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險象環生
灰衣人拿出來看了一眼,又拋在地上。
這時,林於順不耐煩道:“怎麽樣,小萱兒,你想好了嗎?”
葉淩萱抬起頭看著他道:“想好了。”
林於順大喜,伸出手:“刀在哪裏,快給林叔叔!”
“刀在……”葉淩萱忽然衝向他,手裏的棍子擊在他的喉節處。
林於順當時就吐出一口血來,憤怒道:“死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把她帶回去慢慢審,我就不信她不說!”
“是,掌門。”餘下的四名灰衣人展開身形,如牢籠般將女孩單薄的身體禁錮。
葉淩萱雖然隻有十五歲,但習武天賦高於常人,再加上葉山河的悉心教導,她的武功甚至要高於一些長輩。但她的氣力不足,與五名身強力壯的男子相鬥已是吃虧,又加上身上重傷未愈,根本就沒有一點勝算。
不到五招,便被他們製住,不能動彈。
“走!”林於順低喝一聲,六條身影自房頂掠出,消失在夜色中。
染了血的紙張被一名少年撿起,望著上麵“賣身契”三個字,玄清原本微蹙的眉頭忽然鬆動了一下,而後望著落款上的印章,嘴角牽出一絲笑意。
看來救玄淩的事情並不用他親自出麵。這樣也好,他是瞞著暗月閣出來的,不能泄露了身份。
很快,這張賣身契便到了金陵玉金龍的手上。此刻,他正坐在全國最大最豪華的賭場的隔間裏,望著這張他昨天才派人去簽的賣身契,保養的極好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平和,卻被一抹嘲笑替代。
想他玉金龍縱橫黑白兩道二十多年,還從未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與他作對。他以經商起家,是全國最有名的酒樓、賭場與妓院的幕後老板,此外還兼營珠寶錢莊,幾乎有錢可賺的地方就會有他的影子。如今他已是全國首富,連朝廷都時不時要向他借錢。
以他今天的財力和勢力,自然不會有人敢輕易惹事。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衡劍派既然敢殺了他的得力助手,並將他看好的貨給擄走了,這樣的恥辱,不要說是現在,就是他年輕時也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如今,連這樣的人都欺負到了他的頭上了。那麽,就等著瞧吧。
珠簾泠泠作響,一個精幹的男子走進來,道:“老板,屬下今日已去巷裏的李寡婦家看過了,曲大虎確實死了,連李寡婦也被殺了。屬下研究了一下傷口的切痕,並詢問了周圍的人,確實有人隱約見到過有幾名灰衣人鬼鬼祟祟地在李寡婦家周圍晃悠。依據衡劍派所用的劍及所穿的服飾,十之八九就是他們。”
玉金龍道:“那就不用再廢話了,殺了他們,帶回葉淩萱。”
“是。”宋至點頭。
玉金龍忽然大笑道:“當初和李寡婦簽下賣身契正是看中了這個女孩的身份。”他的眼中忽然帶了絲譏諷,“神兵山莊的大小姐,本是多麽高貴的身份,卻馬上要成為我臨香樓的頭牌了,從此遭萬人、淩辱。宋至,你看,這是件多麽有趣的事。”
宋至的眼裏也有了笑意:“老板英明。”
“還有,”玉金龍沉吟了一下,道:“去查出昨天晚上誰潛入了我的房間,放下了這契約書。對於昨天守夜的人,全部格殺勿論!”
齊元山,衡劍派。\t
玄清隱在枝葉茂密的灌木叢後,觀察著前麵山門下正在歇腳的十個貨商。他一路跟蹤他們從金陵來到了這裏,雖不見他們與尋常貨商有何異常,但他已能肯定他們就是玉金龍派出的十殺手。
他在玉府日夜守候,期間玉金龍派出的人馬不下十撥,但從外貌衣著來看,並沒有明顯的差別。無奈,他隻好一一甄別究竟哪一隊人馬是被派往齊元山的。還好這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他已認出帶隊的人,正是玉金龍最得力的助手,一個精神的中年漢子。
他隻是於送信那晚瞥了他一眼,並未真的看清。所以,他隻能賭一把。還好,他的運氣一向不錯。
玄清正想著他們會如何進入山門救人時,幾枝暗箭便帶著風聲呼嘯而來。他急忙側身,堪堪躲開暗箭。誰知之後的破空聲不斷,玄清無奈,隻得就地一滾,暴露在十人麵前。
十個人瞬間將他團團圍住,手中皆是兩把彎刀,在月光下寒氣畢現。
宋至冷冷道:“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一路跟蹤我們至此?”
玄清抱拳道:“各位哥哥誤會了。我本是溫州人士,幾日前那可惡的林於順路過我家,看見我的小妹長的天生麗質,便強行將她擄了去。我一路趕來,便是為了救我的小妹,絕無跟蹤各位哥哥之說。”
“如此,便是我們誤會了。”宋至亦向他抱拳,但手中刀卻如毒蛇一般刺向少年的心口。
玄清驚詫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下此殺手?”
宋至刀不停,恨不能將少年立斬於刀下:“不管你是誰,凡是有可能壞我兄弟大事的人,都得死!”
玄清的麵上亦變的冷酷,他揚手,一根通體晶瑩的玉笛便握在手裏,揚眉冷笑:“我本不想與你動手,奈何你苦苦相逼。如此,我便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天高地厚。”他說的厲害,但心裏已決定要逃。
衡劍派就在眼前,絕不能因為自己壞了玉金龍的事情。可是已經晚了,十殺手早已結成陣法,將他困在中心。
玄清眉頭微蹙,眼下唯有破開這陣法,否則自己的命都會丟在這裏。可是這看似簡單的園圈,竟如九宮八卦陣般處處有玄機,循環不已,一時之間,竟無半分破綻。
他居於陣眼,十個人,二十把彎刀織成一匹旋轉的白練,將他緊緊包裹。他找不到一點縫隙可以衝開,這二十把刀,接連不斷,刀刀直逼要害,絲毫不給陣中人以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