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說幾句
夜幕悄然來臨,弦月如彎刀,閃爍著一絲寒意,清風拂過耳邊,像是在輕輕絮語。
相比白天,夜晚的雲霧更加濃郁了一些,連九天之上的弦月大半時間都隱沒其中,只有在雲霧的不經意間才會偷偷灑下月華。
許昭玄踱步而行,看似悠哉寫意,心裡卻是不怎麼平靜。
今天所經歷的事,衝擊太大,以意志極為堅定的他,都有些抵擋不住,身心俱疲至極。
「家族的困頓由來已久,長達千年啊!」
長嘆一聲,許昭玄心中幽幽:「只是不知道青雲劍宗為何要這般做,或者只為了遏制而遏制。」
自先祖建立許氏以來,原來家族不是沒有出過金丹真人,而是有過好幾位,天賦不錯的族人更是從未斷過,只是都被青雲劍宗給徵召後生死不知。
讓他疑惑的是,家族為什麼要對族人們隱瞞這些訊息,為了不讓族人產生怨恨,以免家族被滅?
還有,既然家族在青雲劍宗治下受到殘酷打壓,又為什麼不另擇他地重新開始,這樣總比留在毫無希望的臨海郡強吧。
他知道其中必然有隱情,但就是想不通啊。
來到自家小院前,許昭玄立即整頓心緒,收斂疲憊之態,推門進入。
被幾顆耀陽石照的通亮的小院中,並沒有看到身影,他到沒有覺得意外,修仙者可沒有規定時間之說,都是自行安排。
修士心血來潮投入到某一件事時,往少了說甚至十天半月不會停歇,往多了說可就是以年來算了。
許昭玄在石亭中觀賞了一下七八朵絢麗的三彩蓮后,便徑直回到自己的洞府中。
「轟~」
隨著一聲巨響落下,石門重新合上。
許昭玄將洞府的禁制打開,隨後來到石桌邊坐定,拿出三樣物品。
其中兩樣是父親給的,他當即打開,先後聞到茶香和丹香,整個人精神一振,連從神魂之海傳來的劇烈疼痛都好了一絲。
玉匣里的是一兩二階中品雲靈茶,而五粒二階下品丹藥蘊神丹則安靜的躺在玉瓶里,都有蘊養神魂的功效,特別是對損傷的神魂有不小的治療效果。
不過,許昭玄的神魂強度已接近築基中期,兩種靈物的效果會打個折扣。
當然他可不會嫌棄,反而珍惜異常。
要知道,針對神魂方面的靈物少之又少,而治療神魂傷勢的丹藥更少,市面上可遇不可求。
一般還未煉製出來,就已經被提前預定了,即便有靈石也買不到。
許昭玄拿出一個玉杯,取三片雲霧茶放入,注入靈泉水后,手指輕輕一點,火苗竄出。
一息時間,杯中茶水煮沸,頓時濃郁至極的茶香噴涌而出,比之一階雲霧茶濃郁幾倍不止。
就著撲鼻沁香深吸一口氣后,許昭玄托起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靈茶入腹,頓時清涼竄起,流轉四肢百骸,最後匯聚大腦。
「恩,不愧是二階中品雲靈茶。」
舒爽一嘆,許昭玄細細體會著靈茶對神魂的滋潤。
神魂上蝕骨般的疼痛得到了緩解,被不明烈焰灼燒后陷入死靜的神魂之海一角也漸漸活躍起來,有了生氣。
就連神魂小人的光華都耀眼了一絲,顯然是神魂之力有所增加。
靈覺重回肉身,許昭玄不敢浪費雲霧茶剩餘的藥力,立即又一次往玉杯中倒入靈泉,同樣的步驟。
連續豪飲了五次,直到腹內再也沒有感覺到涼意時,他才抿了抿嘴,一臉的意猶未盡。
一炷香的時間后。
許昭玄消化掉雲霧茶的最後一絲藥力,接著面色複雜的拿起最後一樣物品。
一張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紙。
「上面記載的到底是什麼呢?而我又怎樣才能將它破解開?」
拇指來回摩擦著玄玉金章,許昭玄有期待,也有苦惱,神色可謂複雜至極。
明知道玄玉金章上面記載的東西是鎮世之寶,卻只能望洋興嘆。
就像傾世仙子是你的道侶,卻只能看,不能深入交流一樣,讓人心癢到痛不欲生。
途之奈何!
「待我成就大道之時,定要找到那傳法之人···」
說道一半,許昭玄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中一顫,不敢再多言。
隨後和此前一樣,他將神識之力湧出,渡入玄玉金章。
渡入的神識之力猶如石沉大海,很快就消失了,沒有濺起一滴水花,毫無波動的玄玉金章讓他感到深深的無力。
定神又查看了半刻鐘后,許昭玄一時興起,將儲物戒中的幾樣物品拿出來,珍重的放在石桌上。
八塊中品靈石,一張符寶焚天符,一張三階三階下品防禦符籙。
兩個玉瓶,分別放著一粒三階下品療傷丹藥天雪玉露丹和三階下品解毒丹藥血蛭清毒丹。
這些靈物,除了其中的三塊中品靈石,其餘都是從任往蚺身上得來的
當然,還要加上儲物戒。
八層的築基修士都不一定有這些靈物,可謂是身家豐厚。
「任往蚺,玄玉金章。」
將兩者串聯起來,許昭玄神色異常鄭重,擇人而噬的眸光閃過:「這是一個心腹之患,甚至會給家族帶來滅族之危。」
「這件事要不要告知父親,只是關係到玄玉金章。」
許昭玄在猶豫,一方面想告知家族,好讓家族做好準備,另一方面又不想讓家族知道,自己手中還有一張玄玉金章。
家族的那張玄玉金章只有火八、木二的二靈根修士才能使用,除非家族再出一位這樣的修士,不然對其他人沒有任何用處。
但他手中的玄玉金章則不然,還不知道裡面的內容是什麼,越多人知道,對自己越是不利。
人性是最經受不住考驗的,即便許昭玄信任父親和家族的幾位老祖,他也不想用玄玉金章來考驗,因為他在乎親人和族人。
還有,玄玉金章這種界外之物,經過他手的已經有兩張了絕對是機緣逆天。
那任往蚺要是一樣能經手兩張,那麼他許昭玄就認。
家族有了一個「大敵」青雲劍宗,也不在乎多一個受到重創的暝鬼教派,撅血虱多不怕身癢。
「就讓我自私一回。」
深思之後,許昭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袖袍一拂,將桌上的靈物重新收回儲物戒。
想了想,他又將雲靈茶納入腰間儲物袋,隨後,起身來到石床上坐定。
「咕嚕~」
吞下一粒蘊神丹,許昭玄立即運轉功法開始煉化。
一時間,他的臉上痛苦之色和通暢之色瞬息交替,同時神魂的傷勢也在緩緩恢復。
······
混亂海極東之地,金沙島。
金沙島東西長近千里,南北寬五百餘里。
從島邊緣的高空俯視而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的赤金沙碩。
視線上抬,連綿起伏的山丘巨嶺,也是由清一色的沙碩和山岩聚攏而成。
就連最高的山峰也是呈現赤金色,絢麗壯觀。
置身其中,猶如在金色的沙海世界,一眼望不到盡頭。
大日直射而下,奪目刺眼的赤光鋪滿天空,千里之外亦是可見,尋常妖獸根本無法在島上生存。
金沙島北面二十萬裡外是萬獸山脈余脈百鑫山脈,東面十萬里和南面三十萬裡外,都是海族銀鯊一族統治的銀鯊海,西面距月牙島有五千萬里之遙。
由於此地已在混亂海的外圍,靈力有了明顯的提升,海中妖獸也是時常可見。
但到底無法和銀鯊海相比,因此也只有一些低階妖獸在此繁衍,而那些三階大妖很少出沒。
幾百年前,一夥修士來到此處海域,發現了這座奇特的島嶼。
經過一番仔細的探查,得知島上既然有一條三階下品和近十條一、二土屬性靈脈,且沒有三階妖獸盤踞,眾修士一陣狂喜。
他們決定佔據此島,以為密地。
接下來便是清理島上妖獸,同時將金沙島萬里之內的海中妖獸或斬殺,或驅逐。
安穩的佔據此島至今。
此時,在赤沙島偏東,主峰沙昀山。
原本晴空萬里的金沙島上空,突兀的一朵朵烏雲匯聚起來,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濃稠的黑雲中電閃雷鳴,無數銀蛇在游竄。
一側的一座巨嶺上,五十幾道身影神色凝重的站在一塊巨岩上,而在巨岩的旁邊,矗立著一隻洶湧著悍然氣息的黑色巨鷹。
如果許昭玄能看到,便會發現人群中有幾位熟悉的身影,對巨鷹更是不會陌生。
黑色巨鷹正是許氏青鷙鳥青祖,而老祖許克飛和四十一姑許千燕赫然也在。
一行人中,練氣修士和築基修士各佔一半。
其中築基後期修為的都有八人之多,其餘十七人是築基初中期修為。
而練氣修士的修為在練氣前期、中期、後期都有。
「要開始了,十六叔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抬頭看向上空的黑雲,許克飛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再也不見平時的沉穩。
一年半前,從黑雲坊市回雲靈山之際,他在半路獨自離開,和許守平、許千燕二人匯聚后,騎乘著青鷙鳥一路向東南。
在一處隱秘的小島上又彙集幾人,隨後向東飛遁五千萬里,耗時大半年時間,才到金沙島。
此後,許守平閉關等結丹的契機到來。
而許克飛等人一直在清理著金沙島方圓幾萬里的妖獸。
「老祖要結丹了。」
其餘幾十人的目光中也是盡顯興奮之色,不少修士甚至雙手緊握,帶著一絲緊張。
老祖的結丹與否,關係著許氏強盛的重要因數之一,自然會讓他們鄭重與忐忑參半。
清麗的許千燕妙目中流光充盈,激動的情緒讓臉狹上泛起了一抹嫣紅,煞是誘人。
如果細心的話,就會發現,她的氣息更加的凝練,整個身形道盡了水的連綿和柔順。
顯然,在短短八、九年之間,她又邁進了一步,進入了築基四層,且又走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青祖,麻煩你為十六叔護法,巡視一下方圓萬里的海域。」
許克飛將心緒平復好,轉過身形,向一傍的青鷙鳥恭聲說道。
「這小子太慢了,都一年多了,才匯聚劫雲。」
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青鷙鳥赤金色的眼珠一斜,故意向眾人妖識傳音:「哼,嘴上說麻煩,這十幾年你們都麻煩老祖我幾次了。」
「這次回去后,我會直接到霧影山脈深處閉關,沒什麼要事就不要再打擾我了。」
它繼承大風的一絲血脈,本來應該是無拘無束,現在老是要管人族一個落魄戶的破事,想想都決定憋屈。
要不是顧忌主人的情面,它早就一翅膀扇下去,看著他們都心煩。
「呵呵~」
許克飛搓搓手,尷尬一笑,突然又帶著驚喜的問道:「青祖,你是又要突破了?」
「小傢伙,管好自己的事,都多大的人了,還沒到築基巔峰,你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主人要是還在,怕是會氣得直接升天,也就那個小丫頭勉強入老祖我的眼。」
毫不給他臉色,青鷙鳥又罵了幾句,猛的雙翅一展,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再一次出現時,已經在萬丈之外,向島外遁去。
它倒沒有真的不管,只是不想給他們好臉色罷了。
「咳咳~」
假裝咳嗽幾聲,許克飛羞然之色一閃而逝,接著淡然的向眾人吩咐道。
「我們也對金沙島再搜尋一下,確保在十六叔渡劫之前不要受到任何干擾。」
一般雷雲生成之時,惶惶天威就讓那些低階妖獸不敢靠近。
只有那些大妖以上境界的妖獸,才有實力抵禦雷劫的威壓,想著有沒有機會輕鬆掠食一次。
不過也有例外,總有一些低階妖獸頭鐵,會闖入劫雲匯聚之下,干擾到渡劫之人。
所以,修士渡劫都會找一個安全的、防禦措施充足的地方渡劫。
有勢力的修士還會讓親近之人護衛,清除一切不利的隱患。
「是老祖(叔公)(族叔)···」
眾人紛紛應下,隨即按照計劃好的六、七人一組,向八個方向擴散出去,仔細搜尋島上的每一寸地方。
兩個時辰后。
等劫雲籠罩沙昀山方圓十里時,前去巡視此島的眾人相繼回到巨嶺的岩石上,神色凝重的看著天空。
「轟隆隆~」
就在下一刻,狂風驟起,一股股冷風開始倒灌入山脈,無數砂石被席捲而起,形成漫天沙塵。
與此同時,劫雲中的雷電之力更加的狂暴,驚天動地的噼啪巨響綿延不絕,數之不盡的雷光將大日蓋過。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有一股特殊力量在蔓延。
這是惶惶天威,似是上蒼的震怒,要將逆天而行之人打入塵埃。
如果是意志不堅定的修士,怕是未戰先怯,一身實力只能發揮三、五成。
一道黑影從山頂洞府中飛遁而出,嗖的一聲懸立在黑色劫雲之下。
青色光華斂去,是一位風度翩翩、衣袂飄飄、背負劍匣的俊美中年修士。
他黑髮中夾雜著幾縷白絲肆意飛舞,帶著獨有的時而溫和,時而狂傲,猶如一位劍仙充斥著不屈的意志。
他正是渡過了法力關,心魔劫的許氏老祖許守平。
「十六叔出來了,雷劫要開始了,一定要渡過啊。」
幾十裡外巨嶺上,許克飛負手而立,眸中劃過一絲擔憂。
家族現在太需要一位金丹修士了。
有了金丹修士,一些計劃才能加快進度,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步履維艱。
「老祖,區區雷劫可難不倒你,是吧!」
許千燕原本柔水似的目光變得堅定,表現出了水的另一面。
她作為許氏千字輩族人,可是對以下克上、斬殺三階大妖的老祖很是崇拜,毫不懷疑他的實力。
再加上家族的一些準備,少說也有七成把握。
其餘家族修士也是神色凝重無比,暗暗給老祖打氣,
這邊,許守平剛一出現,就感受到了四周越來越強的威壓,以及靈覺中被雷劫死死鎖定的感覺。
「金丹一九雷劫,就讓我看看到底有多恐怖。」
喃喃自語,許守平的眸中劍勢凌然,身影猶如絕世之劍,氣沖雲霄。
修士渡金丹雷劫和其他種族一樣,一般為九道,故叫一九雷劫,只有全然渡過,才能得到大道的認可,成為真正的金丹真人。
而九道雷劫一道比一道強,絕大多數修士順利渡過結丹三關的前兩關,最後倒在雷劫之下。
修士一旦引下雷劫,要麼順利渡過,要麼身死道消,絕不會像築基時還能保住性命,有席捲從來的機會。
「轟隆隆~」
像是受到了挑釁!
下一刻,烏黑劫雲開始濃縮,中心處更是翻江倒海,劇烈的雷鳴驀然大作。
「嗞~嗞~嗞~」
當電光閃現,一條條深藍色的電弧轟然爆開,紛紛從從烏黑劫雲的中央一墜而下,在半空中又迅速凝結,形成一道手臂粗的藍色雷霆,目標真是下方背劍而立的一道身影。
許守平見此,眼中精芒一閃而過,雙臂抬起,坦然的迎接第一道雷劫。
「老祖這是在做什麼?」
岩石上的一位練氣修士駭然不已,臉上立即浮現焦急之色。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沉不住氣。」
呵斥了一句,許克飛反倒是平靜了下來,解釋道:「金丹雷劫前三道雷劫並不強,是淬鍊肉身的好時機。」
「只要肉體強度不是太廢的修士,都會乘此機會好好磨練一下。」
話音未落,去勢驚人的雷霆,彈指間就來到許守平的跟前。
他雙手交叉護在身前,不閃不避,任由雷霆打在雙臂上。
只聽「轟「的一聲,其瞬間爆裂開來,化作無數閃電覆蓋住許守平的全身,在他的肉體上「嗞嗞」作響,錘鍛著每一處血肉、筋骨,同時一絲焦臭味瀰漫開來。
「喝~」
隨著一聲爆喝,許守平被電的渾身顫抖的身軀立即平復下來,重新站好身姿:「果然,第一道雷霆不強。」
「用雷劫之力洗滌肉身,清除雜質的效果也委實不錯。」
想他經過三階地岩真水沖刷過一遍的身軀,吸收了一道雷劫之力后,還有一些淤泥狀的褐色贓臟物在體表凝結,可見一斑。
除了體修,其他大道的修士都對肉身並不怎麼重視,或者說沒有足夠的時間和靈物讓他們重視。
但修為一旦提升到高階后,知道身軀太弱,就會有太多的桎梏,便紛紛重視起來。
雖然不會像體修一樣瘋狂的追求,但修士也會儘可能的提升體魄強度,畢竟沒有一個好的容器,再多的法力也裝不了。
幾息之後,第二道雷霆迫不及待的聚落而下,接著是第三道,許守平如法炮製的直接用肉身裸觸。
他握了握雙拳,覺得肉身修為提升了不少,約莫相當於築基中期體修的強度。
三道雷劫過過後,黑沉沉的劫雲頓了一下,瞬間又劇烈的翻滾起來,遠超之前三道雷劫相加還要多的萬千電弧直落而下,最終匯聚成百丈深藍色雷霆。
這道雷霆帶著一絲大道的威嚴,雷屬性修士施展出的法術決然沒有這種意味。
「這第四道雷劫增強了五倍不止。」
許守平麵皮繃緊,袖袍舞動間,一張二階極品防禦符籙激活,瞬間一道土黃色的光幕圍繞周身,同時祭出一把青光閃閃的二階極品靈氣飛劍,吞吐著絲絲劍芒。
土克雷電,土屬性防禦符籙最為適合修士渡雷劫之用。
「轟隆隆~」
當他做好防禦的瞬間,藍色雷霆已然轟在土黃色的光幕上,緊隨而後的便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電弧狂閃,火花四溢。
雷電之力和護罩靈光不斷抵消,兩息過後,符籙形成的光幕終於抵擋不住,被轟的粉碎,幻化成靈氣消散。
這在許守平的預料之中,絲毫沒有讓他動容。
想要靠靈符抵擋住第四道雷劫,想想就好。
雖然沒能抵擋住,但也消耗了七成的雷劫之力。
許守平食指一點,早已懸浮在身前的青色飛劍氣勢暴漲,青色劍芒閃耀間就將余勢不足的雷霆給斬滅。
「還行。」
感受著第四道雷劫的威能,許守平對接下來兩道雷劫有了把握,法力鼓盪間一件黑色盾牌抵擋在身前。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