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電話

  左蘇夏很快地回答他,“我不需要你勉強啊,我想我之前說的話你應該還沒忘記吧?直至目前我的心意沒變。”


  江淮深垂了垂眼皮,藏起眼底的受傷,“嗯,我知道,所以我才說我不會勉強你。”


  左蘇夏抿了抿唇,“她是今晚就回去吧?現在馬上就要六點了,你還不快回去?”


  江淮深抬起眼皮,認真地看著左蘇夏說:“她什麽時候回去不關我的事,我已經把自己經常穿的衣物收拾好拿了出來,以後沒什麽事我不會回去。”


  “你不回去你住哪兒?”問話的瞬間左蘇夏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果然,她才問完就聽江淮深笑眯眯說:“當然是我老婆住哪兒我就住哪兒。”


  “江淮深,你想都別想。”左蘇夏第一反應就是不同意,死活不同意,“我那兒地方小,住我自己一個人沒有問題,多你一個就不行了。”


  “沒事,我不會占太多位置,隻需要一個床位就夠了。”


  “占一個腳位都不行!”左蘇夏完全沒商量,態度非常堅決。


  江淮深見此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好吧,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這話說得他好像很慘真沒地方去了一樣,左蘇夏都懶得問他名下那麽多房產幹什麽用的了。


  “行,那你好好想想,我要去洗澡了。”左蘇夏說完就去拿換洗的衣服。


  江淮深立刻站起來,向來嚴肅高冷的一個人忽然笑得很狗腿,“夫人需要幫忙嗎?我洗頭搓背什麽的都很在行。”


  左蘇夏很無語地直接瞪了他一眼,“再胡說八道就給我出去!”


  江淮深立刻噤聲了。


  左蘇夏這才趕緊進了洗漱室,門反鎖了才安心地放水洗澡。


  江淮深眼見自己的老婆像防色/狼一樣防著自己,真是哭笑不得。這妮子,總是臉皮那麽薄,逗她兩句她都當真。


  剩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裏,江淮深注意到床邊放著左蘇夏工作的筆記本,電腦是開著的,不過因為時間久了沒碰它就自動待機了。


  他想起上回看到的文檔,聽著洗漱室裏流水嘩啦的,他忍不住拿起鼠標搖晃了兩下,電腦的屏幕瞬間亮了,然後一個工作中的文檔頁麵就跳了出來。


  江淮深顧不上內容,飛快地掃了眼書名和人名就把電腦合上了,過了一會再打開恢複回他剛剛接觸之前待機狀態。


  為了知道自己的老婆寫的是什麽書而搞得給做賊似的,大概除了自己也沒有別人了,江淮深也不知應該為此感到高興還是難過了。


  感歎間,手機響了。他以為是江望樓打來催自己回去的,結果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這個時候誰還會給他打電話?

  猶豫了幾秒鍾,他還是摁了接聽,“喂,哪位?”


  “喂,淮深嗎?夏夏現在有跟你在一起嗎?”親切的稱呼,陌生的聲音,江淮深完全聽不出是誰。


  “不好意思,你是?”


  “哦,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電話那邊,莫維珍一副很不好意思的口吻說道,“我是夏夏的母親,夏夏的手機最近一直關機,我聯係不上她,又不想冒味上你們江家去找人,隻好打你這兒來問問,夏夏她沒什麽事吧?”


  打電話給自己的竟然是莫維珍,江淮深又驚詫又意外,“原來是媽你啊。”盡管之前就聽左蘇夏說起過莫維珍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自私無情,江淮深還是很禮貌地尊稱了她一聲。


  “抱歉抱歉,我竟然聽不出您的聲音。”


  莫維珍連忙說道:“沒有沒有,這不怪你,畢竟我家夏夏是在那樣一個聲名狼藉的情形下嫁到你們家,彼此雙方沒能像正常姻親那樣走動認識也是很正常。”


  江淮深聽著這話真不知道莫維珍是來黑左蘇夏的,還是來關心她的,人家是恨不得羞恥的事忘得一幹二淨,這位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望了眼房門緊閉的洗漱室,神色變得森然而淡漠,嘴上卻依然客氣,“媽,你別這樣說,過去是我不了解夏夏,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姑娘,更不知道當時新聞報道的事她完全是被人綁架陷害的,所以才會對她有點成見,沒有以一個女婿的身份上門去拜見一下媽你,這一點還請媽你別怪責我才好。”


  莫維珍嗬嗬笑了兩聲,違心說道,“不會不會,能有你這麽一個了不得的女婿,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怪責你呢?”


  “不會就好。”江淮深勾了下唇角,聲音溫和有禮,眼睛卻沒有半分笑意,“媽你放心,我現在已經知道夏夏是個好姑娘,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她,一輩子都愛她像愛自己的生命一樣。”


  這些話莫維珍聽了簡直紮心,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左蘇夏過得好,可結果卻和她盼望的完全相反,她心裏氣得要死,偏偏和江淮深說話卻半點都不敢流露出來。“我家夏夏能嫁到你這麽一個真心疼她愛她的男人,真是她的福氣,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很為她高興。”


  江淮深不想再聽她口是心非,就打斷她道,“對了,媽,剛剛你說你想找夏夏是嗎?”


  “是啊。”莫維珍笑得有些幹澀,“她手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關機,人也好久沒回來了,我就擔心她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兒,上回你們夫妻鬧小矛盾,我勸了她幾句結果她不愛聽,就跟我發脾氣了……”


  莫維珍說著就故意輕輕歎了一聲,似乎很無奈很傷心難過的樣子。


  江淮深如果不是早就聽左蘇夏說起過莫維珍的行事做派,說不定真的就相信她說的話了。這女人演技太好了,要不是早有了解,光聽聲音根本無從辨別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幸好自己是什麽都知道了,想到這裏江淮深特別欣慰左蘇夏什麽事都沒想著瞞著自己,哪怕是她的狼狽與創傷,她也毫無隱瞞地告訴了自己。就這一點,江淮深就覺得她很值得自己用心去愛去守護。


  因此,江淮深從善如流地回複莫維珍道:“媽你別多想,夏夏她沒怪你也沒生你的氣,她是原來的手機掉了,手機卡補不回來,沒辦法就都換成新的了,然後最近事情又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她不想讓你知道了為她擔心難過,就幹脆沒聯係你,打算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再由我陪她一塊回家去看你。”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夏夏她現在在你身邊嗎?我想跟她說兩句話行嗎?”莫維珍不知道江淮深說得是真是假,但她既然打了這一通電話,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跟左蘇夏聯係上,她一定要弄清楚舒堯那天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她剛好在洗澡,應該沒那麽快出來,要不我讓她一會兒給你回個電話吧,省得讓媽你久等。”還沒弄清楚左蘇夏到底想不想跟莫維珍通話,江淮深哪敢擅作主張替她做決定,他現在的日子已經過得夠艱辛了,可不想再惹她不高興。


  莫維珍仔細認真地聽過了,電話那邊確實沒有一點左蘇夏的聲音,江淮深應該沒有說假話,就說道:“那好吧,那一會兒她洗好澡了你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好。”江淮深答應著掛掉了電話。


  時間剛剛好,電話一掛,左蘇夏就洗好澡開門走了出來。


  江淮深就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讓她猜猜剛剛是誰打他的電話找她。


  左蘇夏沒有一點興趣道:“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想聯係的人都有她的號碼,找她的話不會打到江淮深那兒去找,她不想聯係的人打來了她也不想接,所以不知道還更好。


  “是莫維珍。”江淮深見她興趣缺缺,隻好主動把答案告訴她,“她想找你找不到,就找到我這兒來了,我剛剛跟她聊了幾句,她說你好久沒回去了,也不聯係她,她擔心你是不是有什麽事?還是還在生她的氣?她還想讓我把電話給你,我說你在洗澡她就讓我跟你說,洗完澡給她回個電話。”


  左蘇夏本來坐在床邊抹護膚品,聞言動作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他,“莫維珍打你電話找我?”


  江淮深點點頭,“確實是她,她剛剛說的話我也原原本本告訴你了,至於要不要給她回電話你自己決定。”


  左蘇夏又把頭轉了回去,一聲不響地繼續給自己的臉蛋做護膚工作,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江淮深說的話一樣。


  其實她是在思考有沒有回電話的必要,總覺得以莫維珍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聯係自己。她肯定不會是知道自己出事進了醫院,特意打電話來關心慰問,這事江淮深封口工作做得好,知道的人不多,說出去的人更少。所以莫維珍肯定是不知道的。


  如果說她是突然良心發現,覺得兩人確實很久沒聯係了,想關心了解一下自己的近況,左蘇夏也覺得沒有這個可能。以前兩人關係沒鬧僵的時候,她對自己都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現在莫維珍對自己一肚子意見,就更加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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