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怎麽睡
換過衣服,左蘇夏來到房間的飄窗邊,向下望著滿院子的和歡花,靜靜聽著江淮深彈琴。
在他出車禍之前,他在上流社會是一個傳奇的人物。
作為江氏集團的大公子,他從二十歲不到就隨父親江淮深在商界露麵。那時候他在哈佛學習,成績頂尖,相貌完美得無可挑剔,更是彈得一手好鋼琴,惹一眾上流社會的名媛閨秀芳心暗許。
但八九年來,他從未傳出過跟任何女人有戀愛或者訂婚的消息。為此,上流社會暗傳,他有不為人知的癖好……
想到他剛剛看到她半裸著身體卻麵無表情的樣子,左蘇夏在心底默默打量了一下自己,嗯,說不上是非常有料,但怎麽說也是個前凸後翹健康勻稱的姑娘家,剛剛他那樣的反應,莫不會真的是,咳咳。
他彈的曲子是李斯特的《鍾》,這是一首難度極高的曲子,由帕格尼尼的小提琴練習曲改編而來,左蘇夏很喜歡這首曲子,那些叮叮咚咚的音符模仿鍾聲惟妙惟肖,總能讓人想起中世紀的城堡。
樂曲正進行到一半,她聽著他行雲流水的彈奏,卻聽出了一種淡淡的孤寂感。
就像在十九世紀的英國城堡雨季的黃昏,一個人聽著蒙蒙細雨中的鍾聲。
在聽音樂的時候,文藝的細胞總是很容易泛濫的。左蘇夏抬頭望了一眼月明星稀的天空,隨後想起了一件與文藝和感性無關的事,那是一件很現實的事,今天晚上應該怎、樣、睡、覺!
她雖然並不是第一天在江家過夜,但昨天她睡是客房,但今天她才跟江淮深領過證,並且親口答應過老爺子會好好照顧江淮深,那麽,再去睡客房,似乎,就有點不合適了……
江淮深從琴房出來的時候,左蘇夏一看手機,已經晚上十點了。
一想要跟他一起睡覺,她就有點整個人都不太好。但要是想不跟他一起睡,她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去說這個事兒……
這邊的江淮深已經將外套脫下進了浴室洗漱,左蘇夏跟著他進了浴室,“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
小心翼翼地開口,她從浴室的鏡子裏麵觀察著他的表情。
他慢條斯理地將毛巾著了水,擦拭著臉頰,然後很直接地說道,“有什麽事情就直說。”
“其實,也沒什麽……”左蘇夏被人一秒鍾看穿了心事,有點尷尬,忙欲蓋彌彰地掩飾著。
聽她這樣說,江淮深淡漠地從鏡中望了一眼身後的小女人,沒有說話。
雖然腿腳不方便,但他憑著一雙手,像洗漱這種事情,基本是不需要別人幫忙的。
她訕訕地站在一邊,看他流暢地洗漱完畢,然後搖著輪椅就往臥室去了。
悔不該剛剛不快點說睡覺的事情啊!左蘇夏愣在原地,鬱悶地看著江淮深的背影在自己的視線中遠去。
緊走幾步跟著他來到床邊,她看他已經脫掉了外套,正要解下脖子上的領帶,輕鬆日常的動作,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再不說,大概就沒有機會了……
本想著剛剛去“幫助”他洗漱的話,有一定的幾率,他會像中午一樣說她笨手笨腳,然後將她趕出去,然而她想的有點太多了。
“呃,淮……深”,剛剛開口,她才發現,在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環境裏,他的名字於她是那樣的陌生,以至於她差一點咬到舌頭。
“嗯?”他解著袖扣抬頭,懶懶的樣子。
吞了口口水,左蘇夏才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我們兩個人還不是很熟悉,睡在一起會不會,額,不太……習慣?”
在心裏造了好多次句,說到嘴邊,還是這樣爛,她深深地為自己的表達能力感到拙計。
看他麵無表情,沒有什麽回應,她又弱弱地補上一句,“其實我是怕兩個人睡在一起有點熱,現在是夏天嘛……”
對著一張kingsize的大床說出“兩個人睡會熱”這種話,她也自欺欺人得臉不紅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