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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以命換命

  拓跋雪櫻在他身後大喊:“薛大哥,我不知道你們中原是怎樣的習俗,但在我們西菖,隻要女孩把初吻給了一個人,那就說明,這個女孩從此非他不嫁!薛大哥,你聽到了沒有?”


  薛夜痕站住,轉過身看她。陽光照在她紅撲撲的臉頰上,有晶亮的汗水從額頭滲出來。她的眼睛那麽亮,就像是黑夜裏的寶石一樣。


  霜兒……他不禁為自己的腦子裏浮現出這個名字而吃驚。為什麽會突然想起她?為什麽會覺得她們的眼睛那麽像?為什麽自己現在心亂如麻,根本無法思考?這不是他應該有的反應,他隻是為了計劃而來。


  還未調整好情緒,拓跋雪櫻已經歡笑著跑了過來,卻不知腳下有一塊石頭,她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


  “啊——”隻聽一聲尖叫,兩人一起滾下了山丘。


  還好這裏大都是草原,並沒有特別尖利的石頭,這樣的高度對他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但為了博取她的同情,他還是稍微受了些傷。


  拓跋雪櫻感覺自己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他的手一直護在自己的頭上,心裏的感激又加深了不知幾分。當兩個人終於在山腳下停下來的時候,她一下子坐起來道:“薛大哥,你有沒有事?”


  由於之前受了薛夜痕的一掌傷及了內髒,剛才又運功跑了那麽久,現在他倒真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時間也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閉了眼調整氣息。


  “薛大哥,你不要嚇我!你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裏啦?”拓跋雪櫻驚慌失措之下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無奈地睜開眼,道:“我沒事。”坐起來,看了看她哭得像花貓一樣的臉,不覺笑了:“堂堂的一國公主,平時那麽強硬,怎麽現在卻哭得像個小姑娘一樣?”說著,用自己的手指為她擦幹了臉上的淚水。


  拓跋雪櫻用手捶著他道:“你還說,都怪你,我還以為你……”她忽然撲到他懷裏,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道:“薛大哥,你剛才把我嚇壞了,我就在想,若你再也……醒不過來,我就陪你一起死!”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後輕輕地落在她的後背上,道:“你怎麽這麽傻?為了一個不愛你人,值得嗎?”


  拓跋雪櫻堅定地點頭:“值得。薛大哥,我是粗人,不懂得許多道理。我隻知道,隻要我喜歡,我就會勇敢去愛,不管我愛的人他是誰。薛大哥,我……我愛你!但你放心,我絕不會破壞你的家庭……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呆在你身邊,我可以走……隻是,你能不能陪我幾天,五天,三天就可以!”


  看著她小心翼翼詢問的目光,他一時竟有些感歎。


  原來,不管是什麽人,隻要是陷進了感情的這場遊戲裏,注定愛比被愛卑微。


  “薛大哥,你……”拓跋雪櫻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肩膀。


  “我答應你,我陪你五天。”他淡淡一笑。五天,時間已經足夠了。如果拓跋流澈夠聰明的話。


  “阿淩,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薛夜痕端了他用冰藍花熬好的藥,小心地扶起她道。


  葉淩萱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痕哥哥,阿淩是怎麽了?怎麽睡了這麽久?”


  薛夜痕道:“阿淩累了,自然就要睡覺。你放心,沒有事的,你隻管放心去睡就好了。痕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著你。”


  葉淩萱笑了笑,但看到那碗褐色的藥後又皺起了眉頭:“痕哥哥,還要喝藥嗎?”


  薛夜痕揉了揉她的頭發,道:“阿淩不是想和我永遠不分開嗎?隻有喝了這些藥,你的病好了,才能和我永遠在一起啊。阿淩,乖。”


  葉淩萱看了他半天,雖滿心的不願意,但還是擰著眉頭喝了下去。“好……”她忽然笑道,“痕哥哥,竟然不苦啊!”


  薛夜痕道:“那阿淩就乖乖地把它喝完,一滴也不許浪費。 ”有意識地拉下袖子掩蓋腕上的傷口。


  葉淩萱正喝著藥,就看到一個人忽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驚了一下,嗆得咳嗽不停。


  “阿淩,你慢點。”薛夜痕心疼地拍著她的後背,抬起頭就看到了他期盼已久的身影。“師父!”他正欲起身,澀穀便示意他坐好。


  “是神仙爺爺嗎?”葉淩萱瞪大了眼睛笑道。


  薛夜痕道:“阿淩,你在這裏把藥喝完,我和師父有些話要說。”


  葉淩萱點了點頭,隻見一道白煙飄來,她便昏倒在了桌子上。


  “師父,不必如此小心吧?”薛夜痕將她抱到床上,隨他來到了屋外。


  澀穀沒有回答,卻拉過他的手腕看了一眼被血染紅的紗布,歎息一聲,道:“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薛夜痕道:“從我帶阿淩來找師父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好了一切。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我都會一力承擔。隻要能讓她活下來,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澀穀看著他臉上堅毅的表情,搖著頭道:“為師就知道,一定會是這個結果。舍生草雖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但它不過是個藥引。若沒有你犧牲的那三年壽命,她根本就活不到今天。為師給你的冰藍花種子,雖能挽回她的性命,但藥效之強,會削弱舍生草的功用,甚至會令她恢複記憶。就算是這樣的結果,你也要用自己的血去哺育它,去治好她嗎?”言到最後,語氣已是懇切。


  薛夜痕平靜道:“我知道師父是為我的身體擔憂。冰藍花。既可以救命,便必須食另一人之血。這世上的事本就如此公平,這是我欠她的,現在隻不過是補償她而已。師父不必為我擔心,我有分寸。”


  澀穀重重一歎,道:“你這個樣子,叫為師怎能不擔心?雖說你現在隱居在此,但難保你過去的仇家不會尋到此地。到時,你連自衛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怎麽能保護她,保護你自己?”


  薛夜痕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師父是為我好,但我找了許多地方,隻有這裏的氣候和土壤能使冰藍花存活。”他望向遠處許多在風中搖晃的花苞,緩緩道:“我馬上就要成功了,隻要再過半個月,等這些花全都開放,我就會帶阿淩離開這裏,去一個誰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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