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終成仇敵
葉淩萱看到他眼裏柔和的光芒,點了點頭,將刀交給他。然後,她便向外走去。因為她看到安沂南的眼神已經變了。而她雖悲哀於他的身不由己,卻不能破壞他的婚禮。
就在她剛剛邁出門檻的時候,一個大紅色的身影忽然攔在了她的麵前。
“安……安沂南?”她的臉色一變,“你要做什麽?”
安沂南看著她淡漠的眼神,不覺心裏一痛,道:“萱兒,你是真的不肯原諒我了嗎?”
葉淩萱冷冷道:“安公子,你本就沒有對不起我,何來的原不原諒?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先恭祝你們百年好合。”她忽然走回來,抱起一壇酒道:“我先幹為敬。”
安沂南呆呆地看著她將一大壇酒飲盡,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葉淩萱喝得臉頰微紅,腳下踉蹌了一下,正好倒在重華的懷裏。
重華淡淡道:“今日我將此刀帶來,也是為了讓大家作一個見證。現在我親手毀了這魔刀,今後,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再打葉淩萱的主意。而她,也已經答應了要與我們合作,一同剿滅暗月閣。”
葉淩萱的身子一震,猛地逃離了他的手。再看看眾人,依舊是一臉敵對。
“我們不相信,萬一她是暗月閣的臥底呢?”
“對,除非她交出暗月閣的布防圖,並為先鋒,否則就算她是葉山河的女兒,我們也絕不相信她!”
“就是,她既然可以在暗月閣做臥底,誰知她現在又是不是暗月閣的臥底!”
“讓她做先鋒,攻打暗月閣,我們就信她!”
叫喊聲此起彼伏,聽得葉淩萱一陣心悸。她猛地看向麵色平靜的重華,心裏湧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重華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心裏冷笑。怎麽,還是不忍心嗎?萱兒,他們把你害成這樣,你還是不忍心殺了他們嗎?還是,你不忍心殺了他?
“你為何不說話了?難道是我們揭穿了你的陰謀,你不敢說話了嗎?”
“我說天機君,你可不能被她的外表所蒙騙啊!我們中原美女眾多,還怕找不到比她漂亮的嗎?”
重華麵色一冷,左手暗結手印,人群中便傳來一聲慘叫。隻見一人捂著喉嚨,痛苦地扭曲了表情。
重華淡淡道:“口無遮攔,今後,你不說話也罷!”
葉淩萱看見了重華一刹那的憤怒表情,手掌緊握,難道是自己錯怪他了?沉思間,手已被人握住,抬頭是重華溫煦的笑容:“萱兒,不必多心,我已替你教訓了他。至於旁人的話,你不用理會。攻打暗月閣的事情,”他頓了頓,臉上一絲落寞閃過,“你若不想,交給我便好。”
葉淩萱忽然道:“讓我去,我做先鋒,我會傾覆了暗月閣,我會殺了他們,為神兵山莊,為所有無辜慘死的人報仇!”
薛夜痕,是你先負了我,我便不能對你慈悲。
“萱兒。”重華擔憂地看著她,“不必勉強。”
葉淩萱看著眾人道:“我答應你們,我為先鋒,先殺薛東樓,再殺……薛夜痕!”
身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重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葉淩萱緊咬牙關,看著紫薇刀在重華的手中一點點灰飛煙滅,淚終究是落了下來。
至此,有關紫薇刀的傳說,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江湖的腥風血雨,卻在一點點地展開來。
或許世間的人,大抵都想要做生命的主宰,以為攀上了高峰便可傲視群雄,卻不知,命運的殘忍之處就在於,它給了你亦真亦幻的假象,給了你觸手可及的成功,卻沒有給你鮮血淋漓的真相。就如開在冥界之門的彼岸花,你看到它的美麗,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
本以為一場鬧劇到此就可以結束,葉淩萱已無法再在這裏呆下去。重華就告了辭,安鎮遠雖然依舊笑容滿麵,但眼底的不悅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重華,你可真會挑時候!不過他此番帶來的葉淩萱,倒真的是個不小的驚喜,也難怪南兒會對她上心。安鎮遠的心思轉了幾下,若是神兵山莊還在,與之聯姻也無不可。隻是……罷了,反正已經這樣了,目前趕緊完婚才是正事。
重華道:“萱兒,你喝醉了。”
葉淩萱推開他,道:“我才沒有那麽容易醉。”她又舉起一壇,笑道:“安公子,這一次,再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安沂南忽然搶過她手中的酒壇,全部灌進了自己的喉嚨。他咳嗽了幾下,眼睛發紅,道:“萱兒,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告訴我……”
葉淩萱看見他眼中的痛苦,不覺咬緊牙關,轉身便走。
安沂南,你沒有對不起我,又要我原諒你什麽?現在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臉麵見你。早知如此,我便不會讓你遇見我。我不喜歡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歡你!難道你一定要我對你說出口嗎?
看著紫色身影瞬間消失在眼前,安沂南手裏的酒壇“啪”的掉到地上摔了粉碎。他喃喃幾句,忽然追了出去。
“安沂南,你給我回來!”新娘一把扯下蓋頭扔到地上,淚水在眼裏打轉。她這一生,何曾受過這種侮辱!
重華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隻是淡淡一笑。
安鎮遠走到他麵前,強壓了怒氣,道:“天機君,你這是什麽意思?”
重華歎道:“我沒有想到,你兒子對她,竟也如此深情。”他忽然轉移了話題,道:“暗月閣那邊好像有了異常。”
安鎮遠一怔,隨即道:“正派人在查。天機君怎麽知道的?”
重華一笑,道:“若是薛夜痕不這樣做,那我們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