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不是那種人
看來這些年他沒少遇到這種事,左蘇夏心中隱隱作痛,她知道自己是沒辦法阻止的,嘴長在人家身上,她不過也隻能反駁一時。
左蘇夏沒有說話,但是接下來她推著江淮深走的時候都很注意繞著圈,走人比較少的地方。
公園的建築令人賞心悅目,兩人閑聊了一會,左蘇夏把他推到了涼亭裏,兩個人便在亭子內休息。
江淮深很難得這樣平心靜氣叫的出來看風景,心下放鬆不少。如今左蘇夏已經嫁給她這麽長一段時間了,這些日子他們朝夕相對,他也算了解左蘇夏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真的算是一個很好的妻子,在家裏也好外麵也好對他處處照顧得周到,不隻是逢場作戲。並且在這樣一個充滿勾心鬥角算計的家庭裏,她從來不主動去招惹別人。她的性子很溫順,也不像是那種會做出違背常理的人。
隻是,就如同因為童珊的事左蘇夏心裏有疙瘩一樣,一開始江淮深也對從前左蘇夏的事有些許的介懷,可現在,當他了解左蘇夏是個什麽樣的人之後,他愈發覺得這是事有蹊蹺。
左蘇夏這樣一個自律的人,怎麽可能在結婚之前跟別的男人勾搭。
這裏麵會否有什麽誤會,這一點其實江淮深早就想問左蘇夏了,可一直沒找到機會,從前他跟左蘇夏隻是在裝恩愛,他沒資格問這些,後來又發生了童珊的事。
而今天也許是最合適的時候了。
“夏夏,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他轉過頭看向左蘇夏,十分認真的說道。
左蘇夏笑著問,“什麽事啊,有話就說唄。”
江淮深道:“先前……你跟時舒堯結婚之前,你被媒體拍到跟別的男人去酒店——”
“別說了!”左蘇夏粗魯地打斷了江淮深的話,江淮深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驟然變白了。
左蘇夏狠狠地咬著下唇,似乎要將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才肯罷休,這件事是她一生也無法抹去的恥辱,可是,發都發生了,她又能怎麽樣,這都不是她自願的。
為什麽現在還要提起,這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江淮深見左蘇夏這種反應,意識到自己可能應該先表明態度,忙道:“夏夏,我不是要追究那件事,我隻是覺得,你不會做這種事,我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左蘇夏猛然抬頭,她看著江淮深,眼底不知覺的湧上了淚水。
她很委屈,莫名其妙的丟了自己的第一次,莫名其妙上了新聞頭條,所有人都說自己是個壞女人,用盡所有肮髒的字眼來罵她,卻從來沒人要她解釋過,她有想解釋的人,對方卻根本不屑於她的解釋。
曾經,淮深也是這樣理解她的,以為她是個淫-賤的人,但現在,他對自己說’我覺得你不會做這種事。’
左蘇夏一時心情複雜,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江淮深自知自己是觸到了她的傷心事,於是搖著輪椅過來了些,拉下左蘇夏的手,“別難過,我見不得你這樣。”
左蘇夏想哭的心情更強烈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
“你當時是怎麽回事,要不要說給我聽?”江淮深並不想強迫左蘇夏,隻是覺得這件事橫在自己跟左蘇夏之間,就算自己放下了,或許她也沒辦法放下,她的內心深處永遠有這片陰影。
左蘇夏於是跟江淮深說了自己當時的情況,江淮深陷入了沉默。
她死死握著拳頭,“我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又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害我,後來躺在床上才稍微有那麽一丁點兒意識,可整個人依舊昏昏沉沉的,甚至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原來竟是這麽回事,不想她遭受了此種委屈竟還能一個人咬牙挺住,江淮深越想越心疼,他想替左蘇夏出這口惡氣。
如今左蘇夏是他的老婆,他心裏已經有她了,一想到她被人這樣欺辱過,他這心裏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平靜不下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像是一隻野獸,渾身散發著某種危險的氣息,“我會查出這個陷害你的人是誰,他又為什麽要這樣做。”
左蘇夏恍然想起那天自己跟賀霽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賀霽說的那番話,她的心裏惴惴不安,再加上後來時舒堯幾乎奪取了左氏,莫維珍也把自己手上最後的一點股權搶走了,她隱約覺得這其中確實有蹊蹺,懷疑這真的就是一個陰謀,是時舒堯做的,或者是莫維珍做的。
可是,她不敢去確認,一個是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一個是自己的母親。
無論是哪種事實,都足以刺痛她。她不想知道事實真相……反正事情既然發生了,現在做什麽都於事無補,不如就接受了吧,而且,最難過的日子她都已經挺過來了,未來又還有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呢。
她對江淮深說,“淮深,過去就過去了吧,不用去查了,我們也權當沒有這件事好不好?”
“為什麽?”江淮深不明白,如果是他,不,不隻是他,換做另外的任何人,恐怕都想知道陷害自己的凶手是誰。
左蘇夏心裏隱隱作痛,道:“淮深,你相信我剛才說的話嗎?”
“自然相信。”江淮深決然說道。
左蘇夏稍微寬慰了些,“那就別問了,就讓它過去吧。”
江淮深還想再說什麽,可左蘇夏的眸光垂了下去,江淮深心疼她,沉默了一會,他站在左蘇夏的立場上思索著,好半晌,他總算想清楚了左蘇夏的真實想法,她是怕知道真相啊。
他理解左蘇夏的心情,隻能歎一口氣,隨了她,“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左蘇夏點點頭,她輕輕拉起江淮深的手背,說道,“真的,過去的都過去了,如今慶幸有你還相信我,這是最值得我高興的事了。”
左蘇夏可是從來不會說什麽情話的人,今天若不是江淮深觸碰到了她的內心世界,並願意站在她這邊,處處為她著想,她大概也是不會說這番話的。
可這番話在江淮深耳朵裏倒也受用的很,難得左蘇夏這麽坦白,他也調整了心情,笑著調侃她,“那你是不是更加喜歡我了?”
左蘇夏聞言臉一紅,甩開了江淮深的手,“說什麽呢你!”
“嗯?我說錯了嗎?”江淮深不依不饒,左蘇夏這樣羞赧的樣子他最喜歡了。
“別鬧了!在外麵別胡說!”左蘇夏扭過頭不看他。
“別怕,承認一下也沒關係,周圍又沒人。”江淮深戲謔道。
兩人在公園裏呆了不少時間,快到晚飯時候,左蘇夏推著江淮深準備回去,這個時候左蘇夏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拿起一看,來電是賀霽。
左蘇夏把電話接起來,“喂,霽寶。”
“夏寶?現在在家嗎?要出來玩嗎?”
左蘇夏一笑,看了看江淮深,說:“不了,我現在跟淮深在外麵,正打算回去呢。”
賀霽更是高興,“你跟江淮深在一起啊?那正好啊,我還從沒約過他吃飯呢,今天正好約你們兩夫妻一起啊。”
這個左蘇夏一個人做不了主,她問江淮深,“霽寶說要約我們倆去吃飯,去嗎?”
江淮深從不喜出門,這次出來都是因為不想掃左蘇夏的興,不過偶爾出來走走,不再想著那些煩人的紛爭,似乎感覺還不賴。
他反問左蘇夏,“你想去嗎?”他尊重左蘇夏的決定,隻希望左蘇夏能開心,他去不去都無所謂,反正那個家,回去也沒多大意義,嚴格來講,那家裏出了父親,他跟誰都不親。
“想。”左蘇夏當然想去,她跟賀霽是革命友誼,要多堅固有多堅固,沒事兒就喜歡黏在一起。
江淮深笑道:“那就去吧。”他的眉梢眼角都是寵溺的味道,溫暖得像天空的夕陽。
左蘇夏有些慌亂,她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接著才對賀霽說,“那我們約哪裏吃?”
賀霽報了個地點,並道:“我差不多十幾分鍾就到那邊了,先去點好菜等你們。”
左蘇夏點點頭,“行,我跟淮深半個小時後就到。”
他們所在的地方離那邊飯店有些遠,再加上現在又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多,過去半個小時少不了。
掛了電話,左蘇夏便推著江淮深走出公園,上了車。
左蘇夏開車十分小心謹慎,自從三年前那次的車禍後,她就越發注意交通安全,寧可等上一分鍾甚至十分鍾,也從來不去搶道。
江淮深見她這也是小心得過頭了,不由得打趣:“你這開車開得都可以去當教練了,像你這樣的教練帶出來的學生一定個個都從不犯事兒。”
左蘇夏的心陡然跳了一下,天知道她會這樣都是因為那件事,而偏偏江淮深是那件事的主要受害人,而且現在的江淮深絕對不知道她就是當年害得他失去雙腿的始作俑者。此時江淮深突然提起這個,左蘇夏能不在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