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氣縱橫 第六十二章 玄天宗禁地
有大風吹過，吹得人的衣擺獵獵作響。
玄天宗的人個個麵容嚴肅，沒有交談，華白衣低頭沉思，仿佛滿肚子的心事，楊小天一臉平靜等著夏有風將顧鬆濤帶來。
“如果你的師兄弟或是最親的人做錯了事，就拿你那徒弟來說，如果她做錯了事，你會怎麽辦？”華白衣突然問道。
這是在問我嗎？楊小天愣了一愣，望了一下華白衣，見到他對自己點了下頭。
沒想到他突然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年輕人沉思了片刻道：“我會勸她努力改過！”
“那如果她做的事情很錯，大錯特錯，別人根本就不想原諒她，一點改過的機會也不給她呢？”華白衣緊緊盯著楊小天。
楊小天低頭沉思，半天沒有言語，良久才說道：“我會同她一起尋求別人的原諒，直到別人願意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為止！”
“那如果她做的事情到了十惡不赦的地步，根本就沒辦法原諒呢？整個天下都要將她除之而後快，那你打算怎麽辦？”華白衣緊緊逼問。
烈烈大風中，年輕人沉吟不語，臉上表情痛苦，仿佛秦斐已經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自己作為她的師父，此時正麵對著千夫所指。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想看他到底能給出什麽樣的答案來！
華白衣緊盯著他，繼續問道：“你會親自殺了她嗎？還是跟著她與整個天下為敵呢？”
在魔君鬼後麵前都毫不退縮的年輕人，麵對華白衣這麽樣的一個問題，內心卻沒法平靜，仿佛這樣做也是錯，那樣做也是錯，痛苦道：“我也不知道，你不要逼我！”
華白衣望著滿臉痛苦之色的年輕人，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看來不隻是我，這天下人都是這般模樣，道理在心頭，但真的事情到了自己頭上，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做了。”自嘲一笑後繼續說道，“年輕人，你不必再痛苦思考了，隻是我自己被一些問題困擾了許多年，急於知道答案所以才有此一問，你不用放在心上了！”
楊小天卻突然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的徒弟真的做了讓整個天下都無法原諒的事情，所有人都覺得她必須死，那我首先會判斷道理是在我徒弟這邊，還是在天下人那邊，如果在我徒弟這邊，那我便不惜與整個天下為敵，也有要護得徒弟的周全；若是道理在天下人那一邊，那我……”
“那你變怎麽樣？”華白衣目光炯炯望著楊小天，那眼神仿佛要洞穿楊小天的靈魂一般。
“那不用天下人出手，我就親自了解了她的性命！”
年輕人的聲音並不大，但說得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在在場的每個人心裏回蕩，激起陣陣波瀾。
“是嗎？”華白衣輕飄飄的聲音響起，“你要真做得到才好，而不是隻是口上說說而已！想我華白衣活了這麽多年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你真的確定能夠做到？”
年輕人沒有說話，卻在捫心自問，我真的做的到嗎？片刻後，年輕人點了點頭，神情堅毅，我會的，要是哪天秦斐真的那樣做了，我親手一劍結果了她的性命後，自刎還她便是。
華白衣看了他良久，說了一句，“我相信你！”接著感歎一聲，“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楊小天見他說的好像這事情真會發生一樣，心裏不禁有些奇怪，問道：“華宗主，你怎麽突然說出這些話來，莫非你知道了什麽？”
華白衣搖搖頭道：“沒什麽，有感而發罷了！”
這時候，夏有風回來了，走到華白衣身前，“宗主，我找遍了也找不到顧鬆濤的影子？”
華白衣楞了一下，道：“這怎麽可能，你剛才不是說還見到他的嗎？”內心暗道：以夏有風的修為，隻要顧鬆濤在宗門，那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他的眼睛，為何會找不到，難道他真的進去了那裏，這顧鬆濤平日裏膽小怕事，沒想到今日卻敢踏進那地方，莫非是被他們逼進去的？
楊小天已經完全從華白衣的問題中擺脫出來，皺了皺眉說道：“你們可不要騙我！”
華白衣還沒說話，夏有風怒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來找一遍！”
楊小天望向華白衣，想看看他怎麽說。
華白衣道：“雖然有些事我沒法做得斬釘截鐵，但我還不至於包庇門下弟子做出擄人徒弟的事情來！這樣吧，楊少俠你就跟著我將整個玄天宗翻一個遍，將顧鬆濤找出來。”
“好！”
楊小天在華白衣的帶領下，跟著眾人將整個玄天宗都找了一遍，就差沒有挖地三尺了，不過依然找不到顧鬆濤的蹤影，就連秦斐也沒有發現。
楊小天有些擔心，難道剛才自己動作太大驚擾了顧鬆濤，他已經帶著秦斐下山去了。
華白衣突然說道：“楊少俠，這山上還有一處地方沒有去過，不過這地方卻是我玄天宗的禁地，從來不允許弟子踏進半步，就算是我也從來沒有進去過！”
楊小天道：“說不定這顧鬆濤就躲在那裏，請華宗主領我前去！”
華白衣說道：“楊少俠，這地方說遠也不遠，就在後山，隻是進去那裏的道路旁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寫著擅入者死！而這麽多年來，也確實有不少不怕死的弟子闖進去過，不過也真的就再也沒能出來。”加重了語氣道，“少俠，你真的要進去？”
“非去不可！”楊小天毫不猶豫。
華白衣歎了口氣，說道：“我勸少俠最好不要去，像少俠這樣的人，世間並不多見，我真舍不得見你.……見你……唉！”那眼神仿佛知道些什麽卻又不好明說，隻能盼著楊小天權衡利弊之後，答應不去。
楊小天見他好像有話要跟自己說，卻又吞吞吐吐，便道：“我知道華宗主是前輩高人，是個好人，但是我那徒弟落在奸人手中，下落不明，我做師父的有責任將她找到，所以還懇請華宗主帶我前去！”說完向華白衣施了一禮。
華白衣昂首望天，口中念念有詞，但在風聲中卻又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麽，良久華白衣搖搖頭，說道：“既然少俠執意要前往，那我也不攔你！”
華白衣領著楊小天穿過了大殿，停下了腳步對身後的玄天宗十二位強者說道：“你們到這裏就行了，後麵我帶楊少俠過去就行了！”
那十二人臉上神色各異，有暗暗歡喜也有滿臉擔憂，但在華白衣淩厲目光的逼視下，沒有一個人敢開聲說一句話。
“楊少俠，請跟我來！”
不多時，華白衣便將楊小天領到了玄天宗後山。
一塊古樸的石碑橫在路旁，看模樣隻怕千年前就已經立在這裏了，石碑上四個觸目驚心的血紅色大字“擅入者死”！
楊小天沒有被那四個字嚇到，隻是奇怪這四個字在這裏風吹日曬雨淋，怎麽還沒有變色，還是這般的血紅鮮豔！
“楊少俠，走過了這石碑就是玄天宗的禁地了！”華白衣提醒道。
“嗯！”楊小天淡淡的應了一聲。
“少俠真的確定要進去？”華白衣又問了一遍。
楊小天重重的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華白衣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好像做了個很痛苦的決定，沉聲道：“楊少俠，我真的不忍心見你有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前麵.……”
轟隆隆！
晴天霹靂，霎時間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將華白衣的聲音掩蓋！
良久，狂風雷鳴才散去。
華白衣臉上現出惶恐之色，不過前麵想說的話也打住了，隻是說道：“少俠，這是我玄天宗禁地，就算我是宗主也不能進去，那前麵的路你就自己走吧！唉！”
楊小天一路走來聽他歎息聲不斷，內心有些奇怪，問道：“華宗主，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若是怕我會對玄天宗禁地做出損害的話，華宗主但請放心，我不會那樣做！”
華白衣搖了搖頭，擺了下手勢說道：“沒事，少俠請吧！”
楊小天朝他抱了抱拳，轉身走進了玄天宗禁地。
楊小天走出了幾十丈遠，一路眼中所見盡是林青草綠，耳中所聽皆是蟲鳴鳥叫，好一派的鳥語花香，並不像華白衣說的那般恐怖嚇人，心內暗道：莫非他在騙我？
後麵突然有腳步聲傳來，楊小天回頭一看卻是華白衣，詫異道：“華宗主，你不是說這是玄天宗的禁地嗎，連你也不能進來的？”
華白衣歎息道：“讓你一個人涉險，我還是始終放心不下，不管它了，老祖宗要怪就讓他們去怪吧。”說完率先在前麵引路，好像心裏下了大決定放了了什麽一般，走起路來也輕快了很多，不像之前一般走三步退兩步躊躇不前。
楊小天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聽在心裏還是有些感動，見華白衣已經走出很遠，趕緊叫道：“華宗主，等等我！”加快步伐跟上。
華白衣好像早已知道顧鬆濤會藏在哪裏一般，一路沒有停留，隻是快速的朝前行進。
楊小天在後麵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也沒有多想，跟著他的步伐往前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