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監舍牢頭

  陳浩不理不睬的態度也自然引起了那個鬍渣男人的不爽，他向那個尖嘴青年和另一個矮子招招手：「既然新人這麼不懂規矩，你們就先教育教育他，讓他學乖一點，若是他不乖了，你們晚上也別想吃飯。」 

  「知道了，昆哥，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教育。」 

  說罷，那尖嘴青年和那個小矮子頓時朝著趴在地上捂著肚子的陳浩再次拳打腳踢起來，一邊打一遍罵，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完了。而陳浩則就抱著腦袋，身體蜷縮著，一聲不吭，整整兩分鐘后，尖嘴青年和小矮子方才收手。 

  「麻辣隔壁，我讓你裝。」尖嘴青年還不解氣，再次狠狠一腳踢在了陳浩肚皮上。 

  陳浩悶哼一聲，臉上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額頭上也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在地上不停的打滾著。 

  「好了，差不多得了，別把人打死了，讓他長長記性就可以了。」鬍渣男在身後叫了一聲，尖嘴青年和小矮子方才轉身，扔下一臉痛苦的陳浩。 

  然而，就在兩人轉身之時，陳浩突然從地上暴跳起來，從身後緊緊抱住那個尖嘴青年，紅著眼睛大吼道：「我殺了你！」 

  砰！的一聲，陳浩直接抱著尖嘴青年，兩個人重重撞在了牢門上，隨後一起滾在地上，尖嘴青年嘴裡不停的辱罵著，而陳浩就是不鬆手，兩人就這樣在地上滾來滾去，不停的撞擊著牢門，那尖嘴青年的腦袋被陳浩一次次撞在門上。 

  終於，那個鬍渣男怒了，他塊頭都要比陳浩大一些，力氣也很大，一把揪住陳浩的囚服，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惡狠狠瞪著他：「你個小兔崽子，到這裡來還一點都不安分，老子揍死你。」 

  「啪」 

  鬍渣男一巴掌扇在了陳浩的臉上，直接將他扇翻在地。 

  這個時候，尖嘴小青年也捂著肩膀從地上站起來，他剛剛的肩膀被陳浩咬得不輕。 

  「你個死犢子，老子打死你。」 

  看陳浩蜷縮在地的模樣，尖嘴小青年就欲跳上去繼續揍陳浩。 

  「好了，別鬧了，再鬧就出人命了。」 

  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大通鋪最裡邊傳出來，隨後是一個頭髮邋遢，一臉橫肉的中年男子從大通鋪上坐起來，漫不經心的撇了躺在地上，身軀不停顫抖的陳浩和那三名男子一眼，慢慢的下了大通鋪。 

  「大頭哥，你醒了。」 

  監舍之中，除了陳浩之外，所有人都朝著這個腦袋有些大，一臉橫肉的男子出聲問好。 

  大腦袋的男子邁著矯健的步伐來到幾人跟前，那個鬍渣男和尖嘴青年，小矮子連忙讓開。 

  大腦袋男子蹲下身，看了一眼半邊臉幾乎紅腫起來的陳浩，用那雙大手掌拍了拍他另一邊的臉，說：「小子，你沒事吧？」 

  陳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望著這個大頭男子，慢慢搖搖頭。 

  「沒事就起來說話。」大頭男子說。 

  陳浩雙手撐地，慢慢坐了起來，這大頭男子雖然看上去凶神惡煞，但是他感覺對他沒有惡意，所以心裡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叫什麼名字？」大頭男子咧著嘴，一臉橫肉抖動著。 

  「陳浩。」陳浩答道。 

  「第一次進監獄吧？」 

  這次陳浩不出聲，只是盯著他。 

  大頭男子自然明白陳浩看他謹慎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了起來：「別怕，第一次進來的犯人都這樣，以後你就慢慢習慣了，你既然來了這裡，也是我們這個監舍的一員，以往不管你在外面做過多少壞事，身份有多高，在這裡，大家都是一樣的，你若是想讓自己活到出獄的那一天，就要習慣這裡的生活，和這裡的人做朋友，對你是有好處的。」 

  陳浩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懂，只是木然點點頭。 

  「大頭哥，我看這小子就是個孬種。」之前和陳浩打滾在一起的尖嘴小青年惡狠狠盯著陳浩。 

  「行了，你有種就別在這瞎比比，你要有他這膽量以前進監舍的時候被揍怎麼不敢吱一聲？他都還敢在我們這多人面前揍你，證明他不是孬貨，好漢要的不是以多欺少，要麼單挑，把別人往死里整，要麼被群毆也要拉一兩個墊背的，你要和他單挑，你肯定被他拗死，你信不？」大頭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滿嘴帶血，但眼神始終堅毅的陳浩。 

  尖嘴小青年被大頭男子一頓訓，頓時也不敢出聲。 

  這時，鬍渣男連忙打圓場：「大頭哥別在意了，瘦皮這貨本來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貨色，也就只有這些新進來的犯人才喜歡欺負，其實他本性也不壞，只是沒有腦子而已。」 

  「昆哥，可不能這麼說我，上次矮炮在礦地被打，還不是我第一個上去幫忙的。」尖嘴青年有些不服的說了一句。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倆都要被打死，你以為老孔那伙人是那麼好得罪的。」鬍渣男拍了一下尖嘴青年的腦袋。 

  大頭擺手說：「好了，都別說了，以後都不要在欺負他，既然進了這裡，用咱以前道上的話說就是兄弟，再親近一點那就是一家人，以前我大頭在外面跑生意做買賣講的就是一個『義』字，出門別的不要，就要一堆可以為你出生入死，肝膽相照的朋友，說不定以後從這裡走出去，你還得要這裡和你一起睡過大通鋪某位兄弟接濟呢！明白沒？」 

  「明白了，大頭哥。」那叫瘦皮的尖嘴青年連連點頭，只是看向陳浩的眼神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陳浩雖然不清楚這叫大頭的男人說得話有啥道理，但是聽在他耳里也是很中聽，至少讓他對這叫大頭的男人產生了一絲好感，心裡也就沒有先前那般懼怕了，出口問：「你是誰？」 

  大頭男子眯著那雙細眼笑了起來：「我叫大頭，是這監舍的牢頭，以後你就和他們一樣叫我大頭哥就行了，這監舍里十幾票兄弟都和你一樣，也是一個個被扔進來的，既然關在一個地方，以後我也會把你當做兄弟看待。想開點，十幾年的光陰不是那麼好熬的，以後你就慢慢會明白這監獄的生存之道，我從二十幾歲到現在，快三十年了，不知道進過了多少次監獄，能夠活到現在靠的不是死板，不是蠻橫，也不是狠辣，而是這裡。」 

  說完，大頭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起身後，大頭男人朝著監舍其餘人叫了起來：「多了一個人，大家都擠一擠，還可以湊合睡。」 

  說完，拉著陳浩走向了大通鋪，讓人給他挪了一個位置，這是陳浩來到監獄的第一晚，這一晚對他來說或許是終身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