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二百一十八章 庖丁解牛
,人世間:塗自強的逆襲
217、野馬分鬃
華燈初上。
「沈主任你真客氣,咋不讓她叫醒我?」塗自強拿著話筒一臉嗔怪,「你看,這都幾點了,讓你等了這麼久。」
「沒有,沒有,沒特意等。」對面沈祖德言之鑿鑿,「碰巧有些工作沒處理完。那啥,沈岩主任已經跟我說了,我舉雙手贊成!塗主任你下命令吧!」
「下命令談不上,到時候總社具體怎麼任命還沒定呢,這得通過選舉……」塗自強舔舔嘴唇。
「塗主任你是眾望所歸,我沈祖德肯定投你一票!」沈祖德慷慨激昂的說道,「誰要是不投你塗主任一票,那他一定是別有用心,必須嚴查他一下子!」
「唉呀媽呀,不用那麼上綱上線。」塗自強笑了,「再說我沒幾個月就要去上大學了,還真沒有精力處理什麼日常事務,尸位素餐可不行。」
「您這桿大旗往那一戳就是對互助社工作的最大支持~」沈祖德一本正經無恥的吹捧著。
「好了,咱別互相吹捧了。」塗自強哈哈一笑,「既然沈主任你表態了,那我就放心了。」
「嘖嘖,我提個小意見,」沈祖德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您能不能別沈主任沈主任的。叫我小沈就行。」
「嗨,那我可不敢,我還是叫你沈哥吧~」塗自強抿嘴一笑,對面支著耳朵偷聽的蔡巧巧做了一個乾嘔的表情。
「行,那我就討個大~」沈祖德嘿嘿嘿的笑著,「咱下一步?」
「我想徵求下你的意見。」塗自強收斂起笑容,嚴肅的說道,「遼瀋你現在能不能脫離開?可以不可以到吉春來做總社的副主任?」
話筒里寂靜無聲,只能聽到沈祖德的喘息聲。
塗自強有點意外。
沈祖德這跑前跑后還厚顏無恥的吹捧是為了啥?不就是為了升職嘛?這怎麼要提拔他,他還猶豫了呢?、
「遼瀋這邊倒是脫離的開,但是我,我不太想去吉春。」沈祖德頓了一頓,補充道,「但我一定全力支持互助社的工作,這點塗主任你一定要相信。」
「真的?為什麼?」塗自強有點迷糊,「沈岩的意思?他不放心遼瀋?」
「不是,不是沈主任的意思。」沈祖德輕輕的否認道。
「不方便說?」塗自強稍微停了一下,問道。
「嗨,我的個人原因~」沈祖德自嘲一笑,「情感上的原因,哎……」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嫂子?」塗自強一臉見了鬼的模樣。
胡玉梅打靶沈祖德來都沒來,你跟我說他倆伉儷情深?
要是這樣,那可得重新考慮下計劃了。
他沈祖德要是跟媳婦感情真那麼好,那……
胡玉梅可是間接死在自己手上的。
「我不騙你,挺複雜的。」沈祖德誠懇的說道,「有胡玉梅的原因,也有其他因素。比如,嗨,我一到吉春就忍不住想起之前的失敗。」
「難得老哥掏心掏肺,那我說兩句?」塗自強試探著問道。
「嗨,您說。」沈祖德一點都沒猶豫。
「這心裡的坎兒啊按說都得自己過去,」塗自強抿抿嘴唇開始勸說,「你這一直避著不來吉春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在哪留下的陰影,只能在哪驅散。」
沈祖德沒說話,話筒那邊只有輕輕的呼吸聲。
「老沈你這有點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了。誰一輩子還能一帆風順?關公還走過麥城呢,伍子胥不也得過韶關?」塗自強長嘆一聲輕輕的說道,「你要是不來吉春,一輩子都過不起這個坎兒,知道嗎?」
塗自強準備搏一下,搏沈祖德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他需要用沈祖德牽制朱玉。
「強子,你就不怕我因為胡玉梅的事兒懷恨在心嗎?」沈祖德沉默了許久,疑惑的問道,「你去上大學,放心把後院兒交給我?你走了,互助社裡可沒誰能……」
「嫂子的事兒前因後果咱們都清楚,這結果是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我相信老沈你不會遷怒於我這無辜之人。」塗自強長嘆一聲回答道,「互助社是我們共同的事業,在愛崗敬業和工作能力方面,我還是充分信任老沈你的!」
話筒里只有沈祖德粗重的喘息聲,塗自強握著話筒耐心的等著。
「吉春需要我嗎?」沈祖德輕輕的問道。
「非常需要!」塗自強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好,」沈祖德頓了頓,「我去!」
「嗯,」塗自強點點頭,「那你等我電話。」
「好~」沈祖德重重的答道。
嘎達,塗自強放下話筒,蔡巧巧驚奇的看著他不說話。
「嗯?怎麼了?」塗自強抿抿嘴。
「沒啥~」姑娘搖搖頭,單手托腮繼續發獃。
「發啥呆,回家吃飯啦~冬梅一定等急了,你也不說叫叫我~」塗自強小聲埋怨著。
蔡巧巧保持單手托腮的姿勢紋絲不動,一雙笑眼盯著塗自強。
「啊?」塗自強一臉疑惑。
「這就完了?你是不是忘了啥事兒?」蔡巧巧木木的問道。
「啥?」塗自強上下打量下自己,一臉懵逼。
「睡蒙了吧?」蔡巧巧譏笑著,「這才解決了一方,後面的呢?」
塗自強癟著嘴看著姑娘不說話。
「趕緊的吧~~~」蔡巧巧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我都餓了!」
塗自強看看蔡巧巧,長嘆一聲拿起話筒。
什麼都瞞不過這小丫頭,也不知道配合一下,沒意思!
「您好,我是塗自強。」塗自強一邊打電話,一邊壞笑著看著蔡巧巧。
蔡巧巧支棱著耳朵偷聽,根本沒工夫搭理這壞小子。
「唔~」對面唔了一聲。
蔡巧巧皺著眉頭思索。
這是誰呢?聲音不太熟呀!
「互助社現在人手短缺,近期準備登報招聘一些職工。」塗自強頓了一頓,補充道,「退伍軍人優先。」
「嗯,謝謝,我知道了。」對面毫無誠意的表達了感謝之後,掛斷了電話。
這就完了?啊?
蔡巧巧怒目圓睜。
「走啦,回家飯飯兒嘍~」塗自強促狹一笑,轉身就跑,「我可不等你啊,慢了就自己走回去!」
「塗自強,我看你是活擰歪啦!!」
蔡巧巧邊追邊怒喝。 ——
紅色拉達風馳電掣。
蔡巧巧坐在副駕駛上抱著雙手虎著臉。
塗自強把著方向盤,鼻孔插著兩根粉筆,一臉剛被蹂躪完的衰樣。
「該!該!挺大個人了,跟傻似的!」蔡巧巧撇著嘴譏諷道,「人家牆招你惹你了?直眉瞪眼的就往上撞!」
「我是沒剎住車~」塗自強分辯道,「速度太他媽的快了!鞋底兒又那麼滑!換你,你也剎不住!」
「切!」蔡巧巧一撇嘴,努力憋著笑。
「你還笑!」塗自強怒目而視,「你不追那麼緊,我能跑那麼快嗎?」
哈哈哈哈哈~~~~~~~~~~
蔡巧巧捂著肚子笑得喘不過氣來。
「你,你,你自己說的……」蔡巧巧邊笑邊說,塗自強憋著嘴不說話。
「說是不等我,追不上,哎呀媽呀,追不上你就讓我,讓我走回家,」蔡巧巧看著塗自強那衰樣笑得更開心了,「我,我能不追嘛~~」
「切~」塗自強撇撇嘴。
「誒,誒,還生氣啦啊~」蔡巧巧伸出手指捅咕捅咕塗自強的胳膊。
「起開,開車呢!」塗自強一甩胳膊。
「小氣樣。」蔡巧巧一撇嘴,收回了手指。
塗自強虎著臉不說話。
「疼嗎?姐姐給你揉揉~~~」蔡巧巧沒消停多一會,又伸出她的小手,要去摸塗自強的鼻子。
「姐~~~」塗自強晃著腦袋躲閃著蔡巧巧的小手。
「誒,咋了,弟兒?啥事兒?」蔡巧巧捂著嘴笑。
「別鬧~」塗自強一臉無奈。
「不鬧就不鬧……」蔡巧巧一癟嘴,想了又想,一絲狡黠浮上面頰。
「你憋啥壞呢?」塗自強警惕的看著姑娘,「啊?說,憋啥壞呢!」
「嗯哼!」蔡巧巧裝模作樣的乾咳一聲,「我呀,得好好組織組織語言,一會呢,好跟冬梅講~~~」
「那個電話我是打給馬秋實的。」塗自強咧咧嘴,認輸了。
「馬秋實?」蔡巧巧收起嬉笑,嚴肅了起來。
「嗯,馬秋實。」塗自強點點頭,「馬秋實就是三角形的第三個角。」
「你什麼時候聯繫上馬秋實的?」蔡巧巧身子一緊,急切的問道。
「就是去見老黃頭那天,」塗自強撇撇嘴,「我去的時候馬秋實已經在了。」
「那天……」蔡巧巧緩緩靠在椅背上。
「對啊,要不呢?」塗自強撇撇嘴,「除了上廁所,我哪有機會離開你視線?」
「哦~」蔡巧巧神思不屬,敷衍的哦了一聲。
紅色拉達緩緩行進,路邊路燈的光芒照得車內二人的臉明滅不定。
「為啥告訴我?」蔡巧巧扭過頭。
「想告訴就告訴唄!」塗自強瀟洒一笑。
雖然因為粉筆的緣故看起來有些滑稽,但蔡巧巧沒笑。
「可……」姑娘囁喏著。
「我知道,這個人最好不打交道。」塗自強說道。
「知道為什麼告訴我?」蔡巧巧微微探身。
「想告訴你就告訴你唄!」塗自強貌若無意的說道。
蔡巧巧定定的看著塗自強,一雙眸子反射著路燈的光。
「黃金計劃離不開軍方的支持~~」塗自強自顧自的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道。
mua~~~
蔡巧巧突然抱著塗自強的腦袋,在他臉蛋上猛地一親……
「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
「你已經好久沒打我了!」
218、轉進方略
庚戌年正月二十二。
朱九成板著臉對著辦公桌上的文件運氣。
「爸?什麼事兒急著要我過來?」朱文推門進屋。
朱九成黑著臉對著桌上的文件努努嘴。
「啊?」朱文拿起文件定睛一看。
「不是吧~」小夥子嘟囔著。
《關於成立東北四省暨普魯士省互助社總社的倡議》。
「這~」朱文一目十行的看完倡議書,目光逐漸獃滯。
「咱們還沒出手呢!這小子就來這招絕戶計!」朱九成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蓋滴溜溜亂轉。
「這也太損了,」朱文黑著臉看著父親說道,「咱們不但失去了互助社的控制權,而且失去了黃金計劃的主導權,這……」
「晚了,」朱九成木然的搖著頭,「這份倡議書是群發的,估計黃尚生和趙國權已經收到了。」
「普魯士也太遠了吧~」朱文癟著嘴吐槽。
「沈岩是唯恐天下不亂!」朱九成氣咻咻的說道,「塗自強肯定先和他商量好了,否則沒遼瀋做基本盤,他敢?!」
「爸,你別生氣。」朱文繞過辦公桌站在爸爸身後挽起袖子輕輕的幫著他揉著肩膀。
「哎……」朱九成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使點勁!!!」
「爸,咱們下一步怎麼辦?」朱文手上加了點勁兒,「這算是塗自強的反擊吧?咱們?」
「現在沒空想他啦。」朱九成長嘆一聲,「黃尚生、趙國權明天到,沈岩後天到……」
「我~」朱文吧嗒吧嗒嘴一臉無奈。
「看見沒,一個個的今天忙明天累的,那是沒聞到葷腥!」朱九成嗤笑著說道,「聞到葷腥啊,比他媽誰都精神!」
「誒,不對呀,這麼大的動作咱們事先怎麼一點信兒都沒有,我妹妹……」朱文皺著眉頭說道。
「那丫頭天天泡在輕工!」朱九成虎著臉,「也怪我!沒想到塗自強這小子膽子這麼正!」
「啊?啊~蔡曉光啊~」朱文一拍額頭,「嗨,也是好事。」
「你覺得沈岩有沒有拉攏的可能?」朱九成拍拍兒子的胳膊示意可以了,起身走向沙發。
「沈岩這個人吧~」朱文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思索著,「說老實話以前我從來沒看得起他。」
「唔,接著說~」朱九成一點都不意外,緩緩落座。
「本事不大,脾氣不小。能力不強,野心不小。」朱文挨著父親坐下,輕輕的總結道。
「色厲而膽薄,好謀而無斷?」朱九成笑著看著兒子,「那是袁紹!」
「他還不如袁紹呢~」朱文撇撇嘴,「你看他到遼瀋都兩年多了,那麼高的位置,那麼好的條件都做出什麼成績了?」
「唔。」朱九成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
「工作能力不行也就罷了,鬥爭也不行~」朱文一臉的不屑,「當初多好的機會?互助社還什麼都不是呢,都能打的他鎩羽而歸……」
朱九成看著茶几不說話。
「所以啊,不客氣的說,他沈岩就是外斗外行,內鬥呀,也是外行!」朱文說得很痛快。
「他再差,但是有一點比你強!」朱九成目光炯炯的看著兒子。
朱文低頭受教。
「他一旦發現鬥不過或者斗得過但是不合算立刻轉變態度改鬥爭為拉攏。」朱九成看著兒子一字一頓說道,「這個人,比你理性,比你實際!」
「切~」朱文自嘲一笑。
「怎麼?不服氣?」朱九成眼睛一立,有點不滿意。
「不是~」朱文吧嗒吧嗒嘴苦笑道,「那天看打靶歸來,在塗自強的車裡,他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哎……」
「哦?他怎麼說的?」朱九成興趣來了。
「他說,九頭鳥省的人就比咱們普魯士省的人強。」朱文頓了一頓,看著父親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人家求財不求氣!」
「嗯!嗯!這句話總結的經典!」朱九成拍著大腿念叨著,「求財不求氣!氣去財聚,氣來財散!好,很好!」
「爸爸,你剛才問沈岩是否能拉攏~」朱文乾咳一聲,把歪的樓拉了回來。
「嗯~你能做到嗎?」朱九成微微欠身,「黃、趙肯定是穿一條褲子的,理論上沈岩也應該跟咱們同一陣營,那樣的話咱們能少吃不少虧,可是~~~~」
「可是,爸爸你也說了,沈岩的優點就是……」朱文攤攤手,「再有雖然我跟他年紀相近,可人家從來沒覺得跟我是對等的。」
「事兒呢,肯定是我出面~」朱九成擺擺手,「我就是想知道該怎麼下手,從何下手。」
朱文靜靜的看著爸爸。
「再有就是如何才能付出最小的代價~~」朱九成抿著嘴看著兒子。
他果然沒讓兒子失望~~~
「沈岩這個人心眼兒可不大,上次黃尚生可是掃了他的面子。」朱文思索了一下建議道,「我們是否能利用他和黃尚生的矛盾?」
「嗯,有道理!」朱九成略一思索,點點頭,「繼續。」
「塗自強沒有足夠的籌碼對抗咱們的壓力才使出了這一招,他肯定也不願意解決了我們這邊的壓力然後再面對更大的壓力。」朱文緩緩分析道,「所以雖然沈岩是塗自強拉來的幫手,但他的敵人並不是我們,而是黃、趙!所以從塗自強和沈岩的關係和沈岩和黃尚生以往的矛盾看,沈岩是有機會站在黃、趙對立面兒的。」
朱九成默默點頭。
「沈岩也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他肯定也不是來白幫忙,他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朱文篤定的一揮手,「再說他手中還有遼瀋互助社這一張牌。有動機有實力,肯定是要吃上一口肉的!」
「紅腸省的互助社不是還沒籌建嘛,」朱九成冷冷一笑,「咱們可以提議,骨幹人員從吉春和遼瀋抽調。」
「爸,這挑撥離間的意思有點太露骨了吧?」朱文不是很贊同,「而且這樣沈岩也沒佔到啥便宜呀!」
「露骨嘛?」朱九成手指輕輕的敲著茶几,「那就索性更露骨一些!」
「爸爸?」朱文疑惑的看著父親。
「吉春在未來的計劃里時間緊任務重,人員缺口太大!」朱九成笑了一笑,「所以紅腸社的骨幹,還是全部從遼瀋互助社抽調為妙!」
「嗯,不錯!」朱文略一思索就想通了關節,「這樣一來我們用本來就沒到手的利益交換到了吉春這邊的完整利益!好處給了沈岩不說,還能小小的離間一下黃、趙!」
朱九成得意的拗著腦袋。
「只是有一點,」朱文緩緩說出但是,「我們現在對吉春社也沒有控制力,這樣的提案塗自強會同意嗎?他發起這個倡議,本就是為了分攤控制權和壓力,怎麼會眼睜睜的看到問題回到原點?」
「你說,」朱九成凝視著兒子,「如果我現在對塗自強保證,放棄對吉春社的所有企圖,他會信嗎?」
「爸?」朱文目瞪口呆的看著爸爸。
這就認慫了?我當初好歹還還了一招才投降呢!
爸爸你這濃眉大眼的就出了一招就認慫了?
合著今天不是商量如何反擊,是商量如何投降的?!
「從吉春範圍看,好像咱們是白忙活了,」朱九成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但從東北乃至普魯士省全局考慮咱們不但沒吃虧,反而推進了一步。」
朱文半信半疑的看著爸爸。
「你看,拉攏了沈岩了吧?」朱九成扳著手指頭數,「向塗自強明確了態度並建立了信任了吧?推進了整個計劃的實施了吧?」
「爸,新官上任三把火……」朱文病懨懨的說道,「要是那麼干,咱們就連著放了兩個悶屁啦!你想過沒有,那樣的話,蔡寶健怎麼看咱們?地方上怎麼看咱們?誰還會向咱們靠攏?誰還把咱們當回事?啊?」
「那都不重要!」朱九成果斷的一揮手,「我們只是吉春的過客!只要目標達成了,管他別人怎麼看?你忘了?求財不求氣!」
朱文低著頭不說話,滿臉的不情願。
「兒砸,哎……」朱九成長嘆一聲,拍拍兒子的手,「你想過沒有,幾天以後我們面臨著什麼?」
「他們三個人還能趕咱們出局不成?」朱文臉紅脖子粗,氣咻咻的質問道。
朱九成沒理兒子也沒生氣,拿起茶几上的煙盒自顧自的點燃了一根香煙,深吸一口,吐出長長的灰色煙柱。
朱文熱血退卻,獃獃的看著白牆不說話。
「這一局本來就沒咱們什麼事兒。」朱九成獃獃的看著座鐘,「是咱們從黃尚生嘴裡硬搶來的機會。」
朱文默默無語。
「咱們能上桌兒,已經很僥倖了。」朱九成緩緩扭頭看著兒子,「按現在的形勢看,這次是我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爸,我懂,是我錯了……」朱文臊眉耷眼的低著頭。
「上,則龍翔九天,退,則萬劫不復!」朱九成沒理兒子,一字一頓的說道,「能胡個大三元自然最好,不過要是見機不對……」
朱文的頭更低了。
「屁胡也好過點炮!」朱九成耷拉著眼皮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