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第230章 出發

  拓跋翊聳了聳肩,回答道,「我又不在意。」 

  「那我成了寡婦去尋蕭慎丘如何?」 

  鍾離馥面無表情地看著拓跋翊,繼續說道,「反正你都死了,我去找回蕭慎丘。」她反而覺得用這種方法才可以治得了拓跋翊,她笑道,「你這固執的脾氣真讓我困擾。」 

  拓跋翊瞥了鍾離馥一眼,沉聲反問道,「你這是威脅我咯?」 

  「不敢威脅北魏太子,只不過尋與不尋就由你決定了,命是自己的,當然是自己掌握啊。」鍾離馥說得理所當然,她貓了貓眼,「反正南齊的事情都交給蕭慎弧了,我也沒啥事情幹了。」 

  「打發時間?」拓跋翊皺了皺眉,看著鍾離馥點了點頭,他沒好氣地說道,「原來是沒事幹才想幫我尋藥材啊?」 

  鍾離馥不以為然地說道,「當然不是。」她眼眸一沉,繼續說道,「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縱使你覺得身子不礙事,但千日蘿香一日在你身上,一日便會痛苦萬分。」 

  拓跋翊撇了撇嘴唇,回答道,「千日蘿香不在你身上,你怎知它的痛苦?」他不是在挑毛病,只是他有點期待鍾離馥不是以這種理由而搪塞他,而是真真正正的在乎他才會想要尋藥材。 

  鍾離馥感覺拓跋翊各種挑刺,她怒瞪了他一眼,說道,「看了你兩次發病,我還不知道它的嚴重性嗎?」 

  拓跋翊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下顎,笑道,「那你覺得可怕嗎?」他故意湊在鍾離馥的面前,補上一句,「和我在一起覺得可怕嗎。」 

  鍾離馥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盯著拓跋翊。她不知道他為何固執不願意去尋找藥材治病,也不懂他到底是怎麼樣想的。 

  「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很可怕的人,與這種十惡不赦的人在一起,安危也受到威脅不是嗎,好像上次在禪光寺般。」拓跋翊自嘲道。 

  鍾離馥沒有說話,她知道拓跋翊所指的是什麼,無論是鄒家那邊,還是蓮見的再二三的阻擾,都是沖著他而來。在他的身邊待著,自然受到威脅不說,安危也是個問題。 

  拓跋翊輕輕地捏住鍾離馥的下巴,笑容鬼魅問道,「怎麼突然不說話了?你可是一向口齒伶俐的。」 

  鍾離馥任由拓跋翊捏住自己的下巴,她緩了緩說道,「你說再多也沒用,我既然選擇了你,自然有我的理由。」她眼眸黯淡,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拓跋翊說這些話意義何在。 

  拓跋翊盯了鍾離馥幾眼,隨後笑道,「好吧,我們去吧。」這句話一說,站在門口偷聽的小槿立刻衝進來嚷嚷道,「我也要去!」 

  鍾離馥不知道小槿居然會在門口偷聽,她將頭撇過去,拓跋翊見狀便笑了笑跟小槿說道,「你家那位答應讓你去,我就帶你去。」 

  小槿柳葉眉一橫,嘟了嘟唇,理直氣壯地說道,「太子殿下太壞了吧?小槿去哪裡還用的了問他?請示也不用了!」 

  拓跋翊意味深長地笑道,「可是小槿你覺得打擾我和馥兒兩人去尋藥材會不會有點礙眼?」 

  小槿想了想,她笑嘻嘻地說道,「小槿覺得一點都不打擾到太子殿下耶,太子殿下你做你的事,我只是想出去見見世面而已嘛。」 

  拓跋翊搖了搖頭,心裡知道這小丫頭話一出便不可能收回來了。 

  花芝在小槿背後,她站在鍾離馥眼前自告奮勇地說道,「小姐,我也跟你一起去!」 

  鍾離馥看了花芝一眼,她問道,「為何要帶你去,也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花芝怒了努嘴,實事求是地回答道,「多一個人找得更快不是嗎?況且路途遙遠,北魏太子身體虛弱,小姐更不會什麼駕馬,豈不是很危險?」 

  鍾離馥認為花芝說得挺有道理的,她不會騎馬,拓跋翊萬一路上不舒服,她可怎麼辦啊。她點了點頭應允道,「你便隨我一起去吧。」 

  「那我呢?那我呢!」小槿不依不饒地道,她淚眼汪汪地看向鍾離馥,向她求救,哀求道,「馥兒,小槿幫你那麼多回,你這次要幫我啊……」 

  鍾離馥睨了一眼拓跋翊,笑道,「小槿,這些問題自然要問你的太子殿下。馥兒可是做不了主啊。」她將問題扔向拓跋翊,一臉笑意地問道,「你說是吧?太子殿下……」 

  拓跋翊重重地嘆了嘆口氣,對小槿說道,「不是我不肯,而是落書不允你去那麼遠的地方的。」他接著說道,「你啊,他好歹是你的相公,有些事情還是要問一下他,免得他不開心。」 

  小槿沉吟了一會兒,最後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只要他點頭肯了的話,太子殿下會帶我去的吧?」 

  「自然。」拓跋翊挑了挑眉反問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就沒問題了!」小槿說完,立刻向拓跋翊福了福身子,說道,「為了不耽誤時辰,那麼小槿著手去辦了。」 

  「你即刻是要回夢入桃園了嗎?」鍾離馥好奇地問道。 

  小槿點了點頭,回答道,「是啊,馥兒。還得向我家的相公請示下啊,不然太子殿下不帶我去。」 

  鍾離馥唇角微揚,只好說道,「那你去吧,我啊倒是沒想到小槿居然會這樣。」 

  小槿知道鍾離馥什麼意思,她沒好氣地攤了攤手,一臉無奈,「有家室的就是不一樣,不多說了,我速去速回。」說完,她便離開了拓跋翊的房間。 

  花芝見狀,便問道,「小姐,你是打算何時出發呀?」 

  鍾離馥沉了沉眼眸,說道,「三日後吧。」她看向拓跋翊問道,「三日可好?太子殿下。」 

  拓跋翊皺了皺眉,「別叫我太子殿下了。」 

  鍾離馥笑了笑說道,「那你要我喊你什麼,還是叫拓跋翊嗎?」她看到拓跋翊一臉不懷好意,她收起笑容說道,「還是叫你拓跋翊吧。」 

  拓跋翊聞言大笑,隨後說道,「等小槿回來吧,花芝先去準備下出發需要的東西。馥兒便和你兄長說一說吧。」 

  花芝點了點頭,恭敬的說道,「那花芝先去準備吧,先告退了。」 

  鍾離馥默不作聲,她淡淡地說道,「那我也要走了,要去和兄長說一說去尋找藥材的事,他約莫對這些藥材比較耳熟。」 

  拓跋翊撇了撇嘴唇,他說道,「你暫時不能走。」 

  「為何?」鍾離馥皺了皺眉,不知道拓跋翊在說什麼,不過肯定沒好事。她理都不理他,直截了當地往門口走去,誰料到被拓跋翊扯回到他的懷裡。 

  「拓跋翊,你到底想幹什麼?」鍾離馥沒好氣地說道。 

  拓跋翊笑了笑將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上,他說道,「說可以說,但是不是現在。」 

  鍾離馥瞪了拓跋翊一記,捶了他一下,怒道,「你這個人怎麼那麼野蠻?」 

  拓跋翊笑眯眯地回答道,「你不知道鮮卑人都是野蠻的嗎?」他笑意濃濃地說道,「馥兒,此次尋藥材路途艱辛,你確定還想要去嗎?」 

  「自然。」鍾離馥眨了眨眼眸,她退出拓跋翊的懷裡,心裡想著去找祁靈均說這事。她要尋找藥材最方便的路線。 

  「藥材不可能一次性全找到的。」拓跋翊淡淡地說道,他想了想說道,「說不定尋其中一個藥材就要花半個月時間了。」 

  鍾離馥皺了皺眉說道,「能找到一個就一個,好過沒有去找,不管多長時間只要能找到總比沒有好很多。」 

  「那也是。」拓跋翊也十分認同,他接著認真地說道,「如果藥材一輩子都找不到了,你會陪我找一輩子嗎?」 

  鍾離馥愣了一下,顯然拓跋翊問得一點邏輯性都沒有,她笑道,「自然不會。」 

  拓跋翊挑了挑眉,沒想到鍾離馥是個無情的女人,他笑著問道,「哎,為什麼?」 

  「那時候你早就死了。」鍾離馥直截了當地說道。她白了拓跋翊一眼,說道,「沒想到你會問那麼無聊的問題吶。」 

  「哪裡無聊了,我是很認真的。」拓跋翊還故意湊到了鍾離馥的眼前,露出無比堅定的眼神,說道,「你看到了吧,從我的眼中你看到了什麼。」 

  鍾離馥沒好氣地說道,「從你眼中我看到我自己。」她笑了笑,雖然很無趣,但是拓跋翊的一舉一動倒是讓她覺得挺有意思的。 

  拓跋翊徹底放棄了,他看了一眼鍾離馥說道,「你去找你兄長吧。」 

  「好吧。」鍾離馥見拓跋翊不再想逗自己了,她便笑著說道,「拓跋翊,我發現你最近不對勁,感覺上變化好大。」 

  「或許吧。」拓跋翊說完,鍾離馥便離開房間了,她喚來了花芝問了一下祁靈均的去向,得知他現在人不在祁府,她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花芝正在房間收拾東西,她看了一眼鍾離馥,說道,「此次出去不知道要多久啊,小姐我要準備多少東西啊。」 

  鍾離馥笑了笑說道,「隨你吧,你可知道大公子什麼時候去?」 

  花芝想了想回答道,「大約是旁晚吧。」 

  「那我只能等了啊。」鍾離馥坐在床褥上,她接著問道,「你可有去找下離幢啊?」 

  花芝臉龐瞬間緋紅,她說道,「沒有啊。」 

  鍾離馥噗嗤的一聲,笑著打量著花芝,問道,「你確定你沒有去見他嗎?」她笑得很隨意說道,「離幢近日可好?」 

  「我上次去為小姐去買書籍的時候,看到了他,說了幾句話。」花芝說道。 

  「然後呢?」 

  花芝臉紅地說道,「他問了你的近日如何啊,我就隨便說了說。」 

  「就這樣?」鍾離馥微微詫異,她賊兮兮地說道,「那你為何如此臉紅?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快與我說說。」 

  花芝沒有說話,她默不作聲地收拾行李。 

  「好了,好好把握啊。」鍾離馥見狀調侃了一句也就沒說話了,她偷笑著然後翻開花芝給她買的書籍。 

  旁晚。 

  祁靈均回府,然後回到書房便瞧到了鍾離馥坐在書房裡,而且桌子都擺滿了點心。 

  鍾離馥笑意漫卷說道,「兄長回府了啊?馥兒等得很急呢。」 

  「馥兒找我有事?」祁靈均一臉驚訝道。 

  「是啊,馥兒打算與拓跋翊去尋找千日蘿香的藥材。」鍾離馥直截了當地說道。 

  「解開千日蘿香需要南潭山山上的靈芝,北魏山山上的雪蓮,西澈山山上的青果,東崖山山上的菱薈花,熬製成丹藥。還需要西澈山山上的青果葉炮製七日解開身子上的毒。上次蓮準是這樣子說的。」祁靈均想了想上次蓮准與他說的話,他皺了皺眉說道,「你要去的話,兄長不是不同意,但是路途遙遠,而且尋不尋到還是個問題。」 

  「我知道。」鍾離馥認真地看著祁靈均,她深知他是不可能阻擾自己的。她說道,「即使尋不到,起碼去尋過了。況且,兄長,他的病不可能再拖下去了好嗎。」 

  祁靈均沉默了一會兒,他最後說道,「你想要去的話,兄長今晚就給你定個策略。」他接著說道,「這旅途可能有點複雜,我盡量梳理下。」 

  鍾離馥眯眼笑道說道,「好,那麼我就等了。」她繼續說道,「我估摸要去個半個月左右吧,這期間三殿下不會來的,若他想要來拜訪的話,兄長就盡量幫我推脫。」 

  祁靈均點了點頭,笑著應允道,「兄長知道怎麼做了,反倒是馥兒,三殿下這副摸樣了,怎麼半個月不會來尋你啊。」 

  鍾離馥笑了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祁靈均聽,祁靈均聞言,大笑道,「如此甚好,他近日不會來尋你了,兄長也安心許多。」 

  鍾離馥笑眯眯地繼續道,「還是小槿的法子好,馥兒也很謝謝她。」她隨後說道,「那麼我便回房了,馥兒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好吧,你便回去吧。」祁靈均笑著說道。 

  鍾離馥回房之後,她笑著對花芝說道,「一切事情都搞定了。」 

  北魏鄒家。 

  鄒耀靜靜地佇立在院中,他手中拿著一封信,信是南齊寄來的。 

  「讓蓮見過來。」他對手邊的侍從吩咐道心中開始莫名地不安起來。 

  但是以他的城府心計,這些不安,又怎麼可能表現出來? 

  蓮見匆匆趕到后,向著鄒耀行了個禮,然後便問道,「不知族長大人這麼慌忙找蓮見過來,所為何事。」 

  鄒耀深深地嘆了口氣,伸手示意蓮見坐下說話。 

  「十多年前,我本就該卸下這鄒家族長的職務,可是,因為你的上一輩中沒有何事繼承人選,所以作罷。這事,你可知曉?」 

  蓮見點了點頭,那時他雖還年少,卻也已經記事了。 

  「我本是預計著翊兒登基稱帝后,便由你全面接掌鄒家,可是如今,怕是會再生出一些事端來。」 

  蓮見斂起眉眼,「無妨,蓮見並不急於此事。該等一切打理妥當再說。」 

  鄒耀搖了搖頭,無可奈何道,「離幢要回北魏了。」 

  蓮見下意識地在腦中思索起這個人來,離字是他上一輩的字輩,而這個離幢他確是覺得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不認識他是正常的,他是……我的孩子。早年我將他派去南齊做事,後來他得知他的姐姐,也就是翊兒的母親死亡的事情后,便恨透了我,恨透了北魏,所以一直都不願意回來。我也多次派人去尋他,可是這孩子天生機靈,怎麼找也找不到,之後,我與鄒家幾個長老才合同商量,在你們這一輩選擇下任族長。」 

  蓮見也不明白鄒耀此番話究竟是出自什麼用意。他說那個離幢是他的孩子,但是從他的語氣上來聽,他確是不希望如今的局面被打破的。 

  「蓮見自是以大局為重,聽從族長與長老們的安排。」他抱拳道,埋著頭將自己整張臉投進了陰影里。 

  「我的意思是,你便趕早出任了這族長之位吧,我畢竟是那孩子的生父,若是他真的有打算胡來,怕是我來處理,會有失偏頗。」 

  蓮見愣了愣,他本以為會因這個離幢到來什麼壞消息,卻沒料到這消息卻算不上不妥。 

  「蓮見全聽族長安排。」 

  鄒耀讚許地頷首,將手中的信交與蓮見,「你且看看這個。」 

  蓮見拆開信封,信紙上的字跡雋永飄逸,都說字如其人,蓮見對離幢這個隱藏的對手倒是不由得注意了幾分。 

  信的內容倒也沒什麼奇怪的,離幢只是說會帶一份大禮來孝敬族長。 

  他是用的族長二字,蓮見也不由得感嘆二人的關係該是有多生疏。 

  「若不是此人極少聽聞過,蓮見卻是不能理解族長大人為何如此提防著的。」 

  鄒耀輕笑了一聲,「蓮見啊,你果然還年輕。你信上的族長說的可不是我,而是你。」 

  蓮見不禁皺眉,然後一怔,「族長說笑了吧,蓮見現今還並未至此高位。」 

  鄒耀嘆道,「我是他的父親,又怎麼不了解他呢?這小子的意思是,等你繼承族長之位那日,他便會出現在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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