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盤問（四）

  審訊室里，刑偵隊員看著陳浩，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那頭頂的吊燈微弱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臉上。 

  陳浩屏住呼吸，與這個刑偵隊員對望著，臉上看不到一點點的緊張之色，心跳也很平穩，今天一天他都被昆哥做足了功課，而且經歷了這兩個多月的監獄生活，他幾乎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剛進入監獄的菜鳥了。 

  刑偵隊員在觀察了陳浩的面部表情兩分鐘后，接著說：「你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一遍。」 

  陳浩點頭，說：「當時是中午，我們都坐在地上抽煙，留在工地上的獄警只有幾名，老孔那群人朝著我們走來，我們與他們矛盾本來就大，一言不合打起來也是正常的，這種事時有發生，和我們打起來后，我們兩幫人就混戰在了一起，當時我被好幾個犯人壓在地上，後來打得越來越凶，我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就聽到有人叫『打死人了』，最後我們就都停手了。」 

  「當時是那幾個人和你打，你還記得嗎？」刑偵隊員不溫不火問。 

  陳浩搖頭：「當時場面那麼混亂，只要是看到對方的人就都打，我來這監獄兩個多月也沒少挨他們的揍，打起來自然也不分人的。」 

  刑偵隊員微微點頭，他一邊聽一邊把陳浩說的話記錄在一個小本子里，監獄里，犯人拉幫結派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一點也不奇怪。 

  記完后他再次問：「當時你身邊除了打你的人之外，還有什麼人？你記得幾個？」 

  陳浩再次搖頭：「不記得，當時我躺在地上被幾個人輪流打，而且他們的人多一點，所以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和我同一個監舍的兄弟，他叫王大江，綽號矮炮。」 

  刑偵隊員再次記錄下來。 

  記完后，這個刑偵隊員抬起腦袋，看著陳浩：「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幹什麼？」陳浩一怔，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叫你脫你就脫，哪來那麼多廢話。」這個刑偵隊員語氣一沉，或許這是他第一個表現出來的情緒，有些不耐煩。 

  當下，陳浩把上身的囚服脫了下來，露出了上身那發黃的皮膚，肌肉雄健，這身肌肉都是他以前工作的時候常常在健身室練出來的，雖然相比真正的健美師來說差了很多，但是相比同齡人來說已經算是很完美了。 

  「站起來，轉兩圈。」刑偵隊員接著說。 

  陳浩起身，轉了兩圈。 

  刑偵隊員看了半晌，低頭又在小本子上寫著什麼，說：「可以了，穿上吧！」 

  待得陳浩穿好衣服后，刑偵隊員合上本子站起身：「可以了，走吧！」 

  「問完了？」陳浩甚是疑惑，他感覺自己的時間短了點，現在也不過過去十幾分鐘左右，他記得先前那幾批犯人都是半小時左右才被帶出去的。 

  刑偵隊員點點頭：「問完了。」 

  「哦。」陳浩點頭，此刻的他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不敢問出來，只能走向審訊室的門，敲了敲。 

  陳浩不知道，他這絲疑惑的眼神被這個刑偵隊員看在了眼裡，他當即站在陳浩身後，突然說：「你若是知道誰是兇手，現在說出來還來得及，我們可以暫時替你保密，否則若是被我們查出來，即便你不是兇手，包庇罪也是難免的，加刑都算輕的，還會手皮肉之苦。」 

  陳浩正敲著門，聽了這個刑偵隊員的話后，猛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隊長辛苦了，我也不想被這個該死的兇手連累，而且我們一直懷疑是老孔那群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要陷害我們的牢頭大哥，所以我建議你們要多查查他們，我確實不知道誰是兇手。」 

  這時，牢門也被守在外面的獄警打開了，看到陳浩，獄警再次押著他朝著順著筒道走出去。 

  這個刑偵隊員從審訊室里走出來，看了一眼陳浩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陳浩走出審訊室之後，方才看到矮炮已經在外面，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那些和他們一批的人都還沒有出來，看來他們是最早的兩個人。 

  兩個獄警押著兩人，直接沿著操場另一側朝著監區的方向走去。 

  遠在操場蹲著的犯人之中，昆哥看著他們兩人走出來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沉。 

  陳浩和矮炮被押回監舍之後，陳浩方才立即開口問矮炮，那些刑偵隊元是怎麼審問他的，結果矮炮說他也如實說了，只是把打死那個犯人之前的事情稍稍改了一下，就是說沒見過這個犯人。 

  對此，陳浩點了點頭，他基本也是改了一下下而已。 

  「這樣應該沒問題吧？」兩人對完了自己的口供后，矮炮有些緊張問了起來。 

  陳浩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不奇怪我們兩人為什麼是最早出來的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口供有誤？」矮炮頓時一緊。 

  「不知道，按理說若是我們的口供有問題他們應該要打破砂鍋問下去，但是他們卻是不問了，把我們帶了回來，我也猜不透這些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陳浩皺著眉頭，他現在也不確定自己的口供到底有沒有問題。 

  「哎，不管了，等昆哥他們回來，對一下口供不就行了，應該所有的人審問的方式都是差不多的。」矮炮擺了擺手，一根筋的他不願意多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 

  當下，兩人靠坐在牆壁上，拿出煙抽了起來，煙霧繚繞之下，兩人都不願多說話。 

  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後，昆哥和另外一個監舍兄弟回來了。 

  一進監舍，昆哥就連忙問陳浩的審訊過程，陳浩也一五一十告訴了昆哥。 

  昆哥聽完后，眉頭緊皺：「你們脫完衣服檢查后就被直接放了出來，但是我們還聽了十分鐘的監獄犯罪條例和一些法律教育。」 

  「這是什麼東西？」陳浩甚是不解。 

  昆哥說：「這是他們帶進去的一個錄音耳機，他讓你脫完衣服檢查后就會讓你聽這個東西，裡面說的無非就是一些監獄犯罪的輕重刑罰還有一些法律知識的錄音。」 

  「那我和矮炮都沒有？這是什麼意思？」陳浩一愣，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恐慌。 

  昆哥搖搖頭：「你先不要急，或許有很多人和你們一樣都沒有聽過這個東西呢，你們的口供是沒有問題的，或許他們還會有第二輪的審問，到時候再說吧，等下次這個沈隊長來了，我們再問他審問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