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以心換心
葉淩萱看著他道：“我不需要知道很多，我隻要知道明晗和徐墨染是真心相愛就足夠了。”
重華忽然上前一步，握著她的脖子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真心相愛？你怎麽知道明晗愛的不是我？”
葉淩萱絲毫不畏懼他的目光，道：“女人的直覺。你知道明晗孤身一人從花顏坡來到陌生的中原需要多麽大的勇氣嗎？你知道她不顧一切要找到徐墨染是為了什麽嗎？就是為了再見到他，問一問他為什麽離開，他的心裏是不是還有她。”
重華忽然大笑，收緊了手指，道：“不得不說，你編故事的能力超過了我的想象。”
葉淩萱的頸上已顯出淡淡指印，她卻笑了：“你這樣惱羞成怒，隻能說明你相信我的話，隻是你不願承認。”
重華鬆開她，轉過身望著大殿正前方的牆壁上一幅用金子鏤刻的畫，畫上麵是他和明晗的花顏坡，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
葉淩萱撫著脖頸，聞到他殘留下的鳶尾花香，一股淡淡的悲哀傳到心裏。
薛夜痕，你在被我一次次傷害後，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痛？
許久，寂靜的大殿上響起了重華沒有感情的聲音：“葉淩萱，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但我也有一個條件，除非你讓我喜歡上你，否則我不會把明晗的心交給你。因為明晗是我的一顆心，如果你不用你的心來交換，我便沒有辦法給你。”
葉淩萱道：“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不喜歡你，又如何能讓你喜歡我？這樣的感情不公平。”
重華道：“你的回答總是這麽幹脆嗎？”
葉淩萱道：“不需要考慮的事情，自然不需要猶豫。”
重華的眼裏一抹玩味的光：“哦？那如果我問你，你喜歡的人是誰，你也能毫不猶豫地回答嗎？”
葉淩萱的眼裏有一絲慌亂，沒有說話。
薛夜痕卻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看出來了，這是阿淩的星象！重華竟能看得這麽透徹，還故意要給他看，又是什麽意思？難道重華也猜不到那個交匯的點意味著什麽嗎？
命運在不知名的節點交匯，之後便是一場翻天覆地的轉變。這是星軌交匯的預言。
重華嘲笑般地看著她道：“你連自己喜歡的人是誰都不敢說，是不是你也不相信自己的心？”見她猛地抬起頭看向自己，他繼續道：“要不要我讀出你的心裏所想？”
葉淩萱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有這個本事的話，不妨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麽。”
重華道：“這個問題對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難度。你想找薛夜痕對不對？”
葉淩萱怔了一下，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重華心中已然有所打算，笑著道：“你還不承認？”
葉淩萱看著他，鎮定道：“這與你有什麽關係？”
重華忽然附到她的耳邊，輕輕道：“如果你不在乎他，我會立馬讓他消失，而且是灰飛煙滅。但如果你喜歡的人真的是他的話，我倒可以考慮留他一條命。”
葉淩萱忽然冷笑，推開他道：“你以為你是誰？他的命有那麽好取嗎？”
她見到的薛夜痕，幾乎已無所不能，又有誰能夠在三言兩語間取了他的性命？簡直就是笑話！
重華淡淡道：“你若是不信我的話，大可不必理會，這般氣極又是為何？”
葉淩萱道：“我隻是覺得你好笑。”
重華道：“我好不好笑，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再問你一句，你喜不喜歡薛夜痕？”
葉淩萱握緊了手掌，卻不知該怎樣回答。一瞬間，他那張冷酷俊美的臉浮現在眼前，他總是帶著鄙夷的話語在耳邊回響。
喜不喜歡，我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回答這個問題？
看到她臉上慌亂的神情，重華心念又一轉，道：“或者你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我便放你走。但是不要跟我說謊，別忘了你現在心中所想，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喜歡誰？我喜歡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為什麽一定要逼我？葉淩萱忽然捂住了頭，不願說一句話。
薛夜痕忍不住站了起來，雖已找到陣法的力量之源，但他卻沒有辦法破解。因為這些力量似乎來自於重華的內心，是他用自己的心為媒介，才創造了這樣詭異的陣法。這個陣法裏處處彌漫著悲哀的氣氛，讓每個陷入此陣的人都感覺無比壓抑。
此刻，他看著在重華麵前手足無措的女子，墨色的眸子裏如碧海深沉。
阿淩，要你說出這句話，就那麽難嗎？還是，你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我？他想起重華說的話，真的是因為自己愛的方式錯了，才讓你無法接受嗎？
在感情這場遊戲裏，本就無所謂的身份地位，誰先動情就是輸。
他閉了眼，第一次為自己的逃避而羞愧。是的，他不想聽到她說出任何人的名字，不想聽到她說他不喜歡自己。他這一生，何曾如此落魄？
這時，他看到重華的目光又定格在了自己身上。
重華看著大殿的一角道：“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會強求。或許像你這種人，本就不願直麵自己的內心，不過我有辦法讓你看清楚。隻要你見到了他，還想要離開話，我就放你走，再也不會打擾你。”
葉淩萱道：“那我要的東西呢？”
重華看著她道：“我給你，算是我們的賭注。”
葉淩萱道：“你要賭什麽？”
重華道：“就賭你走不走。”
葉淩萱淡淡道：“你不覺得你輸定了嗎？我當然不會留在這裏。”
重華一笑，笑得葉淩萱心裏忽然不安。“那好。隻要你走，就算我輸，明晗的心髒自然給你。但若你輸了……”
葉淩萱打斷他，冷冷道：“我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