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風雨欲來
「是誰打死的？給我出來。」
見所有人不吭聲，張大隊長再次怒吼了一聲。
現場依舊鴉雀無聲，陳浩得到了大頭的暗示后，自然是不敢站出去的。
「不敢站出來是吧！」張大隊長來到大頭身前，看著他：「是誰打死的，若是能讓他站出來，我可以為他申請從輕發落。」
大頭緩緩抬起腦袋，一臉茫然：「張隊長，我也不知道，剛剛他們一伙人過來找麻煩，然後就和我們打了起來，現場這麼亂，誰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瘦皮抬起腦袋叫了起來：「說不定是這群雜碎自己把他打死了，想陷害我們。」
「你少說兩句。」昆哥連忙把瘦皮的腦袋按了下去。
張隊長瞪了一眼這一唱一和的三人，眯著眼睛再次掃視了一下現場所有犯人，起身冷聲說：「沒人承認是吧？好，沒人承認我就不信我查不出來，若是我查出來就等著吃槍子吧！」
其中一個和大頭關係最好的中隊長低聲在大頭耳邊輕輕說：「是誰打死的你就說出來吧，否則不僅你會有麻煩，連我們和張隊長都要有麻煩，對你沒有好處，你說出來，我們會力保他的。」
大頭搖搖頭：「沈隊長，我真不知道，這些都是跟著我混飯吃的兄弟，我總不能冤枉一個人是吧，當時情況太過混亂，根本沒人看清他是怎麼死的，或者三五個，或者一群人把他打死的也不一定，我這些兄弟都不是孬種，敢做敢當，若是真有誰打死的，肯定會站出來，既然沒人站出來，那說明根本沒人知道。」
「你真不知道？」沈隊長死死盯著大頭。
大頭很是淡定從容的搖搖頭。
隨後，那個被打死的犯人被幾個獄警抬走了，張大隊長再次掃視了一眼大頭和老孔兩伙人，怒道：「全部把鬧事的給我押回監舍裡面去，大頭和老孔兩個人單獨關到禁閉室。」
所有犯人再次被獄警押走了，大頭和老孔兩個帶頭的則是被單獨押到了禁閉室，離開前，老孔身邊的大蝦用一雙惡毒的眼神望著他們所有人。
再次被押回監舍，陳浩坐在地上，默不作聲，他現在還想著那個被他打死的犯人的慘狀，還有大蝦離開前那種惡毒的眼神。
矮炮也一言不發，只有他看到了陳浩打死了那個犯人，他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畢竟按照監獄的懲罰，殺了人就要由殺人的那個人去頂罪，若是沒人頂罪，他們整個監舍，甚至整個監區的犯人首要受到牽連，不僅要加刑，而且這一年以來所有勞動改造的功勞全部都要泡湯，等到明年還得重新來過，對於每個都渴望出獄的犯人來說，這種懲罰就是最可怕的。
不過矮炮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他也清楚記得陳浩是為了救他才把那個犯人打死的，否則死的就是他了。
昆哥和瘦皮來到兩人跟前，見兩人異樣的神情后，昆哥低聲問：「你們兩個知道那個傢伙是怎麼死的？」
陳浩抬起那雙心有餘悸的雙眼，幽幽開口說：「昆哥，那個人就是我打死的。」
他不想騙這些同監舍的兄弟，雖然他也害怕被老孔那群人知道是他，不過他也並不想連累這些人，之前若不是大頭示意他不要站出來，他都有可能出來承認了。
「什麼？」瘦皮跳到陳浩身前，指著他的鼻子頓時就開口罵了起來：「還真是你小子，那你特么為什麼不敢站出來？孬種？」
「滾！」矮炮來這監獄這麼久，第一次踹了瘦皮，他捏著那雙拳頭，死死瞪著瘦皮：「那個傢伙扛鐵鍬要砸我腦袋，是陳浩救了我，出手過重才把他打死的，要是頂罪，我特么寧願替他去頂罪，我矮炮不怕死。」
瘦皮被矮炮直接踹翻了一個跟頭，聽了矮炮的話后也發愣在原地。
昆哥看了一眼還在驚懼之中的陳浩，緩緩開口：「大頭哥也知道是你吧？」
陳浩點頭：「大頭哥讓我先不要出聲，所以我就沒說出來。」
昆哥拍了拍陳浩的肩膀：「你不站出來是保險的，你打死的那個人是大蝦的親弟弟，那種情況下若他知道是你打死的，就算拼了命也不會放過你，現在沒人知道，他也找不到人算賬，只要沒人泄露出去，獄警也查不出是你打死的人。先等等吧，大頭哥現在被關了禁閉室，等他出來再做打算。」
隨即昆哥轉身朝著監舍所有人警告起來：「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就是我們監舍的這十幾個兄弟，若是有人膽小泄露了出去，那下場就不用我多說了。」
昆哥的話還有很有震懾力的，畢竟大頭不在，就是他做主，聽了他的話之後所有人也連連點頭。
之後昆哥看了一眼發愣的瘦皮，警告道：「瘦皮，這件事非同小可，你那嘴以後給我收斂一點，近段時間就不要去招惹老孔那群人，否則若是害了陳浩，我們整個監舍也要遭到連累，這幾日或許我們都不會被出工，等大頭哥回來吧，他一定有辦法的。」
瘦皮這次出奇的安靜，點了點頭，他雖然一直以來就認為陳浩是個孬種，看不起他，但是在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態之下，他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的，老孔那群人的手段他再清楚不過，若是他們知道是陳浩，估計陳浩也就活得不長了，這監獄裡面，要殺一個犯人很簡單，只要他不要命了就敢殺，像大蝦這樣的人，為了給弟弟報仇，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這個監舍之中的犯人果然沒有被叫去出工，而其他監舍的犯人回來之時，他們也從這些犯人的嘴裡得知，老孔那群人也沒有被出工。看來監獄對這起殺人事件較為重視，暫時不會把他們這兩個鬧事監舍的人放出來，要徹查到底了。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陳浩等人剛剛從大通鋪上起來時，那個和大頭關係較好姓沈的中隊長打開監舍的門來到了裡面，看了一眼剛剛起床的眾人後，這個中隊長連忙來到昆哥身邊，語氣裡帶著擔憂：「大頭和老孔待會就會被單獨審問，而你們兩個監獄的犯人也會在下午會一一單獨帶到審問室盤問，這次來的是刑偵隊的，專門調查你們這些犯人的心理活動，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昆哥眼神微微一皺，連連點頭：「多謝沈隊長告知，到時候有什麼話我們都不會隱瞞的。」
沈隊長將昆哥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老昆，你要是知道是誰殺的人，讓他站出來好了，我們監獄會單獨處理，不會讓老孔那群人知道的，否則若是被刑偵隊的查出來，那可是要立馬執行槍斃的，到時候你們整個監舍的人也要被加刑，而且以後連假釋的機會都沒有。」
昆哥心裡一沉，看著沈隊長的眼睛，深吸口氣搖搖頭：「沈隊長，我們這個監舍真沒人知道是誰殺了人，這三天里我也已經做了很多功課，絕對不是我們這個監舍的人乾的。」
沈隊長深深看了一眼一臉認真的昆哥，最後不得不嘆氣搖搖頭：「好吧，既然如此，那下午的審問你們就好自為之了，現在也不排除是老孔那邊的人打死人的嫌疑，所以若是查出來是他們的人打死的，加上他們又是率先鬧事，你們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隨後，沈隊長扔給了昆哥兩包煙，關上監舍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