,交界地獨一份。一看就強的離譜!當時腦子裡就倆字:踏實。」

  這大爺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沒邊。還踏實,說的葛孚雷跟他大哥似的。

  事實上,在交界地一位強大到撼天震地的王,確實能讓臣民感覺到安心。

  王不止是統治者,還是保護者,享有權利的同時也肩負責任。在不太平的交界地,就得橫推八百無對手。

  天上掉下來的,地下冒出來的,都得幹掉才行。

  「跑題了跑題了。」趙肆希望把維壺師的思路拽回到故事中,他還想接著聽呢。

  「咳咳,咱們接著說宵色眼眸的女王啊。」維壺師興緻不減,可能太久沒遇到能聊天的人類了吧。

  長期見不到同類,在心理上總是會有一定影響的。

  宵色眼眸的女王是馬莉卡最大的競爭對手,並不是說她有多麼的兵強馬壯,而是說她也被指頭選為了神人。

  就像米凱拉、瑪蓮妮亞和菈妮都被指頭選為神人一樣,宵色眼眸的女王也被雙指投資了。

  這對馬莉卡來說是很恐怖的事,是她邁向神之路的最大障礙,必須要清除掉。

  而宵色眼眸的女王,最大的弱點是沒有自己的王。王在戰爭中的作用特別明顯,王夠強是能傾斜勝利天平的。

  說來也巧,「永恆之城」諾克隆恩的稀人們沒有神也沒有王。他們思路清奇,要親手造一個永恆之王出來,那神怎麼辦?

  宵色眼眸的女王成為了他們的黑夜女神。

  這不就互補了嗎。

  「聽起來好像還挺有邏輯的。」趙肆摸著下巴點頭。

  瑪蓮妮亞則問道:「那永恆之城怎麼進去?」

  「永恆之城被封在地下。要麼你找准位置挖下去,要麼你找到入口。」維壺師說道。

  「入口?」瑪蓮妮亞覺得有希望。

  「嗯,聽說蓋利德的瑟利亞魔法鎮跟下面有關係哦。」維壺師神秘兮兮的說道。

  蓋利德跟雪山一樣,憑藉天高皇帝遠的地理優勢,藏了很多秘密。

  「我很好奇,這些神授塔是誰修的呢?」一直保持沉默的朵羅雷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看著神授塔出神。

  高聳入雲的神授塔,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那是獨屬於半神的塔。塔頂供奉著每個半神的指頭。

  大盧恩要在神授塔上,被指頭激活才能展現真正的力量。

  「神授」二字表現得很明顯。

  「反正不是人建的。」維壺師也望著遠處的神授塔。

  朵羅雷絲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難道不是黃金王朝時期,為諸位半神建立的嗎?」

  瑪蓮妮亞為她解惑:「不是。在半神還沒這麼多的時候,神授塔就已經在那裡了。」

  趙肆攤開地圖:「看,地圖上有六座神授塔的位置。它們都圍繞著中間的海,剛好組建成一個六邊形。所以結合剛才的故事,神授塔的中間會不會以前是陸地,結果不知道因為什麼消失了,變成的海?」

  維壺師笑著搖頭:「故事就是故事,怎麼能當真呢?就算真的是歷史,在漫長的歲月沖刷后也變成了故事。」

  「怎麼會?」趙肆持反對意見。

  「怎麼不會?」維壺師哈哈一笑,「就算是刻在石碑上的事,然後經過口口相傳也會大變樣的。時間長了誰說得准曾經發生過什麼呢?連我們的記憶都會騙我們自己呀。」

  這幾句話說的高深了,趙肆肅然起敬:「還沒問大爺尊姓大名呢。」

  「名字,不記得了。」維壺師毫不在意,「和壺生活在一起,聽見的都是『維壺師』。我叫什麼都沒關係,我就是我,不會因為名字變了,我就不是我。」

  好嘛,趙肆覺得這要是玄幻小說里,這位維壺師恐怕得是壺村悟道的隱世高手。

  可惜,交界地沒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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