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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草包無疑

  小半刻鐘后,許昭玄穿過最後一條石徑小道,來到現霧園中的議事大殿。

  議事大殿有五丈高,三畝大,樣式簡單,在現霧園不太起眼。

  進入大殿,其上鑲砌著大小不一的耀光石, 將方圓二十丈的議事大廳照的通亮,

  地上橫著擺放著十二排座椅,每排八座,在這些座椅前是豎著擺放的兩列座椅,每列五張。

  除了這些,再無他物。

  見已有族人在等候,許昭玄上前向幾位長輩行禮后, 來到第二排坐定。

  「十二哥, 你說家族這次能拿到多少黑雲坊市的份額。」

  探過腦袋,許昭荌輕聲的問道。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昭字輩幾人都已經互相熟悉了,知道十二哥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所以他們也不再像一開始的拘謹。

  有時還會特意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修鍊心得,述說趣聞。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絕不會像之前得到那般多的份額。」

  許昭玄低頭想了一下,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

  「這臨海郡多了一個金丹家族,肯定會佔據不少份額,幾家實力不錯的築基家族,到時也會分潤一些,另外還有其他變數也說不定。」

  他知道如今的臨海郡可是複雜很多了,獸潮過後一直有築基勢力遷移進入,惠家的到來更是風雲突變。

  家族在臨海郡的地位早就不負以往。

  「是啊,這惠家不好好獃在青雲劍宗不好,非要來臨海郡幹什麼,還有那些個家族···」

  許昭荌眼中露出擔憂, 隨後恨恨的說了一句。

  「好了,多大的人了,這些幼稚的話就不要說了。」

  「知道了,十二哥,我就是抱怨一下嘛。」

  吐了吐舌頭,許昭荌有些羞然,許是相處久了,不自覺的在十二哥面前露出小女兒狀的一面。

  她餘光瞄了一眼十二哥,見他沒有看到自己的窘境,暗中緩了一口氣。

  一刻鐘的時間不到,隨著許青皓和許克飛相繼走進議事大殿,十五人均已到齊。

  「既然人已到齊了,在出發前老夫說兩句。」

  掃視了一圈,許克飛鄭重的說道:「這次幾家的議事大會,肯定會有金丹真人出現,你們要做好準備。」

  「同時,不要惹事生非,多結交一些道友, 對以後的道途會有益處。」

  「至於其他,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是,老祖。」

  眾人起身,躬身行禮后直接應下。

  點了點頭后,許克飛率先向殿外走去。

  緊隨其後是許青皓,許昭玄等人最後跟上。

  這一幕在其餘幾家同樣發生著,時間幾乎是一致。

  四家不約而同的向黑雲坊市北面行去。

  黑雲坊市的廣場有三千畝大小,原本殘破不堪,經過惠家修士的休整后,戰鬥留下的痕迹消除了大半。

  不僅如此,惠家還新建了宴台和一處陣法籠罩的巨大擂台,其目的不言而喻。

  只是不知道這是惠家的手筆,還是青雲劍宗的指示,亦或是···

  宴台有五十丈方圓,成扇形,其上擺滿幾圈長桌和蒲團,周遭花團錦簇,彩旗飄揚。

  惠家為了顯示自身的地位,還真是下了不少功夫,至少表面上挑不出什麼毛病。

  此時,宴台上聚集了不少修士,有近兩百人之多。

  其中惠家修士最多,有三、四十人,也是最為繁忙。

  畢竟名義上這次宴會是由惠家發起舉辦的,惠家修士自然要處理各種事務,同時招待到來的修士。

  其餘家族少則三五人,多則十餘人,都是響應惠家的號召前來參加大會。

  宴台的最前面一排中間的座位,惠奮澤正略微恭敬的和一位中年修士攀談著。

  「朱道友,能否透露一下,我宗對這即將重建的黑雲坊市是如何安排的。」

  給朱姓道友倒了一杯靈茶,惠奮澤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惠道友,這你就問錯人了,這等大事我也是不知。」

  微低的眼帘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朱姓修士扯起嘴角,淡笑著說道。

  「這事只有鄭師叔才會知道,可能貴家族的老祖惠真人也知曉一些。」

  說道「貴家族「時,朱姓修士特意加重的語氣,有提醒意味。

  他對眼前的惠奮澤可是早就聽說過了,簡單一點就是爛泥扶不上牆,要不是有一個好祖父,早就泯滅於眾生。

  見面后只攀談了幾句,就知道這人還真是草包一個,他就完全沒有再深交的打算。

  欲為蒼鷹,勿與鳥鳴。

  欲為強者,莫與弱交。

  他對自己的道途頗為自信,築基期絕不是頂點。

  與這等人維持表面功夫即可,互為道友的話,對自己的道途沒有多大益處。

  也不知道惠真人是怎麼想的,竟然將惠家交於這等人手中,也不怕他壽終之際也是家族滅亡之時。

  更讓他不滿的是,都已經離開宗門了建立家族了,這惠奮澤還說「我宗」。

  是腦子缺根弦的,還是故意這般說,一直在打著宗門的幌子在招搖。

  心中思慮百轉而過,朱姓修士面上還是平靜異常,喜怒不形於色。

  「哦,朱道友可是宗門的百傑之一,將來結丹更是板上釘釘的事,竟然也是一點不知。」

  惠奮澤假裝不知道話中的意思,面帶一絲狐疑的說道,實則在諷刺。

  他是不聰明,但也不蠢,對朱姓修士惱怒不已。

  以前在宗門哪個不是巴結與他,為了討要一粒丹藥,都一副副為奴為婢的樣子。

  朱姓修士的這般作為,他何時受過。

  「都是宗門師兄弟的抬愛,還有宗門的照拂,至於結丹,還為時過早。」

  朱姓修士面容依舊,不咸不淡的說道。

  「我看···」

  惠奮澤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到一位族人有要事彙報,便改口道:「朱道友,我還有事要辦,怠慢了。」

  朱姓道友輕微的點了下頭示意后,便自顧的拿起茶杯飲品起來。

  見此,本想拱手的惠奮澤,頓時怒氣爆滿,憤恨似的猛地一擺衣袖,起身離去。

  「何事,沒看到我和貴客在商談要事嗎?」

  背對著朱姓修士,惠奮澤目露兇狠,斥責道。

  「是···是···」

  看看到族長猙獰的面孔,惠近祥驚懼不已,咽了咽喉嚨,才鎮定的道:「是那四家來了,快到廣場了。」

  說完,惠近祥便低下頭顱,不敢再和族長對視。

  他心裡卻是腹誹不已:這老東西火氣這麼大,受什麼刺激了。

  對於這位族長,他和大多數族人一樣,沒有多少敬意,有的只是不屑。

  礙於自己築基還需老東西出力,他才積極聽命,做事時也是各種迎合,此時也是不敢怒不敢言。

  惠奮澤收斂情緒,聲音提高了不少:「哦,終於來了嗎,去請二長老、三長老和五長老前來。」

  他還是覺得不夠,叫住想要領命而去的惠近祥,接著吩咐道。

  「還有,再去將兩位客卿長老也一併叫來。」

  「族長,還有嗎?」

  惠近祥不知道抬起的左腳要不要放下,遲疑的問道。

  「有什麼有,還不快去。」

  瞪了他一眼,惠奮澤惱怒的呵斥道。

  「是!」

  惠近祥頭皮一緊,不敢再觸他的霉頭,立即飛奔前去。

  沒過多久,一位位修士疾走而來,一身氣勢凝練。

  顯然都是築基修士,且修為不是區區築基一層的惠奮澤可以比擬的。

  「族長,什麼事這麼急,我正和阮道友交流練器心得呢。」

  惠家二長老惠則通直直的看著他,帶著不滿的情緒問道。

  「是啊,族長,我都快要說動雲仙子了,就這麼前功盡棄了。」

  「族長,我正按照老祖的吩咐廣交好友呢。」

  三長老惠則御和五長老惠則銳也是一一抱怨。

  其餘兩位客卿礙於身份,不好直接明說,但表露出的神情也是有一些不喜。

  幾位長老、客卿顯然對於這位族長沒有多少敬重,不過上面有老祖坐鎮,他們不好明目張胆的違抗。

  只是維持表面上的聽從,其餘時候都是各干各的,為自己和身後的親人某找後路。

  他們都是活了一二百年了,哪個不是人老成精。

  有老祖這位金丹真人皆三階中品煉丹師在,家族看起來非常繁榮鼎盛,如今更是臨海郡第一大家族。

  但暗中惠家的人心已經差不多都散了。

  讓很多人不滿的是,花費大量資源和足足四粒築基丹培養到築基築基的廢物,竟然當上了族長。

  這讓那些天賦不錯,卻沒有築基靈物而無法築基的人怎麼想,讓那些實力強勁、有雄心的築基長老怎麼為家族出力。

  以前在青雲劍宗內,這份情緒還沒有放大,畢竟整個家族都是宗門之人,都是為宗門辦事。

  聚在一起也是為了抱團取暖,當然更多的是有個大靠山。

  建立家族后就不一樣了,從新開始,事務繁雜,得到的俸祿卻是沒有宗門多,讓一些不得意的惠家族人心態炸裂。

  所以,幾位長老和客卿早就知道家族中的暗流,清楚惠家在惠奮澤手上遲早要敗。

  「好了,我知道幾位長老和客卿都辛苦了,這不那四家要來了嗎。」

  「請幾位前來,是隨我一起前去震懾他們,讓他們知道臨海郡以後由我惠家說了算。」

  剛壓下去的怒火又噴涌而出,惠奮澤竭力控制住,面容難看的說道。

  「在這臨海郡,有老祖在,誰敢忤逆我惠家,我們去不去都一樣,是吧,老三?」

  嘴上這般說,惠則通心裡卻是在嗤笑:還去震懾,真當幾家是泥捏的?連老祖都不敢硬來,就憑我們,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可不會幹。

  通過一些消息,他門清的很,這臨海郡四家沒一個簡單的。

  要不是畏懼青雲劍宗,惠家指不定在臨海郡立不了足呢。

  看到二長老的眼色,惠則銳心底一動,便知曉他的意思,假裝不屑道:「就憑他們也用得著我們這般陣仗?族長有些過了。」

  看到兩人一唱一和,惠奮澤終於露出了不耐,語氣嚴肅的道:「這是老祖的意思!自己掂量要不要去。」

  話畢,他便一甩寬袖,轉身向宴台下走去。

  惠則通幾人有些狐疑,到底是懼怕老祖,互相對視了一眼,非常默契的抬步跟上。

  ······

  半刻鐘后,幾十道身影出現在廣場南面主道入口處。

  這些修士分成四隊,分別穿著四種顏色各異的衣服,涇渭分明。

  每一位修士臉上神色肅穆,散發著不小的氣勢,慢慢匯聚成一片,威勢更是不小。

  正是許家、李家、周家和王家四家的一眾修士。

  他們的出現,使得廣場上熱鬧的氣氛為之一滯。

  不管是青雲劍宗的修士,還是其他勢力的修士。

  大部分都是一副看戲的姿態,想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只有少部分修士面容複雜莫名。

  惠家修士站在在宴台下三丈遠處,等候著,更像是迎接一樣。

  等幾家修士走近時,惠奮澤神情嚴肅,渾身築基期的氣勢透體而出,向前轟去,想要震懾一番。

  「這,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身後的惠則通等幾位築基修士苦笑的嘆了一口氣,無奈之下只能跟進,將各自的氣勢向四家修士席捲而去。

  而惠家練氣修士倒是沒有考慮那麼多,在族長行動時緊隨而後。

  「呵呵,盡幹些蠢事!」

  宴台上朱姓修士嗤笑一聲,一臉的嘲諷。

  「師兄你說,惠師叔怎麼會讓這種草包當族長,怕是得了什麼癔症。」

  一位清新秀麗、前面平平的年輕女修無語的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問道。

  雖然早就聽說過這位前師兄的行為詭異,甚少經過大腦。

  但那也只是聽說,今天親眼所見才真正確認,草包無疑。

  「師妹慎言,金丹真人可不是我們能夠評論的。」

  朱姓修士鼻子微皺,鄭重的說道:「還有,惠真人已經不是宗門的長老了,這聲師叔以後還是不要再叫了。」

  「要是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怕是會有不小的麻煩。」

  「師兄教訓的是,師妹說的話有欠考慮。」

  「知道就好,在宗門不能走錯一步,不然會影響將來的道途。」

  對於這位一直聽從他安排的師妹,朱姓修士也不想她圖遭挫折,又是提點了幾句。

  「小妹知道了,謝過師兄的教導。」

  年輕女修盈盈一拜,感激的說道。

  同時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愛慕之情,只是她掩飾的很好,從未讓師兄知曉。

  除了朱姓修士和年輕女修外,還有不少修士也在評論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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