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什麽不能搞定他

  悠悠地將煙蒂完全掐滅，他才抬頭，冷眼望著左蘇夏，“怎麽？”


  簡單的兩個音節，從他口中吐出來，漫不經心，卻讓她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左蘇夏原本含著希冀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


  時舒堯這樣的態度，就是已經印證了江淮深的話。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頰上投下小小的陰影，眸中閃過晶瑩。


  她原本以為，他會否認。或者至少，會裝出一副迫不得已地樣子，給她一個解釋的借口。可她錯了。


  當他對她一點憐惜和留戀也沒有的時候，他連借口，都不願意給她。


  甚至於，時舒堯見她不說話，便拿過桌上的茶具，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清涼透亮的茶，小口小口地喝著。


  片刻，她才回過神來。


  “你憑什麽這麽做？”忍住胸口發堵的憋悶感，將眼底的淚逼回，左蘇夏從齒縫中蹦出這樣幾個字。


  看著她一張疲憊又蒼白的小臉上，黑如曜石的眸中燃起小小的火苗，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慌亂，隻有冷冷的輕蔑。


  “憑什麽？”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哼笑一聲，啐道，“左蘇夏，你能做出跟別人開房通奸這種事情，還有臉來問我憑什麽？”


  一句話，便狠狠地在她的心上捅了一刀。


  還有一個月，就是她和時舒堯的婚期了，雖然談不上愛，但她以為自己會跟眼前的這個男人，平靜地走過一生。


  她也曾想過，跟他好好經營左氏，也好好經營他們的婚姻。


  可是現在，她所有的這些想法，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這些還不夠，他將杯中的茶喝完之後，更加露骨而惡劣地嘲諷道，“左蘇夏，你都能做出跟人開房這種事情，為什麽就不能好好搞定江淮深呢？”


  言下之意，她既然被爆出了這樣的事，那麽，被送出去當一個玩物，也是理所應當的。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深深吸了一口氣，左蘇夏拳頭緊握，指甲深深紮進手心的肉，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我媽在哪裏？”哪怕得到的還是跟時舒堯一樣的答案，她也要她的母親莫維珍親自跟她解釋這件事。


  “樓上。”


  三步並作兩步走上樓，推開莫維珍的臥室，左蘇夏看到的是坐在飄窗邊出神的母親。


  她走進臥室的時候，莫維珍還在沉默地望著窗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


  莫維珍不過五十歲，因為平時保養得宜，所以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的樣子，可是此刻，她穿著一襲暗色旗袍，一頭烏發用一根紫檀簪子盤在腦後，眉間輕輕蹙起，一副失神的樣子。


  “媽——”她開口輕輕喚了一聲，莫維珍才遲緩地轉過頭來。


  “夏夏……”兩個人目光相觸的一瞬間，剛剛開口，莫維珍臉上便掛上了兩行清淚。


  看到母親蹙起的眉頭和流淚的眼睛，左蘇夏強忍了很久的眼淚也落了下來，“媽——”


  莫維珍起身，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心疼地撫過她憔悴的麵容，在一旁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拭去女兒臉上的淚水，複又拿起一張，將自己臉上的淚水一點一點拭幹。


  感受到來自母親柔軟手掌的溫度，左蘇夏輕輕咬下唇，無聲地哭泣著，想要問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她們都沒有說話，但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卻是很微妙的。待在莫維珍的身邊，她雖然感受不到那種隻屬於母親的慈祥和疼愛之感，但或許是因為心已經太過冰冷，所以隻要一點點溫暖，就能讓她覺得好一些。


  半晌，兩個人都穩定了一下情緒，莫維珍緩緩開口，“夏夏，我知道你現在來是想問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