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氣

  何以偏偏到了現在就爆出她婚前背著準未婚夫跟別的男人開房這種事?明明很反常不合乎清理,卻沒有人對此有過任何一點深思,反而隻知道一味對她不齒和唾棄。


  這些人,左蘇夏真是恨極了。


  “怎麽被我說中了沒話說了?”江淮深挑著眉,將左蘇夏的氣憤當成了是惱羞成怒。


  左蘇夏對上江淮深的視線,那眼底的譏誚和看輕有那麽一秒幾乎讓她整個人出離了憤怒。


  她差點控製不住自己反唇相譏,還好最後關頭忍住了。


  因為電梯到了底層,“叮!”的一聲,拉回了左蘇夏的理智。


  她想起了自己此時身處何處,隨即想到了自己還躺在醫院的父親,於是她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隻說了一句:“隨你怎麽想。”就沒有再說話了。


  有句話說的好,理解的你的人不需要你的解釋,不相信你的人,你說什麽都是蒼白的辯解。


  其實也不怪別人要這麽想她,畢竟就連她最親近的家人都不相信她,更何況別人?!

  這樣想著,左蘇夏悶堵的內心就釋然了。


  從電梯出來,江淮深沒有讓左蘇夏跟著自己,而是讓她去給自己拿藥。


  本來這種事,每次都會有專人拿了送到江淮深手裏,但是因為此時江淮深心裏對左蘇夏有偏見,所以他故意讓她去跑腿。


  拿個藥而已,左蘇夏不覺得有什麽,她沒有任何不樂意就去了取藥的窗口排隊。


  排隊的人並不多,左蘇夏很快就拿到了江淮深的藥。


  正要離開去找江淮深,她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循聲望去就見不遠處一個身名牌定製西服,鼻梁上架著金絲框眼鏡的男子朝自己走來,熟悉的身形,儒雅的氣質,左蘇夏一眼就認出來是時舒堯!

  “你怎麽在這裏?”左蘇夏臉色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淡淡的,不冷不熱。


  時舒堯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左蘇夏眼底下淡淡的一圈青黑,問道:“你這幾天過得好不好?江家的人有沒有為難你?”


  左蘇夏覺得時舒堯問得真是可笑,“你覺得一件禮物,還是一件瑕疵品,放在一個高質量要求的地方會有什麽特別好的對待嗎?!”


  時舒堯沒想到自己好意關心左蘇夏,但她一開口就是嘲諷意味十足的話語,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左蘇夏,做錯事的人是你,你現在做出這麽一副樣子給我看是什麽意思!”


  左蘇夏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不過她也不想跟時舒堯廢話那麽多,反正從事情發生他就完全沒有信任過她。


  “我沒有擺出什麽樣子,也不想擺什麽樣子,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你跟我一起生活那麽多年,難道不清楚我是什麽人嗎?”左蘇夏一直都是個很簡單的人,人家對她好她就對人家更好,人家看不上她,她也不會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此時此刻,在她心裏,時舒堯就是她不想理會的後者。


  時舒堯被左蘇夏的冷言冷語氣壞了,他盯著左蘇夏,臉色陰鬱得嚇人。


  左蘇夏沒理他,自顧地說道:“好了,沒什麽事,那我先走了,我先生還在等著我呢。”


  說著,就真的邁開步子。


  “左蘇夏!”時舒堯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好歹我們也曾經相戀一場,這才幾天啊,你就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你究竟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還是本性如此,根本就是個浪蕩成性喜新厭舊的人?”


  “時舒堯!”左蘇夏第一次聲嚴厲色地喊出時舒堯的名字,眼底跳躍的怒火恨不得能立刻將麵前的男人焚燒殆盡,“請你說話放尊重些,你不相信我。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沒關係,但是你別想用言語來侮辱我!”


  她跟這個男人青梅竹馬,從懵懂無知,到後來的相戀相守,雖然談不上轟轟烈烈,刻骨銘心,但是朝夕相對,她是什麽樣的人,她不相信他時舒堯真的不了解。


  如果她真的浪蕩成性,喜新厭舊,那她何必一直守著底線不讓時舒堯跨越?何必放著更好條件的男人不選,反而想要嫁給他這個一無所有,依附左家才能擁有今天一切的人?!


  時舒堯還從沒見過左蘇夏如此氣憤惱怒的樣子,更不曾被她用如此嫌惡冷厲的語氣對待過,他一時間很是驚愕,以至於忘了反應。


  左蘇夏趁著這檔口立刻甩開他的手,往前走。


  不想才走了兩步,拐角的地方江淮深就搖著輪椅出現了。


  他看了眼眼睛有些發紅的左蘇夏,又看了眼還愣在原地的時舒堯,忽然揚起一個很賞心悅目的笑臉,“咦,這不是時先生嗎?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真是巧。”


  時舒堯已經回過神,對上江淮深的笑臉,他很快恢複了常色,也勾唇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是很巧,我剛好送個朋友過來,江大少你是過來定期檢查的?”


  “嗯,是,雙腿殘廢沒辦法。”江淮深回答得漫不經心,隨即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說起來,我還沒謝謝時先生呢,讓了一個好妻子給我。”


  時舒堯聞言,還沒來得及回答,江淮深已經看向了身邊的左蘇夏,眼神溫柔而寵溺道:“夏夏一大早陪我來醫院,又親自去幫我取藥,真是辛苦你了。”


  左蘇夏一看江淮深的樣子就知道他又是在演戲,也很配合,淺淺一笑,目光柔柔地搖頭:“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兩人一唱一和,時舒堯看著莫名地刺眼。


  心裏升起一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時舒堯唇邊的笑忽然就淡了許多。


  “看到你們兩個感情好,我這個媒人也很高興。”時舒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喉嚨有些發澀。


  “那時先生什麽時候有空,改天我請你吃飯聊表謝意。”江淮深一副很真心想要請時舒堯吃飯的樣子。


  左蘇夏在他身邊卻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底平靜淡漠,沒有一絲真誠實意。


  時舒堯看不見江淮深眼底的真實情緒,不過不管江淮深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都沒想著要吃他那一頓感謝飯。


  “不用了,畢竟我做這個媒人可不是為了讓江大少請客吃飯的。”時舒堯很客氣地婉拒道。


  “這樣,那我怎麽好意思?”江淮深依然笑著。


  時舒堯伸手扶了扶鼻梁的金絲框眼鏡,“江大少不必不好意思,感謝不感謝什麽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能滿意我們家蘇夏,你們倆能夠恩愛過日子。”


  “哦,那這點的話,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對夏夏各方麵都特別滿意,以後我跟她一定會恩恩愛愛白頭到老。”江淮深說著故意拉過左蘇夏的一隻手,用自己的雙手包裹著,一副跟左蘇夏情深繾綣的模樣。


  看得時舒堯又是目光一滯,整個人感覺被什麽砸了一下,一陣難言的滋味蔓延全身。


  臉上他卻一派平靜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我先去看看朋友怎麽樣了。”


  說著,對著江淮深和左蘇夏各自點了下頭就轉身走了,筆挺的身影,輕鬆的步伐,瀟灑至極。


  左蘇夏目送著時舒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一時間心頭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她以為從小的相伴,到後來的互傾情愫,自己對於時舒堯而言,哪怕不是摯愛,起碼也是有感情的。


  哪怕她發生的那件事,惹了他沒臉,一氣之下,加上形勢所逼將自己當成禮物送了給別人,但在他的心裏,他應該不是一點都不介意的。


  然而直至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簡直就是想太多了。


  人家根本一點所謂都沒有!


  她果然好傻好天真!


  這個發現,讓左蘇夏有些怔怔地,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江淮深看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莫名地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一把甩開左蘇夏的手,冷冷的斥責聲響了起來:“我說,人家都舍得將你當禮物送人了,你做出這麽一副魂不守舍樣子有意思嗎?尤其是當著你的丈夫我的麵,這要是放在古代,你這樣朝三暮四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江淮深的話說得有些難聽,甚至過分了。


  這要是左蘇夏真的是舍不得時舒堯還好,那樣的話她就活該被侮辱,可是她沒有!

  所以,這一次左蘇夏忍不住反唇相譏了,“你每次跟我說話一定要這樣言語侮辱嗎?你要帶著有色眼鏡看我,我無法勉強,但是請不要將你內心的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我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


  江淮深目光陡然一沉,“你竟然敢說我自以為是?!”


  左蘇夏毫不示弱地回嘴,“難道不是嗎?我就沒見過哪個男人像你這樣,什麽都不想,隻一心認定自己的妻子水性楊花,朝三暮四,我說你就那麽想往自己的頭上種草嗎!”


  這下,江淮深連臉色都陰沉了,“該死的女人,你不要太過分了!”


  “到底是誰過分了?過分的人明明是你好吧。”左蘇夏認定就是江淮深自個心思陰暗,思想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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