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祁家嫡出
祁靈均坐在馬車局促不安，他不知花芝是否能如她計劃一般帶出鍾離馥。
「公子，有人出來了。」
車外的竇仁提醒他道，他是竇氏兄弟里的老大，總是貼身保護著祁靈均。
「讓竇義把人帶來。」
竇義是老二，精通東瀛忍術。除此外還有竇禮，竇智，竇孝。
沒一會兒，竇義就把鍾離馥帶了過來，她看見車上的祁靈均幾乎興奮地掉淚。
「臣救駕來遲，請娘娘贖罪。」
祁靈均單膝跪地，向她行禮。
「靈均兄不必多禮，我……我本以為再也不會與靈均兄相見。」
祁靈均與她，可以說得上是除了蕭毅軻之外最親近的男子，一是她總是待在蕭毅軻身邊並無機會接觸別的男子，二是蕭毅軻完全信任他祁靈均，才敢讓祁靈均入他內帷。
實際上蕭毅軻也看出過祁靈均對鍾離馥有過情愫，可他知道，祁靈均是個知孝悌明廉恥的人，對鍾離馥也是發乎情止於禮。
何況，他蕭毅軻若哪天不能自保，這智勇無雙的祁靈均或許有法保得她。
「娘娘請安心，先帝定會在冥冥之中保佑娘娘的。」祁靈均將她請到身畔坐下，令竇仁駕車回府。
「臣不知是否來得及時，可否借娘娘右手一看？」
鍾離馥伸出右手未覺任何不妥，說道，「皇后鍾離氏已追隨先帝而去，靈均兄就別再叫我娘娘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馥兒吧。」
他未應話，而是在黑暗中仔細觀察著她的玉臂。
「仍在就好」
「靈均兄？你在說什麼？」
他一時語塞，方才他看見鍾離馥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便歡喜得將話直愣愣地說了出來，卻一時想不出如何彌補這尷尬。
「靈均兄？」
「臣……」
「靈均兄是毅軻最信任的人，毅軻和我也視你為兄長，靈均兄可明白我的意思？」
祁靈均笑了笑，連連道，「為兄糊塗，為兄糊塗。」
鍾離馥斂了眉眼，緩緩地單膝跪了下來，「既然靈均兄應了這兄妹之名，那馥兒便求兄長助馥兒為毅軻報仇。」
她同蕭毅軻也算是青梅竹馬。
鍾離馥本出自將軍府，父親戰死沙場后皇后憐憫她，便將她留在了自己嫡子蕭毅軻身邊。
那年蕭毅軻九歲，她三歲。
有了她以後，一向乖戾的蕭毅軻卻成熟了起來，帝后大喜，便默許了鍾離馥在蕭毅軻身邊的位置。
至於祁靈均的話，是她五歲認識的，他比蕭毅軻年長一歲，人也沉穩得多。
「馥兒有何打算？」祁靈均並未扶起她，而是正襟危坐著等待著她開口。
他既然受了這一拜，便無論她開口所求何事，他也必定傾盡全力完成。
「我想要成為祁家嫡出的小姐。」
祁靈均皺了下眉，半晌沒有說話。
「兄長不願意？」
鍾離馥看著他目光繾綣。
祁靈均終究是瞥過了視線，輕嘆了一口氣。若要他祁家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蹦出個嫡出小姐還真沒有什麼可信度，不過他已然答應了下來，便只能做到。
「這事我允了，可你要告訴我，究竟為何？」
「我想讓蕭毅黎嘗嘗父子反目骨肉相殘的味道，讓他痛苦地埋葬在這個活地獄里。」
「若是為兄能幫你殺死他呢？」
祁靈均大概已經猜透了她的想法，而鍾離馥也沒有要隱瞞她的意思。
她必是想創造一個新的身份，再次闖入那個世界。
過去蕭毅軻將她保護地密不透風，而今她的身邊再也沒了那棵根深葉茂的大樹。
危險！
「我不想欺瞞靈均兄。」鍾離馥抬起頭皺了眉，「若是不能親手將仇人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馥兒便不知道自己活著是有何意義。」
祁靈均繃緊了臉，伸出手扶她起來。
「我允了，日後你另一番身份便是祁府嫡出九小姐——祁馥兒，祁馥兒本是祁家庶女，親生母親早逝，因天資聰穎甚得主母憐愛，收為嫡出。」
他想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懷疑這祁家怎麼會冒出來一個豆蔻年華的嫡女。畢竟原本是庶女的話，王公貴胄們都會自動忽略。
昭成長公主府。
長公主側躺在榻上，身邊倚靠著各色的男寵，為她輕揉香肩，遞來瓜果。
「胡人？胡人怎也會生得如此美貌？倒是抬起頭來讓本公主瞧瞧。」
堂下男子被反綁著跪下，他沒有任何反應，無論是掙扎還是應諾，若不是那唇角眉間的笑意漫卷，定會有人以為他只是一尊沒有任何感知、白玉雕成的人偶。
「大膽！」公主身畔的絕色男子勾起妖媚而邪氣的神色抬手指向他，「拓拔翊，你當今還當你自己是北魏的皇儲王孫嗎？不過是北邊送來的一介質子，若不是公主肯留你，你現在連奴役都不如……」
「蓮見，罷了。」昭成公主打斷了男子的話語，起身整了整衣襟，緩步走到那北邊的質子面前，「給他鬆綁。」
「公主不可！」押解他的侍衛沒有鬆手的意思。
蓮見攏了攏衣服，中指摩挲著染著硃砂的眼角，等看一出好戲。
昭成目光冰冷，話語透著皇室自帶的威嚴，「給他鬆綁。」
侍衛自是無法再抗命，三兩下便除去了拓拔翊身上的禁錮。
身上的繩索被拿去，那些被捆綁過的地方或多或少地出現了淤紫，他想要起身，卻感到挪動那刻身上的每一存肌膚血脈都生疼。
啪——
他剛站定，便挨了一耳光，急急地踉蹌了好幾步才止住了自己傾倒的趨勢。
「這一巴掌，是為了讓你明白，本公主為何要收留你。若你願安安心心地服侍本公主，本公主自然不會虧待於你，若你想在我大齊興風作浪，本公主有的是手腕對付你。」
拓拔翊臉上的笑意凝固起來，握掌成拳，不變的始終是他那睥睨眾生的神色。
「不甘？」
昭成笑著問他，步步迫近。
「我們來打個賭怎樣？若是半月內，我未能讓你屈服於裙下，便放了你。反之，你就必須必須順從於我，絕不可有半點異心。」
拓拔翊沒回答，昭成只當做他是默認了。須臾間昭成又一記耳光揮去。
「那麼，這半月，請好好品嘗我為你精心準備的地獄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