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驗屍
董飛晴嘴角一勾，笑道：“沒有，我是來看熱鬧的。”
“噢……”羅孟燁聞聽一愣，又問道：“既然晴忌姑娘來了，那就上前認一下人吧，看看這死者是不是你昨晚遇到的人。”
“也好，我正有此意。”董飛晴笑眯眯地說道。
她正想著找什麽借口接近死者呢，這個羅捕頭竟然主動給了她機會。
羅孟燁又愣了一下，正常女子看見死屍，那嚇得腿都軟了，就算不軟也會嚇得臉色大變，可是這個晴忌也太淡定了吧？
董飛晴不害怕死人，她一個女漢子，能讓她害怕的事情真心太少了。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她都見過死屍，沒有什麽可怕的。
她完全是本能反應，卻沒想到給羅孟燁留下了深刻印象。
董飛晴跟著羅孟燁向裏麵走時，她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桃紅和杏瑤兩個人。
她從這二人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敵意，可是她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她們。
之前幾次小摩擦，也是她們主動找她的麻煩，難道這次……
董飛晴沒有再往下想象，因為她已經走到最裏麵，看到了一個草席，從草席裏露出一隻枯白的手。
紫茗嚇得往董飛晴身後縮了縮，不敢再看。
“因為在水裏泡過，所以樣子腫了，可能有點可怕，希望晴忌姑娘能忍一忍。”羅孟燁好心提醒道。
董飛晴點點頭，“知道了。”
羅孟燁緩緩把草席移開，一股惡臭傳了過來。
所有看熱鬧的人俱都捂起鼻子，有些女子已經連連退後，甚至還有幾個幹嘔的。
董飛晴隻是皺了皺眉頭，確實挺臭的。
毫無疑問，這個死者，就是董飛晴昨晚遇到的那個醉鬼。
此時他被仰麵平放在地上，皮膚被泡得慘白，張著嘴，麵目很猙獰。
董飛晴一步一步圍著男子轉了一圈，走到史外員的頭頂那裏時，她躲下身子，近距離地觀察了好一會兒。
此時所有人都用另類的目光打量著董飛晴，心想這丫頭是什麽人啊？她怎麽不害怕？反倒像一個辦案人員在檢查死者？
就連羅捕頭也是如此想，他放下心中的思緒，問道：“晴忌姑娘，認出來了嗎？”
董飛晴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羅捕頭，請問有仵作來驗屍了嗎？”
羅捕頭搖頭道：“還沒有，我們浙香城隻有一個仵作，他前幾天上山采藥摔斷了腿，我們已經派人去抬他過來。”
“噢，原來是這樣。沒錯，此人正是我昨晚遇到的醉鬼。”董飛晴承認道。
這時桃紅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喲，我說晴忌妹子，不會真的是你殺了史員外吧？要是你的話，你就趕緊承認了吧！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董飛晴好笑地看著桃紅，淡淡地說道：“桃紅姐姐，這史員外是來喝花酒的，而我晴忌還沒開始接客。他來春園樓，接觸的人何止我一個？憑什麽你就認定是我殺了他？我不做他的生意，自然不會有利益糾紛，我有什麽目的要殺他？”
桃紅嗬嗬笑道：“當然是因為你是最後一個見到史員外的人，而且有人看到史員外在你麵前摔倒了。你一定是給他下了什麽藥，把他殺了，然後再扔進井裏。”
“噢？誰可以證明，我是最後一個見到史員外的？”董飛晴笑問。
羅孟燁默默的站在一旁聽著她們二人之間的對話，他想從其中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當然是……”桃紅話沒說話，杏瑤暗地裏捅了她一下。
董飛晴抓到了這兩人的神色交流，便笑道：“是誰？似乎桃紅姐隱瞞了一些事情呢！”
羅孟燁感興趣地打量桃紅，眼珠子亂轉，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麽。
桃紅突然有點結巴，“胡說！我隱瞞什麽了？我不過是不想亂說，影響了羅捕快辦案。”
“噢？”董飛晴轉過身來看向羅孟燁，笑道：“不知羅捕頭能否告訴我，看見我與史員外有爭執的人是誰？”
羅捕頭清了清嗓子，說道：“是一個叫小琳的女子，她正好路過，看到你們在爭執。”
“小琳？”董飛晴抬眼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問道：“她現在在這裏嗎？”
羅捕頭奇怪地問道：“晴忌姑娘不認識小琳？”
“當然不認識。”董飛晴無語，她又不是花姐，怎麽可能認識所有人。
羅捕頭疑惑道：“可是小琳說，你當時給了她一兩銀子，讓她什麽都不要說。”
董飛晴噗嗤樂了，她很佩服那個給她挖坑的人，這情節設計的挺嚴謹的嘛！
羅捕頭見她笑，不明所以，又問了一句，“晴忌姑娘當真不認識小琳？”
董飛晴搖了搖頭，但是對羅捕頭卻充滿了疑問，“不過我挺好奇的，既然有人懷疑我是凶手，為什麽羅捕頭沒有捉拿我？”
羅捕頭說道：“在沒有查清楚之前，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凶手，都是懷疑對象。但是我羅某人查案講的是證據。雖然有人聲稱看到你們之間起爭執，但是一直沒找到關鍵性的證據，我便不能抓你。這是我的原則！”
董飛晴暗暗點了點頭，這個男人不錯，儀表堂堂，一身正氣，倒是讓人印象不錯。
“羅捕頭真是深明大義，我在這裏多謝了。”董飛晴笑道。
一個捕頭匆忙的跑過來，對羅捕頭說道：“頭兒，仵作來了。”
“讓他趕緊驗屍。”羅孟燁說道。
緊接著，董飛晴便看到兩個人抬著一個單架，單架上躺著一個五十幾歲的幹瘦老頭。
“周伯，辛苦你了。但是實在沒辦法。”羅孟燁客氣地說道。
周伯笑嗬嗬地說道：“羅捕頭不用跟我客氣，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倒是我這身老骨頭不中用嘍！上山采個藥都能摔斷了腿。”
周伯說完被人扶起來，然後拄著拐杖走到死者身邊。
周伯傷的是左腿的小腿，正被木板綁著。
周伯圍著死者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死者頭部位置，蹲上身仔細的觀察，然後伸手掰開嘴，檢查死者的五官，然後全身……
羅孟燁神色一驚，他想起剛剛董飛晴也是如此專注的觀察過。隻是董飛晴沒伸手碰死者，但是她當時那身影，就像一個專業的人士在做檢查一樣。
董飛晴一直注視著周伯，想要聽聽他的檢查結果，是否與自己想的一樣。
大概一刻鍾之後，周伯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史員外是昨夜子時溺水身亡。身上沒有別的傷口。”
董飛晴點了點頭，這與她判斷一樣。
史員外是溺水死的，不是死後扔進水裏的。這從他的表情猙獰就能看出，隻不過史員外喝醉了的關係，隻是稍微掙紮了一下，就沒有呼吸了。
羅孟燁一直觀察董飛晴的神色，他看到董飛晴在聽到周伯說完以後，竟然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態，心中極為好奇。
難道這個女子隻是轉了一圈，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難道她也是仵作？
這不太可能啊！仵作是一種低賤的職業，而且從古至今都是男子，從來沒聽過有哪個女子做仵作的。
難道她是大夫？
也不對啊！若是會醫術，在外麵給人看病也能賺錢養活自己了，為什麽會留在青樓？
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女子越來越好奇了，好奇到同仁一直在叫他，他都沒聽見。
“頭兒！頭兒！”一男子忍著笑地連喊了好幾聲。
羅孟燁反應過來時，有些尷尬，斜眼看了一下董飛晴，發現她並沒有注意到他，這才安下心。
“什麽事？沒看到我在思考案情嗎？”羅孟燁冷著臉說道。
那男子搭著羅孟燁的肩膀，趴在他耳邊悄悄說道：“頭兒，你是不是看那個晴忌了？否則你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
羅孟燁的臉騰地紅了，猛地推開男子，罵道：“你小子皮癢了吧？給我滾去幹活！”
那男子嘿嘿笑著走了。
羅孟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董飛晴，暗暗吐出一口氣，幸虧她沒看到，否則太丟人了！
董飛晴想了一會兒，還是毫無頭緒，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下手，為自己洗脫嫌疑。
周伯檢查完便跟羅孟燁告辭離開了。
羅孟燁走到董飛晴麵前，說道：“晴忌姑娘，我看你好像在思考什麽，是不是對此案有什麽想法？不如說出來，也許能幫羅某人快速結案呢！”
桃紅和杏瑤在不遠處豎著耳朵偷聽。
董飛晴咧嘴笑道：“羅捕頭真是開玩笑了，我隻不過是個平常女子，哪裏懂什麽破案？”
羅孟燁擺擺手，說道：“誰說女子就不會破案了？我看姑娘是個聰明人，說不定比我們男子還厲害幾分呢！”
董飛晴微微一笑：“既然羅捕頭這麽看得起我，我這幾天有什麽線索一向會主動跟你說的，畢竟我有殺人的嫌疑，我也希望這個案子早日偵破。”
羅孟燁哈哈笑道：“姑娘說的有道理啊！哈哈，那我等著姑娘的好消息。”
董飛晴微微一笑，帶著紫茗離開了。
羅孟燁眯著眼睛注視著董飛晴的背影，心想這女子肯定有什麽話藏著沒說出來。她剛剛明明在思考，為什麽不肯說？
她到底是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