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林煙兒
洛青城目光落在楚歌的臉上，笑得更加燦爛。
本來他就長得俊美，打扮成女子都不會有人看出破綻，簡直是一笑百媚生。
“林歌姑娘！好久不見啊！”洛青城笑著，像見到了老朋友般。
楚歌恨恨的瞪著洛青城，話像從牙縫裏擠出來，“我妹妹到底是怎麽死的？”
董飛晴心中恍然，原來楚歌的真名叫林歌。
不過這其中怎麽還有樂正忌的事兒？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樂正忌，發現他雙眼血紅，從來沒見他如此暴怒過。
楚歌眼中含淚，淒淒的說道：“林歌早就死了，我現在叫楚歌。”
洛青城噗嗤笑道：“真會自欺欺人。若是你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世，為什麽在藝名裏加了林字？你可沒你妹妹可愛，你妹妹林煙兒活潑開朗，天真無邪，而且有什麽說什麽，不會隱瞞，也不會說謊。”
楚歌怒道：“我妹妹是不是你殺死的？是不是？”
洛青城聳聳肩膀，輕鬆的說道：“她的死跟我無關哦！你妹妹是拿著贏國太子的劍自刎的。所以你就算要報仇，也該找贏國太子。”
董飛晴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綠蘿讓她監視楚歌。
因為綠蘿聽命於洛青城，而洛青城早就知道楚歌就是林歌。
隻是她有些聽糊塗了，樂正忌跟楚歌的妹妹的死有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歌才不管贏國太子是什麽殺手，什麽危險人物，她經曆了那麽多，早就不是曾經的無知女子了。現在的她敢於麵對任何人，任何事情。
她把目光從洛青城的身上移到樂正忌臉上，目光灼灼的問道：“是你殺了我的妹妹？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了一個無辜的小女孩？”
楚歌眼裏的淚已經滾落下來，可以看出這是她心中一根大刺。
而樂正忌心中，也似乎同樣長著同樣一根大刺。
董飛晴以為樂正忌至少會解釋一句，可是他突然說了聲：“對不起！”
董飛晴從來沒見他跟誰道歉過，可是在一天裏，他先後跟兩個女子說了這三個字。
其中就有她。
“對不起？”楚歌淒涼一笑，“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換回我妹妹的命嗎？你們這些殺手是地獄裏的惡魔派來為禍人間的嗎？為什麽要對無辜下手？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能我妹妹完好的活過來嗎？”
樂正忌卻不再說話，目光幽遠，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董飛晴突然有一絲明悟，樂正忌就是這樣，在他看來，他隻會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不需要多做多餘的事。
他說對不起，說明已經承認了，林煙兒確實是死在他的劍下。不管他怎麽解釋，這都是事實，所以他不解釋。
而他不再理會楚歌的質問，還是因為人已經死在他的劍下，要麽你過來找我報仇，要麽我隻能無視。
隻是董飛晴更加好奇了，能影響樂正忌心神的女孩，恐怕那個女孩很不簡單啊！
洛青城像是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正在董飛晴疑惑的時候，他適時的開口道：“贏國太子從來做事不多廢話，如果你們願意聽，我就當講故事，給你們講講好了。給某些人解解疑惑。”他說這句時，特別瞟了一眼董飛晴，然後接著說道：“也讓林歌姑娘知道來龍去脈。”
楚歌再次望向他，渴望的目光盯著他。
“你們林家被滿門抄斬之時，是我帶兵過去抓人的。”洛青城說得非常輕鬆，好像真的隻是講一個愉快的故事。
楚歌目光恨恨的盯著他，咬著牙不說話。
洛青城繼續說道：“當時我去帶抓人的時候，不見了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你妹妹。”
楚歌顫聲說道：“我父親預感到有不測，事先把我們送出城了。”
她的回憶也跟著洛青城的講述，回到了幾年前。
洛青城笑道：“林琴師真不是一般人呀！我們的計劃如此周密，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因為少了你們兩個，所以我便開始派人搜索你們。後來你失蹤了，就在我無跡可尋的時候，我找到了你妹妹的蹤跡。”
楚歌的一張俏臉已經冷得像冰，“原來是你殺我們全家！”
“哈哈”洛青城開懷笑道：“是啊！就是我！你們林家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刻。你父親到死也抱著他的琴，真是把琴看作比他的命還重要啊！”
“我父親一生苦心鑽研樂理，你們到底為什麽殺他？我們林家到底做了什麽錯事，要淪落到滿門抄斬的地步？”楚歌凝眉怒吼，這麽多年的憤怒，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情緒終於得以爆發。
“怪隻怪他偷聽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他死一萬次！”洛青城笑道。
“什麽秘密？”楚歌問道。
董飛晴等人也靜靜地聽著。
她隱隱感覺，可能跟董家有關。
因為楚歌之前說過，董將軍是她爹的好朋友。
洛青城果然不出董飛晴預料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道：“當日丞相與幾位重臣正在商議鏟除董將軍的計劃，恰巧被林琴師偷聽到。誰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至交好友？讓他知道了，他一定會去告訴董將軍，那麽以董將軍在涼國的號召力，恐怕會跟丞相的勢力相當，從而產生僵持的局麵。這不是丞相想要的結果，所以你父親隻能死。”
楚歌淚眼如桃子，疑惑地看了一眼董飛晴，又望向洛青城，問道：“董叔叔跟她有什麽關係？”
她和歐陽博宇剛回來，很多細節還不知道，她甚至還不知道董飛晴的真名。
洛青城這時笑意滿滿的望著董飛晴，說道：“她嘛……”
董飛晴深吸了一口氣，“我的名字叫董飛晴。”
楚歌的身形如一片風中葉子，飄搖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你說什麽？你是董叔叔的女兒？董飛晴？”楚歌震驚的睜大眼睛。
董飛晴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麽會接近我？”楚歌問道。
“這根本就是一個意外！我是被花姐抓到這裏來的。”董飛晴說道。
“那他們為什麽要抓你？”楚歌看向洛青城。
她再傻也知道現在的場麵，都是因為董飛晴了。
董飛晴苦笑地搖了搖頭。
楚歌怔愣了一會兒，突然又問道：“你還沒說我妹妹到底怎麽死的！”
洛青城歎了一口氣，很是惋惜的說道：“林歌姑娘，你幹嘛總糾結這個呢？知道這個，對你沒什麽好處啊！隻是會更讓你傷心而已！”
“不！我要聽！當初我父親讓我帶著妹妹一起逃，是我沒保護好她。我要知道我們分散以後，她都經曆了什麽。”楚歌倔強地說道。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樂正忌突然出聲，“當時我在執行殺手任務，追殺一個男人。當我查到他的蹤跡時，他正糾纏一個小女孩不放，而且他眼中邪惡的目光令人作嘔。是人都能看出他有什麽目的了。若是平常，我不會理會，別人的命運，自己去掌握，跟我無關。但這個男人是我的目標，所以我出手殺了他。正因如此，那個小女孩視我為救命恩人。後來她告訴我，她叫林煙兒。”
董飛晴呆呆地看向樂正忌，她從來不知道樂正忌還有這樣的過往。
不對，她幾乎不知道樂正忌有多少過往。
樂正忌繼續說道：“林煙兒一直纏著我，要給我做侍女。不知道為什麽，我幾次甩開她，卻又在機緣巧合下遇到她。幾天之後，她被洛青城抓住了。”
樂正忌說這話時，神情多了一層濃濃的哀傷，看得出來他很傷心。
這時洛青城又適時的接過話題，說道：“我抓住她，正要帶她回去複命時，竟然被人攔住了。而攔住我的人，竟然是一個陌生人，那個人的樣子當然不是贏國太子的真麵目，是一個普普通通男人相貌。”
樂正忌接著說道：“我本來不想理會林煙兒的死活，但是經過幾天的接觸，我心理已經把她當成了妹妹。既然救過她一次，就索性再救她一次。可是沒想到對手很強，而且是個瘋子。看出我對林煙兒的不忍，他不管林煙兒的死活，還威脅我自廢武功。”
“哈哈！”洛青城大笑道：“樂正忌，你還說我是瘋子？你才是瘋子！你自廢武功了麽？你不但沒自廢武功，還一劍刺向了我，根本不理會林煙兒的死活！”
樂正忌怒道：“因為我知道，就算我死，你也不會放過林煙兒！”
洛青城笑道：“你說對了！我不會放她的！否則我怎麽跟丞相交代？不過那丫頭真聰明，竟然猜出來我的計劃，你那一劍沒有刺到我，她自己卻抓住劍尖抹脖子了。讓我少了籌碼之後，差點死在你的手裏，那一次敗給你，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恥辱！”
樂正忌冷冷地說道：“我會讓你後半輩子都活在恥辱之中！”
“因為董飛晴？我說樂正忌，你跟傳聞不一樣啊，怎麽這麽愛多管閑事？而且每次管閑事時，都會遇到我。難道咱倆前世也是仇人麽？上輩子恩怨沒了結，這輩子繼續？”
楚歌衝著洛青城大吼道：“所以罪魁禍首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妹妹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
洛青城咧嘴笑道：“不能這麽說啊！你活著，但是你現在活得好嗎？我怎麽感覺你並不是很開心呢？沒當上陳國皇後，反而淪落為青樓女子。嘖嘖，你想讓你妹妹跟你一樣麽？”
“你！”楚歌被問得噎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閑話就聊到這裏！”洛青城拍拍手，“插曲結束！我們該聊聊正事了。贏國太子，你能不能送我一個人情？下次我送一個大人情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