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第249章 解藥
一定是千日蘿香惹的禍!
鍾離馥頭皮發麻,內心十分惶恐,才意識到拓跋翊在自己內心的地位是如此重要的。
拓跋翊躺在了床上,一直沒有醒過來,他已經昏迷了一夜了。鍾離馥伏在他的床褥上,睡著了一夜。
鍾離馥醒來瞧見拓跋翊的臉色一直不佳,她不禁地擔憂起來。在北魏的無論太醫或者是大夫都不知拓跋翊身患什麼病,眼下之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拓跋翊醒來了再做打算。
花芝端著早膳進來了,看到鍾離馥一臉擔憂的神情,她也不自覺的心疼起來說道,「小姐回房歇息吧,太子殿下醒來了我會告知你的。」
鍾離馥搖了搖頭說道,「無妨,早膳放在桌子上吧。」她坐在木凳上看到冒煙的白粥愣了一下,方才看著拓跋翊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不知為何內心酸酸的,想起了蕭毅軻,她突然害怕失去,也意識到拓跋翊在自己內心的地位早已替代了蕭毅軻了。
鍾離馥想起往日的自己,為了蕭毅軻踏上了復仇之路,甚至忘記自己身邊重要的人,以前他是死是活都不****鍾離馥的事。曾記得拓跋翊發生了幾次這種狀況,她的內心都是緊張而害怕失去他。
拓跋翊三番四次告訴自己他是多喜歡著自己,她沒有說話不代表她的內心是否定的,她只是口上否定了,她的內心卻不能否定自己喜歡上了拓跋翊。
「太子殿下醒來了!」花芝在一旁驚呼道。
鍾離馥回過神來,轉頭看到了拓跋翊眼眸睜開了,她立刻衝到他的床邊瞧著他緊張兮兮地問道,「拓跋翊,你覺得哪裡不舒服?」
拓跋翊卻十分詫異地問道,「我昏迷了?」
鍾離馥點頭如搗蒜,跟拓跋翊說道,「你沐浴的什麼昏迷了,已經昏迷了一夜了。」
拓跋翊卻一臉迷糊,顯然不記得發生了何事,也不記得了。他說道,「不礙事,我身體沒有出現異狀。」
鍾離馥卻急了起來,她眼眸一沉,首先說道,「花芝你先迴避一下,我有事要與拓跋翊說。」
「是。」花芝立刻退出了拓跋翊的房間。
「你應該很清楚,這是你身上的千日蘿香惹的禍。」鍾離馥平淡地說道。看著拓跋翊滿不在乎的神色,她立刻說道,「我不想在大婚之日和一個死氣沉沉的人拜堂。」
拓跋翊先是一怔,他本是很抗拒的,覺得身體如何便是如何,他也不在乎,但是瞧見鍾離馥如此模樣,他該是拿她沒有辦法的,於是說道,「那你想怎麼樣?」
鍾離馥盯著拓跋翊,一字一句道,「逼鄒家交出解藥,我是認真的。」
「馥兒,我從未覺得你是開玩笑過的。」拓跋翊臉色一正,然後說道,「那你打算用什麼方法來讓鄒家乖乖地交出解藥?」
鍾離馥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知道你身上的千日蘿香不能在拖下去了,我與你大婚之日快到,此事卻是個契機。」
「鄒家的人不笨。」拓跋翊緩緩地開口,他看著鍾離馥憔悴的臉色,他十分心疼撫了撫她的臉蛋,說道,「為了此事你操心了,我不想讓你受難。」
鍾離馥很認真地說道,「你想讓我不操心就趕緊把身上的千日蘿香解決掉!」她摸了摸他撫著自己臉蛋的手說道,「若硬要逼鄒家交出解藥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我知道。」
「那你意下如何,我瞧你倒是想出了辦法出來。」拓跋翊蒼白的唇微微上揚。
「無錯,明日我會讓花芝派人去鄒家放消息,他們一定會派人上太子殿。」鍾離馥笑逐顏開地說道。
「你是想……」拓跋翊知道鍾離馥到底想幹什麼,他沒好氣地說道,「真是狡猾的小馥兒。」
「你都如此了,便讓這場戲繼續演下去,我命花芝用內力打亂你的脈象使你的病情嚴重,他們不可能會放任你不管的。」
「有道理。」拓跋翊撫了撫自己的下顎,他看了鍾離馥一眼說道,「退一萬步來說,鄒家給了解藥,你就那麼放心?」
「他們按什麼心我自然是知道的。」鍾離馥何曾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緩了緩說道,「先到手再說,這幾天先委屈你裝病,其餘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就好了。」
「好。」拓跋翊自然很相信鍾離馥,他重重地哀嘆了一聲說道,「瞧你眼底下的烏青,一看就知道沒有睡好,早膳可用過了?」
鍾離馥搖了搖頭,回答道,「早膳還在一邊晾著呢,你先把這碗粥喝了吧。我待會去歇息一會兒,午後再來看你。」
「這早膳你先吃了吧?」拓跋翊推脫著,可拗不過鍾離馥的目光只好乖乖地點頭應允。
鍾離馥一口一口地喂拓跋翊,拓跋翊一臉幸福地說道,「要是你這一輩子這樣對我,我寧願這樣病著不起床了。」
「說什麼話呢!」鍾離馥氣急了捶了一下拓跋翊,她放下碗說道,「你自己吃,我乏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好。」拓跋翊爽快地答應了。
「你歇息一會兒,下午我與花芝會來看你,順道將你脈象打亂。」鍾離馥說完便離開了拓跋翊的房間。
鍾離馥離開之後回到自己房間沒有立刻歇息,先喚了別的奴婢端來了早膳,再喚來了花芝,瞧見花芝進來了,瞧見桌面上的早膳愣了一下。
「拓跋翊身子越發的不好了。」鍾離馥緩緩地說道。她吃了一口早膳繼續說道,「午後你便隨我去他的房間用內力打亂他的脈象。」
「小姐,為何要打亂他的脈象?」花芝不解地問道。
「他的狀況還不算糟糕,要鄒家給千日蘿香的解藥需要用內力打亂脈象看起來很奄奄一息,鄒家不可能袖手旁觀的。」鍾離馥解釋道。
「鄒家的人不可能那麼輕易相信。」花芝搖了搖頭說道。
「眼下之際也不得不拿出解藥了,離大婚之日不遠,他們不可能不給的。」鍾離馥很肯定地說道。她也只能賭一賭了,拓跋翊身上的千日蘿香一日在身上,便不可能安心。
「小姐這樣好嗎,假如真的拿到了解藥,萬一解藥里有毒豈不是加害了太子殿下?」
這個問題鍾離馥當然有想過,她沒有任何辦法了,瞧見拓跋翊此刻的模樣,她也只能這樣做了。
「毒害還不至於,拓跋翊是安全的,左不過沒有那麼輕易交出解藥便是了。」鍾離馥說道。她想了想,隨後問道,「離幢那邊花芝便密切關注,與他來往便是。」
花芝怔了一下,知道了鍾離馥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上次見離幢如此,便瞧他不簡單,不知道他與鄒家有何關聯。」
「再說吧,凡是謹慎潛行便可了。」鍾離馥躺在床褥上,她閉上了雙眼然後說道,「我乏了,睡醒便一起去拓跋翊房間再說吧。」
花芝瞧見鍾離馥這樣勞累的模樣,她也知道她凡是做事都是小心翼翼謹慎行事。她順道將早膳端了出去說道,「是,九小姐。」
鍾離馥在夢裡夢見自己在北宸宮內,她看見了蕭毅軻一臉笑意地走向自己,然後牽著她的手輕聲告訴她,「馥兒怎麼又來北宸宮了,你可有想我了?」
鍾離馥很想告訴蕭毅軻她很想念他,奈何發不出聲音,蕭毅軻一直笑著隨後鍾離馥的身後蕭毅黎出現了拜見了蕭毅軻。
這個夢很奇怪,鍾離馥只能看著眼前的情景閃現而過,最後蕭毅軻抱著她,她卻在抱著蕭毅軻的那一刻,在他的背後看到了拓跋翊那一臉哀傷的神情,她瞬間臉色一頓。
鍾離馥知道懷裡的人是她最深愛的男人蕭毅軻,但是她瞧見了拓跋翊那一臉黯然失色的面容她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蕭毅軻在鍾離馥耳邊低語道,「你很喜歡他嗎?」
鍾離馥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漸漸地害怕了起來,為何內心會變成這樣,她是愛蕭毅軻的,可是內心告訴她,拓跋翊已經取代了他的位置。
鍾離馥想要掙扎卻感到不能呼吸,她覺得異常難受。
「……不。」鍾離馥立刻被驚醒了,她摸了摸額頭的汗水,眼角的眼淚斑斑點點的痕迹。她蜷縮在一起,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的。
花芝聽聞聲音便進了鍾離馥的房間,看見她一身汗水定是做了惡夢,她擔憂道,「小姐到底怎麼了?」
鍾離馥搖了搖頭,她說道,「我睡了多久?」
「約莫三個時辰。」花芝回答道。
鍾離馥也沒有想到自己睡了許久,發起了這樣的惡夢卻讓她犯了難。她淡淡地道,「拓跋翊醒了嗎?身子見好了?」
花芝搖了搖頭回答道,「太子殿下還沒有醒來,要不小姐再睡一會兒?我瞧小姐臉色蒼白。」
鍾離馥撫了撫自己的臉龐,想到方才的惡夢便說道,「不了,我歇息一會兒看點書,便起來了。」
「好,那麼花芝去給小姐備好小姐最愛吃的糕點。」花芝笑著說道。
「嗯。」鍾離馥點頭應允后便拿起一本書讀了起來。
拓跋翊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花芝與鍾離馥在自己的房間里,鍾離馥拿著一本書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連他醒來了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小姐,太子殿下醒來了。」
鍾離馥收起了書籍,她看了拓跋翊一眼,問道,「怎麼樣?身子如何了?」
「睡了一覺好多了,口有點干。」拓跋翊吞了吞口水,花芝立馬給他遞來了水。
「那麼如此一來,花芝便用內力打亂你的脈象了。」鍾離馥瞧拓跋翊臉色蒼白,但是看起來還是精神飽滿的,看來他的話不假。
「可以。」拓跋翊應允道,他緩了緩說道,「鄒家的人都聰明,內力要以假亂真。為了預防萬一,花芝便在我全身灌輸內力,這樣脈象更加亂竄,瞞得過他們的眼睛了。」
原本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要做的很複雜才可以瞞過別人的雙眼。
「你便聽太子殿下所言去做吧。」鍾離馥命道。
「那麼太子殿下,花芝便失禮了。」花芝將手放在了拓跋翊的臂上,用內力打亂他的脈象。
鍾離馥在一旁看著,沒過一會兒,花芝便滿身是汗,拓跋翊臉色越來越蒼白,她就感到不妙,打亂脈象便會使人看起來很虛弱果然如此。
花芝將雙手打向拓跋翊的背上,內力灌輸在拓跋翊的身上,她的臉色一青,可依舊堅持下去。
「得了。」拓跋翊低聲喊了一句,他看了一眼在後面的花芝說道,「在這樣下去,你可要昏個三天三夜了,剩餘的我自有辦法解決。」
鍾離馥看到花芝虛脫了,她便扶起了花芝說道,「勞煩了,這幾****便不用服侍我了,等歇息好了再來請安吧。」
「是,小姐。」
鍾離馥看了一眼拓跋翊,他正在打坐運功,她淡淡地說道,「這樣一來便可以瞞著鄒家那邊了?」
拓跋翊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何等狡黠,不下點功夫他們是不死心的。」
「明日我便命人去鄒家……」
「不可。」拓跋翊打斷了鍾離馥的話,他睜開眼睛盯著她說道,「兩日後,送婚服的鄒福會過來你告知他便是了,他會去稟告鄒家的,親自去告知消息反而不妥。到時候該怎麼做還是看你的了。」
鍾離馥明白拓跋翊的意思,於是說道,「如此一來,鄒家可會派人過來查看了。」
「無錯。」拓跋翊再次閉上了眼眸,他緩緩的開口道,「他們喜歡耍什麼花樣我還不清楚么,待到人快死了,他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呢。」
鍾離馥沉默沒有說話,他看到拓跋翊****著上身就不自覺地臉紅了起來,她慌忙地看向別的地方。
「這幾日可要勞煩你假裝照顧我了。」拓跋翊笑著說道。
「我知道了。」鍾離馥自然是回答道。
兩日後。
鄒福與翠喜翠歡來到了太子殿,帶來了婚服。鍾離馥不得不在他們面前演戲,得到消息的鄒家立刻命人上太子殿登門。
如此迅速也是讓鍾離馥吃了一驚,她看到眼前的男子,他躬了躬腰先是說道,「在下鄒憚,拜見太子妃,鄒憚此一行是來看一下太子殿下的狀況。」
「是誰派你來的?」鍾離馥狐疑地問道。
鄒憚先是一怔,行禮道,「回太子妃,是族長大人命我前來的。」
是蓮見。
鍾離馥眼眸一沉,自然一笑地說道,「族長大人當真有心了,太子殿下狀況較嚴重,大婚之日當際,不可出了任何差錯。」
「這個是自然的,族長大人早已命在下一定要醫治好太子殿下。
「那麼就有勞鄒太醫了。」
鍾離馥帶著鄒憚進了拓跋翊的房間,鄒憚看了拓跋翊一眼,瞧見他的臉色極差,便臉色嚴肅了起來,他問道,「太子妃,不知太子殿下這樣持續多久了?」
「約莫有三天了,胃口不佳,別的太醫也診斷不出什麼。」鍾離馥故意這樣說道。
鄒憚自然是知道拓跋翊身上的千日蘿香,他為他把了把脈,說道,「脈象平穩,確實與尋常太醫說得並無兩樣。」
鍾離馥內心一震,佯裝生氣地說道,「如無問題為何太子殿下一直都是這副病怏怏的模樣?你敢欺騙本宮?!」
鄒憚沒有絲毫驚慌地說道,「在下不敢,只不過太子殿下氣血不足而導致氣虛,所以便食慾不佳了。」
鍾離馥內心想到,若是自己不知道千日蘿香定會被這鄒憚耍的團團轉,揣著明白裝糊塗,她冷笑地說道,「那麼鄒太醫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在下先回鄒家斟酌好藥物熬制好丹丸送到太子府上。」鄒憚恭敬地回答道。
鍾離馥露出滿意的臉色,點了點頭,說道,「那事不宜遲趕緊去做吧,來人,送鄒太醫。」
待到鄒憚走了之後,鍾離馥看了一眼拓跋翊說道,「以你之見怎麼看?」
拓跋翊睜開了眼睛,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他先去蓮見面前說明我的狀況去了,估計他也嚇了一跳。」
鍾離馥皺了皺眉頭,問道,「為何會嚇了一跳?」
「他為我診脈的時候你沒有看到他的臉。」拓跋翊緩了緩繼續說道,「他的臉是震驚的,我這幅病入膏盲的身體他還不嚇了一跳趕緊回鄒家稟報。」
「他也敢那麼鎮定的告訴我無礙啊。」鍾離馥不得不佩服鄒家人的演技,如此一流。
「若是告訴你的話,一定會更麻煩。」拓跋翊補了一句說道。
就在鄒憚回去了約莫三個時辰后,鄒家人便送上了丹丸到太子殿上。
鍾離馥遞到了拓跋翊的眼前,她說道,「這丹丸是什麼東西?」
拓跋翊接過去嗅了嗅回答道,「這就是千日蘿香的解藥了。」
鍾離馥立刻臉色一頓,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順利,她臉色愉悅道,「如此甚好!」
「也不知道蓮見到底想耍什麼花樣,倒是要瞧瞧。」拓跋翊說完,便將解藥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