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第220章 回城

  祁靈均沒有疑蓮准說的話,比起蓮見,他比較待見蓮准。 

  「太子殿下的病,用這些葯也只能緩解當前的癥狀。」蓮准恭敬地拱手道,「相信大公子也知道。」 

  祁靈均自然是知道,只不過在蓮準的話讓他發現了話中有話,他立刻問道,「蓮准,若我沒有猜錯,你的意思是有辦法完全根除?」 

  蓮准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他繼續道,「大公子聰慧。太子殿下的病自然是可以根除,只不過目前還不能,時機還未成熟。」 

  祁靈均挑眉地說道,「可是鄒家?」 

  蓮准不得不承認祁靈均的聰明,他順著往下講,「目前鄒家還想要控制太子殿下,所以便用了蠱蟲續命的方法,若此刻能讓他痊癒,可就打翻了所有計謀了。」 

  祁靈均雖然沒有疑他,但是他同樣是不解的,為何蓮準會與他說了那麼多秘密。蓮准雖和蓮見不一樣,但他畢竟也是鄒家的人。 

  「你為何與我說這些?」祁靈均疑惑地看著蓮准。 

  蓮准自然是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他閉上雙眸,隨後睜開,嘆了口氣道,「我與蓮見的立場不一樣,我告訴大公子的原因,左不過也想讓太子殿下牽制住蓮見,也不想他再釀成大禍了。」 

  祁靈均看著他的表情,也發現蓮准並沒有說謊,或許也是有他的苦衷。他先是拱手,說道,「那解千日蘿香的方法,相信你是知道的。」 

  「自然。」蓮准說得輕描淡寫,他接著說道,「北疆的蠱毒千奇百怪,若解開它也是要許多的材料,而這些材料自然也是難尋的,花得時間較長。」 

  「是哪幾樣材料?」 

  蓮准想了想,然後說道,「解開千日蘿香需要南潭山山上的靈芝,北魏山山上的雪蓮,西澈山山上的青果,東崖山山上的菱薈花,熬製成丹藥。」 

  「就這樣如此便可以解開千日蘿香?」祁靈均想了想這些藥材都是珍貴藥材,說是難尋也並不難尋。 

  蓮准搖了搖頭,說道,「沒那麼簡單,那只是解開了第一道枷鎖罷了」 

  祁靈均顯然是吃了一驚,他立刻說道,「只是第一道?解開千日蘿香還有層層關卡不成?」 

  「只需兩道,第一道是內服,第二道外敷。兩道需要同時進行,也就說只完成了第一道,第二道還未完成,那就白費功夫了,這也就是最麻煩的地方。」蓮准眼眸一沉,「我說過了北疆的蠱毒千奇百怪,解開它自然是不易的。第二道需要西澈山山上的青果葉炮製七日解開身子上的毒,青果難尋,何況是青果葉。」 

  祁靈均知道,若是它容易解開了,拓跋翊也許早就解開了。他順著蓮準的意繼續問道,「完成這兩道就能解開了嗎。」 

  蓮准想也沒想就直接道,「內服外敷自然是藥到病除。」他面無表情地繼續道,「光是尋找那四樣材料便是困難重重了。」 

  「蓮准公子,若是北魏太子解開了千日蘿香。」祁靈均看著他,「鄒家那邊又打算怎麼樣呢?」 

  蓮准輕輕地揚起了嘴角,「或許會按耐不住,不再等時機了,便會將所有的計劃前提進行。也或許,會有其他的方法也說不定,蓮准自然也不知。」 

  祁靈均微微點頭,他說道,「多謝蓮准公子告知。」 

  蓮准拱了拱手,說道,「時候也不早了,那麼蓮准也要告退了。」他頓了頓說道,「我先去與太子殿下道聲。」 

  鍾離馥感覺拓跋翊的身體已經無礙了,方才蓮准邀了祁靈均在外談話,想想也是差不多時候回來了。她的思緒被開門聲所打斷了,一望看見蓮准與祁靈均進房內。 

  蓮准見拓跋翊還未睡著,便先拱了拱手說道,「太子殿下,蓮准要回去北魏,那麼先行告退了。」 

  拓跋翊擺了擺手,「去罷。」 

  蓮准拱了拱腰,便離開了房間。 

  祁靈均看到了拓跋翊的臉色沒有方才那麼蒼白,他就知道蓮准所說的話不虛。他的目光轉移到鍾離馥的身上,便問道,「明日可回建康城?」 

  鍾離馥淡淡的說道,「自然是要回的。」她緩了緩道,「今日之事,左不過是意外。馥兒也沒有料想到蕭慎丘居然會派人暗殺蕭慎弧。」 

  拓跋翊挑了挑眉,「今日將他所派的人都殺光了,他也不可能知道是誰。蕭慎弧也下落不明,他肯定會加派殺手尋蕭慎弧出來的。」 

  「無錯。」鍾離馥贊同地點了點頭,「那麼接下來該如何,蕭慎弧也因為方才對付殺手也受傷了。」 

  「讓他待在這裡吧。」拓跋翊想也沒想就直接說道。他繼續道,「他在這裡養傷,蕭慎丘不易尋到。」 

  「你明日也要跟著一起回?」祁靈均把話問向拓跋翊,他點了點頭,說道,「此事也得在南淵宮探個虛實,也好看清蕭慎丘接下來的計劃。」 

  祁靈均點了點頭,「明白了。」 

  翌日。 

  鍾離馥獨自一人前去見蕭慎弧,福了福身子,說道,「馥兒參見二殿下。」 

  「免禮吧。」蕭慎弧淡淡地說道。 

  鍾離馥看了看他手上的傷痕先是說道,「二殿下,無礙吧?」 

  蕭慎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他的離開,是個錯誤。他覺得馬上就會發生些大事,內心忐忑不安。 

  「那麼二殿下便在此處養傷吧。」鍾離馥說完,見蕭慎弧許久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二殿下想也知道三殿下的性子吧,夢入桃園安全沒有隱患,馥兒這麼做也是為你好。」 

  「本殿知道了。」蕭慎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本殿會在此處養傷,不會外出。」 

  鍾離馥滿意地點了點頭,「若有何事便喚一下小槿,她會來服侍二殿下。」說完,她便離去了蕭慎弧的房間。 

  門外,鍾離馥見到了曹落書與小槿,她便與小槿說道,「我要回建康了。」 

  小槿怔了怔,「太子殿下都要一起嗎?」 

  鍾離馥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走之前有事情要拜託下小槿。」 

  「馥兒,說。」 

  鍾離馥睨了睨蕭慎弧所在的房間,她輕聲說道,「讓他在這裡好好養傷,好好看著他,不要讓他離開夢入桃園,他若離開了便會生命安危。」 

  小槿點頭應允道,「小槿知道了。」 

  鍾離馥點了點頭,便走出了夢入桃園,見到了祁靈均與拓跋翊都在等著自己,她便眯眼笑道,「我們現在回去建康吧。」 

  祁靈均駕著馬車,鍾離馥與拓跋翊在馬車內沒有說話。她看了一眼拓跋翊閉目養神,便說道,「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我沒有在想事情,你信嗎。」拓跋翊依舊閉著雙眼,答道 

  鍾離馥撇了撇嘴唇,她說道,「我不信。」 

  拓跋翊睜開眼眸,眼裡一片笑意地看著鍾離馥說道,為何,我只不過在打個小瞌睡而已。便讓你覺得我在想東西了?」 

  鍾離馥沒好氣地輕輕踢了拓跋翊一腳,她立刻沉聲道,「我覺得很多事情都很喜歡反問我。我討厭你這樣的性子,你讓我猜透你又如何,還是在逗我玩。」 

  拓跋翊立刻感到無辜,他失笑道,「從來就沒有讓你猜透我或者逗你玩。我這是覺得馥兒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聽聽也是無妨。」 

  鍾離馥聞言便怒瞪了拓跋翊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拓跋翊立刻大笑道,「你這話反到說我的不是了。」他輕輕地打開玉骨扇,搖了搖感嘆道,「做人真難,說這個不是,說那個也不是。」 

  「那你乖乖閉嘴別說話就是了。」鍾離馥立刻反駁道。 

  頓了頓,拓跋翊就真的沒有說話了,鍾離馥也疑惑他到底如何了,她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面無表情地搖著扇子看著自己。 

  「你啊,從未想過你的病該怎麼辦,就這樣維持下去嗎?」鍾離馥貓了他一眼。 

  拓跋翊聳了聳肩,他敷衍地回答道,「見步走步,大不了一死。」 

  「你可知道怎麼解開嗎。」鍾離馥蹙眉問道。 

  拓跋翊沒有說話,緩了緩一會兒,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知道啊。」 

  「那為何不解啊。」鍾離馥語氣提高,連正在駕著馬車的祁靈均都聽到了,他內心嘆氣,也知道拓跋翊為何不想解開,因為根本太難了。 

  拓跋翊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鍾離馥立刻輕輕地踢了拓跋翊,見他不回答,也知道怎麼回事了。她努嘴說道,「不說也罷。遲早也會知道。」 

  拓跋翊嘴角輕扯偷笑,聽到她懊惱的語氣便覺得有趣極了。 

  祁靈均在外駕著馬車,見到了離建康城還有不遠的路,便往後說道,「馬上就到了。」 

  鍾離馥被拓跋翊搖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皮甚是可愛。她看到了拓跋翊露出笑容便疑惑道,「你笑什麼啊。」 

  拓跋翊沒有說話,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一直在觀察她的睡臉。他直接下了馬車,見到了祁靈均便說道,「辛苦大公子了。」 

  祁靈均搖了搖頭,「何來辛苦一言,這條路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只是一來二去,我也是熟悉透了。」 

  拓跋翊失笑,他見鍾離馥下了馬車。他便說道,「那我現在也要回南淵宮了。」 

  鍾離馥挑了挑眉,「現在回,不太適合。喝杯茶,再回吧。」 

  拓跋翊想了想便點頭,「這樣也成,便去喝茶吧。」 

  祁靈均回府,拓跋翊與鍾離馥在大廳品茗,后祁總管來請安,「參見北魏太子。」他轉向鍾離馥,「參見九小姐。」 

  鍾離馥點頭,察覺到他的不妥。她沒有說話,祁靈均反見他一臉沉重,便順口問了近日狀況。 

  「主子不在的這幾日,城內都紛紛傳著一件事。」祁總管說話小心翼翼。他拱了拱繼續說道,「傳言虛實,還未知曉。」 

  「何事?」祁靈均向來不管市井小民的傳言,他見祁總管臉色如此,便知道事態輕重。 

  「近日謠傳大皇子叛亂逼宮一事,三皇子奮力阻擾,大皇子見逼宮不成便自盡了,三皇子帶著屍首向皇上請罪。」祁總管說道。 

  「當真謠傳此事了?」祁靈均聞言皺眉,他內心一驚,事情突兀,讓他始料未及。 

  「就在兩日前,現在城內大大小小的巷裡都說此事呢。」祁總管恭敬地說道。 

  祁靈均眼眸一沉,便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祁總管便離開了大廳。 

  拓跋翊摸了摸下顎,說道,「唔……如此心急,比想象的還要快。」 

  「這只是謠傳而已。」祁靈均糾正道。 

  「只怕是真的,定是蕭慎丘讓底下的人在城內散播謠言。」鍾離馥冷笑地繼續說道,「所有事情都具備了,還拖泥帶水干甚,若此刻不下手,怕是沒有機會了。」 

  祁靈均想了想反而說道,「若真是如此的話,近幾日,二殿下的離京,大殿下的逼宮自盡,蕭毅黎大概也知曉是誰動的手吧。」 

  鍾離馥沉默,蕭毅黎早已知曉了幕後到底是誰在操控著,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現今他也是碰不到自己一分一毫,也只能看著悲劇的發生,眼見著她復仇的路上一步一步的進行中。 

  拓跋翊見狀便說道,「我看,我還是回南淵宮探探虛實吧。」 

  「都如此了,也只能是這樣了。」祁靈均點了點頭說道,他看了一眼拓跋翊問道,「你身子無礙吧。」 

  拓跋翊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妥。」他勾了勾手指示意鍾離馥,「九小姐送我出去吧。」 

  鍾離馥沒好氣地瞪了拓跋翊一眼,「是是是,馥兒這就送你出去。」她起身便與拓跋翊走出了大廳外,走到了大門前面,看著拓跋翊說道,「你確定你的傷不打緊嗎?」 

  「真的沒事。」拓跋翊反覆強調,「我臉上看起來像是有事的人嗎?」他隨後笑道,「怎麼突然那麼關心我,讓我受寵若驚啊。」 

  「真後悔沒讓枕頭塞住你那張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嘴巴。」鍾離馥對拓跋翊已經是到了想要打死他的衝動了,她繼續說道,「得了,你可以滾去南淵宮了。」 

  拓跋翊見鍾離馥也有幾分勞累了,他便認真地道,「昨日謝謝你了。」 

  鍾離馥睨了拓跋翊一眼,「謝我什麼?謝我把你給按住嗎?」 

  拓跋翊失笑道,「謝謝你昨日照顧我。」 

  「要怎麼報答我?」鍾離馥直截了當地道。 

  拓跋翊也有幾分認真了,他便笑道,「將所有事情辦妥如何?」 

  鍾離馥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報答,那麼我也欣慰了。去罷,我就坐等著好消息。」 

  南淵宮。 

  拓跋翊坐在了亭子里,享著品茗,蕭慎丘還在房內與大臣們辦事。他只能坐在此處等候,見蕭慎丘就在不遠處,他便站起身子來,「三殿下。」 

  「兄長這麼這番有禮了,反倒讓慎丘嚇到了。」蕭慎丘笑眯眯地說道。 

  拓跋翊笑意漫卷地說道,「這幾日回了北魏一趟,今日回了建康,聽聞了城內的謠言。」 

  蕭慎丘臉色一正,還是一片笑意,「哦?到底是什麼樣的傳言讓兄長嚇到了?」 

  拓跋翊笑了笑說道,「我聽到了謠傳大皇子叛亂逼宮一事,三殿下奮力阻擾,大皇子見逼宮不成便自盡了,三殿下帶著屍首向皇上請罪。不知道真假呢?」 

  蕭慎丘先是一怔,隨後說道,「沒想到城內已經謠傳著這事了,皇宮的人傳出去,反倒讓人民慌了。」 

  「事情始料未及,我也是覺得意外呢。」拓跋翊不可否認地說道。 

  「計劃只是提前了而已,兄長不必擔憂。」蕭慎丘承認地說道。他緩了緩臉色說道,「所有事情都準備妥當了,提前也並無不妥,慎丘反而覺得效果極佳。」 

  拓跋翊聳了聳肩,「也並無不妥,只是皇上那邊……」他頓了頓說道,「皇上已經察覺到了吧。」 

  蕭慎丘面無表情地說道,「父皇確實知道,但是他也阻擾不了。」他沒有多說什麼,他笑眯眯地說道,「兄長這幾日不見,安陽怪想你的,不妨去見一見她。」 

  拓跋翊聞言便知道蕭慎丘不想多說些什麼,他一臉笑意地說道,「那就這樣吧。我遲一些去見她。」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便唇角一勾,「我這邊也收到了小道消息。」 

  「哦?兄長請說。」 

  拓跋翊看著蕭慎丘,一字一句道,「聽聞二殿下出城,遭受到了襲擊。」 

  蕭慎丘內心一震,臉上笑意更深,他問道,「遭受了襲擊?」 

  「嗯。我也是聽聞城外的村民看到了二殿下當日所穿的衣裳破碎的痕迹,上面還帶著鮮血,現今二殿下也沒有傳書回皇宮,想也知道定是遭到了襲擊。」拓跋翊摸了摸下顎說道。 

  「如此一來,我明日便向父皇稟明。」 

  拓跋翊搖頭說道,「若你稟明更加不妥吧,理應不管此事,任由它而去。」 

  蕭慎丘先是一怔,還是說道,「如此一來,慎丘明白了。」 

  拓跋翊點頭說道,「眼見我也有點累了,先去休息罷了。」 

  蕭慎丘見著拓跋翊的背影眼睛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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