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南斗宮卜東,魔地五目摩羅
緊接著,它碩口一張,一道倩麗的身影飛懸而出,不是許千燕還能是誰。
至於妖獸,自然是她的靈獸離水龜了。
早在打算引爆水澤星域大陣,完成最後一擊之時,許千燕就有了防禦準備。
靈獸小離,便是她的最重要保命手段。
作為龜類妖獸,攻擊手段或許不如其他,但論防禦能力,很少有妖獸能與之媲美。
何況,離水龜的來曆本就不俗,有一絲碧水麟龜的血脈,防禦能力堪稱恐怖。
以它如今的實力,抵擋普通金丹初期修士的三擊,是沒有什麼問題。
自然,沒有處在白澤獸的旁邊,離水龜輕鬆的接下了爆炸的威力,還有餘力做了一些其他事情。
「四十一姑的靈獸離水龜。」
頓住身形,許昭玄心神立即放鬆了不少,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隨即金羽雷雕遁光一閃,瞬息間,一人一雕出現在許千燕的身前。
許昭玄上下打量了一下,關心的問道:「燕師姐,有受傷嗎?」
此時的許千燕服下了丹藥,臉色好了不少,但還是有些蒼白,擺了擺手道:「我身上沒有傷勢,只是法力和神識消耗較大,不礙事。」
「沒事就好。」
許昭玄點點頭,同時安下心來。
這次雖然是宗門任務,但也是因他而起。
若是因他的原因讓四十一姑有什麼叵測,那就難辭其咎。
不說其他,自己心裡的一關也是過不了的。
「你暫時可以放心,那位邪修已經死了。」
見許昭玄要問起,許千燕揮手打斷,神色鄭重的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且這位邪修首領可能牽扯到了了不得的存在,我需要稟告太上長老。」
「哦!」
許昭玄一驚,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再多問。
隨後,不顧此地的爆亂,兩人心事重重的乘騎著金羽雷雕,向衛道門的山門遁去。
······
時間回到三十息之前。
就在高戴麟授首之時,向西不知道多少萬里之外,藍藻海域一處叫南斗海的地方。
鼓南島,雪玉峰。
一道金色遁光在南面天際閃現,速度極快的掠近。
數息過後,遁光出現在半山腰,光華一散,顯露出一位中年修士身影。
中年修士一頭金色長發梳的一絲不苟,額頭微凸,一雙藍色眼眸透著銳利的精芒。
雙腳踏在地上,他立即腳尖連點,向雪玉峰峰頂奔去。
行不到百丈,景緻一變。
原本鬱鬱蔥蔥,綠樹成蔭之地,變成了冰雪的世界,暴風雪肆虐,極度的寒意就連法力都要凍結一般。
驚異的是,此地下的雪,竟然及其規整的八角樣式。
且大小一模一樣,猶如白玉一般。
中年男子顯然對雪玉峰頗為熟悉,沒有感到任何驚異。
在白茫一片的雪地中,他還能辨別方向,朝東面山巔繼續掠去。
沒過多久,中年修士出現在一處殿宇前,其上雕刻著三個冰晶古字,雪明苑。
建築雪明苑用的材料並不是用靈木、靈石,也不是寒冰,而是三階靈玉冰陽玉,價值何止連城。
中年修士只是淡然的看了一下,便立即收回目光。
接著,他拿出一塊令牌一照,等籠罩雪明苑的陣法禁制一閃而逝后,立即踏進殿宇之中。
對於大殿中的一應事物,他都沒有多看,哪怕稀世珍寶,都不會動心。
深入大殿,中年修士看到一位貌如二十的修士盤坐在蒲團上,彎曲著身形上前:「師傅,弟子卜東有要事稟告。」
青年修士沒有任何回應,依舊緊閉雙目,像是在養神。
對此一幕,中年修士,即卜東雖有些急迫,但還是按捺住心神,耐心的等候起來。
他面上平靜如常,但心底已經諸多思緒閃過。
卜東祖上八代都是南斗宮的子弟,只是天賦都一般,一直在二、三靈根徘徊。
到了第九代,他更是唯一一位二靈根卜家之人。
但許是天佑卜家,卜東憑藉著機緣,在百歲之前鑄就金丹,成為宮中一長老。
此後,因為某些原因,他更是被宮中太上長老、雪魄真君羊傅徽看重,收為記名弟子。
自然,他的地位在宗門水漲船高,卜家族人跟著受益。
天有不測風雲!
直到百餘年前的一場變故,卜東的一生開始轉折。
今日來此,也是為了那場變故。
一坐一立,兩人的心境像是都很平靜,使得大殿內靜謐無比,就連呼吸都是微不可聞。
一炷香的時間后。
驀地,青年修士,雪魄真君羊傅徽睜開雙眼。
他古波不驚的看了卜東一眼,平和的道:「你竟然來看為師了,還真是難得啊,難道不埋怨於本座了。」
「弟子,不敢!」
卜東雙手合十,恭敬的道。
他是對自己的師傅有了隔閡,但並不影響敬重之情。
「呵呵。」
淡然的搖搖頭,羊傅徽沒有糾纏這點,岔開話題道:「說吧,是什麼事,能讓你拉下面子來這。」
「殺敏兒之人死了。」
狠厲一閃而過,卜東的臉上有了一絲暢快,略顯激動的道。
「真的,那該死的雜種斃了?」
不復之前風平浪靜,羊傅徽毫無顧忌的釋放著衝天煞氣,將整個大殿都震得的嗡嗡直響,一身元嬰後期的修為直接噴薄而出,轟破廡殿頂。
但他很快又平息了下來,目光灼灼的道:「你想迎回敏兒的屍骸,特意來向為師請辭的。」
「可敏兒的屍骸真的還在嗎,即便存在,如何能找到。」
羊傅徽非常清楚他這位記名弟子對已故孫女的感情,自然猜到了其前來的目的。
只是,他並不怎麼看好。
那雜種在殘殺他唯一的親人之時,準備了諸多手段,防止被秘法找尋到。
讓他堂堂一位真君,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簡直是滿腔的恥辱,但更多的是無奈。
修仙界詭異的手段太大,即便是元嬰真君,折戟沉沙之時也只能認了。
「那雜種是不會毀了敏兒的屍骸的。」
堅定的點點頭,卜東帶著一絲疑惑神情,接著道:「他留在宗門的那盞魂燈,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竟然突然顯示了方位,隨後又滅了。」
「但我至少知道了方向,在海域的東方,能找到的希望自然大增。」
「至於其他,只能聽天由命。」
「哎~」
羊傅徽又一次無奈的長嘆一聲,有了蕭索之意。
他知道勸不動這位弟子,同樣明了,這位弟子若是一時找尋不到,會一世尋覓下去。
說不得這是師徒、祖孫二人,最後一次見面了。
最後,羊傅徽袖袍一拂,一塊令牌飛懸而出,道:「拿著這塊令牌,如若有什麼變故,可以到一些勢力求助。」
「以本座的面子,他們應該拒絕不了。」
「是,孫兒告退。」
接過令牌,卜東略顯哽咽的回應了一句,便決然的轉身離去。
他也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談話,便將早早想表明的心意,說了出來,也算是對敏兒有個交代吧。
「孫兒,呵呵~」
「哈哈哈,孫兒!」
羊傅徽仰天大笑,恐怖的音爆傳遍整個雪玉峰峰頂,引起傾天雪崩,向峰頂之下席捲而去。
但笑意中,卻是包含著念想、欣慰、無力、悲哀、凄涼、暢快,甚至是勘破。
募得,冥冥之中像是打破了某種枷鎖。
他的氣息暴漲開來,濃郁程度達到五階的靈氣,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洶湧而來,被納入體內。
「唉,羊師兄還是先跨出了一步,只是之後的一步,唉~」
雪玉峰東面山巔的一處小院中,一位身體佝僂的老嫗,渾濁的雙眼看了西面一眼,連嘆兩聲。
隨後,她接著處理手中的活計,雕刻著一枚章印。
猶如凡人世界的木匠師,用凡物工具,一刀一劃,極為細緻認真的刻著。
「是羊師兄?」
「不愧是羊師兄啊。」
「哈哈,我南斗宮的實力又上漲了一截了,是時候讓北林盟吐出一些利益了。」
···
在老歐之後,數座院落、洞府中,一名名實力莫測的修士紛紛喃喃自語。
雖表情不一,但隨後盡皆有欣喜之色。
畢竟宮中有了元嬰大圓滿修士,在藍藻海域,南斗宮的實力排名將上升數名,可以多得到的資源將是海量。
不過,他們都不會想到,羊傅徽心境一遭突破,實力的提升遠不止於此。
······
此前,同一時刻,在遙遠之地。
這裡是一處大恐怖之地,到處是魔氣繚繞,屍骸到處都是,殘魂隨處飄蕩。
鬼哭狼嚎在這裡,再為正常不過。
這些屍骸殘魂,小的猶如拇指大小,龐大猶如一座百里小島,生前無不是高階生靈。
人族、妖族、海族等比比皆是,冥族、天羽族亦是不少,就連傳說中的古岩族、精火族也是可見一二。
更為可怖的是,那些小如拇指大小的屍骸,竟然是封族之人。
要知道,封族可是天靈界的寵兒,被譽為大道之子。
誰有這般膽量敢弒殺他們,不怕受到冥冥之中的大道懲罰?
也就那些不知懼怕為何物的魔族,才膽敢無所顧忌的滅殺任何生靈,封族亦是不例外。
這處大恐怖之地的一處角落,有一座被魔雲籠罩、不知多少丈高的巨峰。
此峰上捅九重天,下抵無盡深淵,卻被一股偉力給劈成兩瓣。
被劈的一面,筆直向下,直抵地下數萬丈,光華如鏡,且在鏡面崖壁之上,還流溢著無盡毀滅之力的靈紋。
低階生靈遠遠一看,就會被轟殺的形神俱滅。
此峰山腳的一間石窟中,一道巨大身影匍匐在地上,正不斷的吞吐的周遭濃稠似液的魔氣。
此魔物獅首、蛛身、蠍尾,八肢猶如深海巨章的手臂,長達數百丈。
而在獅首之上,竟然有大小不一的五目緊緊閉合著,絕對是滔天凶獸五目摩羅無疑了。
下一瞬,五目摩羅獸那其中磨盤大的兩目突然睜開。
它那嗜血的目光洞穿虛空,一股絕強的意念涌動:「撒下的一顆種子竟然失敗了,這是第幾顆了?是十八,還是七。」
接著,它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龐大的身軀渾身一震,面露溫順之色。
不住的點著獅首,股盪起魔氣風暴,伴隨著巨大的呼嘯聲,向石窟外席捲而去。
足足十餘息后,五目摩羅獸才停止晃動,露出狐疑之色:「尊上讓我去海族一趟,抓幾隻血脈不俗的三階銀鯊回來。」
「不知道這低劣的種族有什麼值得尊上特意交代的,不過吾還是遵從安排吧。」
甩了甩八肢,它不再做他想。
至於種子一事,早已拋到九天雲霄之外了。
沒有多久,一道魔光閃出石窟,往西北方向飛速遁去。
五目摩羅獸龐大的軀體絲毫不影響遁術,反而將迎面而來的罡風怕打的發出雷霆般的音爆聲。
······
紅蝦海,儒雲島。
衛道門駐地的一處議事大殿中,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盤膝而坐。
男修五官平凡,女修清秀脫俗,修為都是築基期,一生實力不俗。
正是許昭玄和許千燕兩人。
自大戰結束后,許昭玄召集眾修,下令讓水之彌帶領一些人手,前去背龜島將剩餘的邪修一鍋端了。
同時讓其餘修士救治傷員,整頓各處戰場和衛道門的山門。
至於戰利品的分配和功績點的記錄,自有宗門子弟代勞。
讓他稍微皺眉的是,有數位練氣修士在邪修的拚死反撲之下,生死道消了。
當然,也只是關注了一下。
將一應事務安排下去后,許昭玄隨同許千燕來到議事大殿,開始破開儲物貝上的禁制,查看今日的收穫。
練氣期的邪修有六十三人,中上品儲物貝卻一百五十餘個。
以他的神識強度,一抹之下便能將儲物貝上的神識烙印去掉,將靈物通通傾倒在地上。
不消片刻,身前的十數丈,各種靈物堆成了一座小山。
許昭玄神識粗略的一掃,沒有發現讓他特別在意的物品,暗自嘀咕著:「數量倒是不少,總的價值也是尚可,目前來看卻是沒有眼前一亮的靈物。」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