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土重來

  瑪蓮妮亞壓制不住好奇心,還是跟了上了,這讓賭一把的趙肆稍稍鬆了口氣。

  他心中的大石頭沒有落地,因為接下來還有更麻煩的事——如何與菈妮相處。

  雖然從未見過面,但是趙肆的所作所為無異是將他推到了菈妮的對立面。不論是想阻止陰謀之夜,還是帶瑪蓮妮亞來魔法學院覲見滿月,都屬於在菈妮的雷區蹦迪。

  承受菈妮的怒火不難,難的是怎麼好好交流。

  見菈妮主要目的有兩個:一、探聽陰謀之夜的相關事項,二、給瑪蓮妮亞吃一顆定心丸。

  至少「重生」聽起來像是個可行的辦法。多少比盲目尋找解決猩紅腐敗的辦法,要好一些。

  這時候趙肆不由得猜想,大名鼎鼎的瑪莉卡女神是不是基因不太好,理應血統高貴的米凱拉和瑪蓮妮亞都先天不足,反倒是與葛孚雷生出來的葛德文沒有問題,蒙葛特兩兄弟只是返祖顯現百相,身體沒毛病。

  看人家蒙葛特不也相當能打。蒙格是一精神變態,暫且不論。

  拉達岡與蕾娜菈結合生出來的拉塔恩、拉卡德和菈妮,都沒有問題,三兄妹天賦也不錯。

  葛孚雷是人類最強戰士,那個時代最能打的人類,基因相當良好。蕾娜菈差不多算是人類頂尖的魔法師,基因也特別好。

  唯獨瑪莉卡自己跟自己「生」出來的兒女有先天病,怎麼想問題都出在她這裡。

  「自己跟自己生孩子。」趙肆思緒飄的有點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不過這給他提供了一個思路,那就是菈妮要爆發的話,就把交界地最大的秘密告訴她——拉達岡就是瑪莉卡。

  他相信這枚重磅炸彈投下去,菈妮和瑪蓮妮亞肯定沒心思鬧彆扭。家庭關係直接亂成一鍋粥,菈妮的親爸爸是瑪蓮妮亞的親爸爸,瑪蓮妮亞的親媽媽又是菈妮的親爸爸。

  趙肆掰著手指頭算,感覺都有點拉扯不清了。

  時間往回倒退一點,在趙肆和海蓮娜啟程去日蔭城之後。

  那天托普斯照常去光顧蝦肉少年的生意。蝦肉少年這人敞亮又講義氣,把趙肆他們都當朋友了,平時沒什麼生意的時候,就會跟托普斯閑談。

  托普斯把蝦肉少年當樹洞,狠狠吐槽著研發進度不順利。他自己的防禦魔法,在瑟濂的指點下倒是很有起色,已經決定命名為【托普斯的力場】了。

  說是「廢石」其實一點不廢,就是需要一點啟發,如此便能點石成金。瑟濂有耐心教導他,能夠因材施教。不就是防禦型魔法嗎,哪有那麼困難,純屬是不思進取的學院派不願意指點罷了。

  「一幫抱殘守缺的傢伙。」瑟濂如此評價學院派。

  趙肆留下的那些圖紙,可成了老大難。饒是亞茲勒和盧瑟特兩位大師聰明絕頂,也想不出來該怎麼做一台輝石計算機出來。

  「有個顯示窗口,能夠顯示畫面。」亞茲勒看著圖紙喃喃自語。

  盧瑟特擺弄著雕刻成主機的輝石:「還得把這裡面記錄的東西,傳到顯示窗口上。為什麼不能直接傳到人腦?」

  「怕危險。」亞茲勒拿著圖紙,指著一行字給盧瑟特看。

  上面寫著:危險,不可與人腦直連。

  「探索不就是伴隨著危險?為了知識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可以。他的話,不理解。」盧瑟特有些埋怨趙肆。覺得那個男人太過於小心謹慎。卻從未想過趙肆是想讓他們留著有用之身,傳承魔法,而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求知慾白白喪命。

  如果趙肆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吐槽:有點社會責任感呀混蛋!

  一步邁到腦機互聯的時代,步子太大了,風險太高。趙肆的本意是利用工具降低風險,而不是提高探索的風險。

  這幫人,滿腦子都是往自己身上加東西,做實驗一點不帶控制變數的,妥妥民科。

  趙肆要是知道他們這樣,估計又得懷念金面具了。他願稱金面具為交界地第一黃金基本主義科學家。

  倒是輝石銃有了些進展。他們有做杜鵑輝石的經驗,所以能通過蝕刻的方法,將魔法儲存進打磨製成的輝石彈頭裡。簡單說就是把法杖做成了火銃的樣子,大大簡化了機械結構,提高了子彈成本。

  叫托普斯試射一下,效果不錯能成功打出輝石魔礫。

  魔法學院的生活還是比較平淡的,結果就有一件事打破了這種平靜的研究氛圍。

  在魔法學院東邊的山地上有一處結緣教堂,那算得上是見證拉達岡與蕾娜菈愛情的地方,而在教堂的北邊有個兀德王朝遺迹。

  遺迹再往北,有個不大不小的村落,村民們本來過著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忽然有一天,有個男人到訪。

  他嘴角帶著諂媚的笑容,神神叨叨的說著:「誰有成王的資格呢?」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沒死透的夏玻利利。在啜泣半島失利后,他再次謀划癲火的反撲,借屍還魂捲土重來。這一次他看上了利耶尼亞湖這裡。

  有了啜泣半島病村的經驗后,他選擇了慢慢滲透,先從小村莊開始,再影響周邊的守衛,然後是那些受不了學院的流民盜匪。

  用癲火組建起一支屬於他的感染者軍團,向魔法學院進發,爭取將魔法學院的魔法師們拿下,這樣就更有力量了。畢竟魔法師體質比較差,只要讓他們用不出魔法,就比較好控制。

  夏玻利利這次相對溫和,用癲火一點點的侵蝕其他人,再慢慢擴大傳染範圍。他就像個瘟疫之源,散播著名為癲火的疾病。感染者起先只是覺得眼睛不舒服,隨著患病時間增加,開始變得疼痛流淚,眼球逐漸潰爛,腦子被折磨的不清醒,落入「病原」的掌控之中。

  這就花了好長時間。

  「發病、發狂、發癲。嗯……」夏玻利利眺望著位於利耶尼亞湖中的魔法學院,很是滿意這個地方。

  「拉達岡應該不會放任前妻和女兒受欺負吧,應該會派很強的人來解決我吧,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夏玻利利忍不住放聲大笑,「我要從強者中挑選出有成王器量的人,交給他一支癲火軍團,征服黃金樹,哈哈哈哈。」

  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笑了一會忽然又閉上嘴巴,沉思半晌才自言自語:「上次那個奇怪的小朋友,不會再出現了吧。」

  能抵消癲火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而他組建起來的癲火雜牌軍,也正式在門前鎮里炸開了花。很難現象平日里和和氣氣的鎮民,突然就眼睛里噴出了黃色火焰,將觸碰到的東西燒成了灰。

  還健康的人紛紛往學院裡面擠。杜鵑軍團忙的不可開交,一邊要檢查進入學院避難的人的眼睛,一邊要抵擋著湧上來的癲火患者。魔法師們給杜鵑提供火力覆蓋,減緩杜鵑的壓力。

  城堡的作用在此時體現出來,遇到危難時能收納居民進去,成為避難所。

  而夏玻利利的患者聲勢浩大,不論人畜都被癲火影響,浩浩蕩蕩湧向學院,哪怕是被打倒了都能被癲火拉起來二次利用。因為人數眾多,這回夏玻利利聚集起了更多的祈禱,在空中形成了大團的癲火球。

  看起來有要與日月爭輝的意思,活像個地面上的人造太陽。

  癲火球跟個眼睛似的,盯著學院大門,朝著露出頭的杜鵑或者魔法師,噴出划空癲火。黃色的一道火光,如激光般正中目標的腦袋,非死即傷。

  死了到還好,沒死的話,直接感染癲火。

  上一次,還要磨一磨黃金樹的賜福。這一次,直接燒個一乾二淨。到底是癲火變強了,還是黃金樹賜福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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