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去留
「寧大哥千萬別灰心，寧家村雖然沒了，可不是還有你在么，男兒在世豈能在意這一個小山村？只要寧大哥在，這寧家村咱們再重建起來就是了……」楊妙真見寧凡看起來情緒低落，趕忙接過話茬，「趕明兒我陪著寧大哥去看看那村子如何，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四方，將來我們再重建寧家村就是了。」
「楊姑娘，我看你們還是稍待些時日再去吧，」李吉松連忙擺手說道。
「李叔，這卻是為何呢？」楊妙真有些不悅的問道。她本來就想著怎麼能鼓動寧凡跟自己離開這裡，現在有這麼個良機，自己先幫他去尋著地方，然後再跟他灌輸一番男兒當建功立業的思想，到那時候相信他一定會隨自己回去的，此時見李吉松阻攔，自然心中有些不悅。
「嗨，你們不知道啊，」李吉松嘆氣說道：「那裡已經是被登州的女真猛安所佔，現在已經是劃歸了女真人所有，這些女真人可不會讓你們隨隨便便進入他們的地盤，一旦被那些女真人撞著，你們哪裡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原來如此…..」寧凡嘆了口氣，勉強裝出一副難過的樣子，心中卻是暗自鬆了口氣。
「不如這樣，」李吉松想了想說道：「等這裡安頓好了，我陪你去趟登州城，在哪裡我還有幾個老朋友，讓他們打聽一下寧家村，看看是不是還能找到寧家村的人。」
「唉，只好如此了，」寧凡想了想，點了點頭，「讓李叔費心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李吉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在反覆交代寧凡有事跟自己說之後，就告辭離去。
待得李吉松離開，楊妙真笑著說道：「寧大哥，你可是厚此薄彼啊……」
「嗯？我？哪裡有？」寧凡奇怪的問道。
「還說沒有，」楊妙真嬌嗔道：「當初我問你從哪裡來，你就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找個機會就把話題岔過去了，怎麼這老頭一問，你就啥都說了。」
「這個……」寧凡被楊妙真一問才想起這個茬，當初自己是因為沒想好怎麼說這個事，就找了個話題岔了過去，今天說的時候也沒想起當初自己可沒跟楊妙真說起來過，沒想到她還記著這茬呢，果真是不能跟女人打馬虎眼啊。
「怎麼？沒話說了，連最起碼的狡辯也沒有么，」楊妙真巧笑嫣然的說道。
「誰說古代的女人都是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這些天來，這個楊妙真的談吐說話一點也不必現代的女人差，這要是給她換一身裝束，那就是一個現代的精英白領……」寧凡在心裡暗自腹誹，臉上卻是半分神色也不敢帶出來，「這怎麼可能呢，只是之前我不知該不該說才好……」
「那現在就可以說了？」楊妙真似笑非笑道。
「我……」
寧凡剛要為自己蒼白的辯解在說些什麼，卻被楊妙真突然打斷：「好了，我知道了……」
看著楊妙真那張毫無瑕疵的臉，寧凡頓時有種吐血的衝動……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變化無常……
「嗯……你準備在這裡呆下去么？」片刻的沉默之後，楊妙真開口說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也沒有什麼落腳的地方，先在這裡呆著吧，」寧凡想了想，聳了聳肩說道：「而且，我回來就是想圓我爺爺的一個夢，怎麼著我都要回去看看……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好歹李族長能幫的上我……」
「那等你辦完事情呢？」楊妙真緊追不捨的問道。
「這個……我倒是沒想過，」寧凡笑著搖了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再說吧。」
「不如……寧大哥到我家做客可好？我大哥最喜歡英雄豪傑，你去了他一定會喜歡的……」楊妙真一句話說出口，心中有些緊張，一雙美眸直直的看著寧凡，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這……」寧凡可沒有花痴到相信楊妙真這對自己有什麼意思……這幾天的接觸，寧凡知道楊妙真有意招攬自己，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突然就說出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以自己對目前這個世界的了解，這時候楊妙真的哥哥楊安國，也就是後來有名的紅襖軍首領楊安兒，此時應該是被金人抓去當兵了，可能是已經當上了軍官，三年後，蒙古人圍攻軍人大都的時候，他趁機逃回了老家，又扯起了反金的義旗，只是後來怎麼失敗的記不太清楚了，需要從那堆資料里好好找找。
對於楊妙真的邀請，寧凡是沒有什麼興緻的，楊安兒的結局如何自己已經是知道了，靠著自己的先知先覺也許可能挽回這一切，可是萬一不成功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寧凡知道楊妙真看上的是自己的什麼，剛才的一場狙擊戰，讓楊妙真以為自己精通兵法戰陣之道，可是自己到底是什麼水平，寧凡心裡最清楚，說起來自己就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自己敢冒著風險打上這一仗，一來是確實只有阻擊了來犯之敵才能保證全村人能安全撤出，二一個寧凡也是在心裡思量了半天，認為成功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才決定出手的，而結果也確實跟自己所預料的差不多，只是過程讓寧凡心有餘悸。
自己這半瓶子水糊弄糊弄外行人還行，可是到了楊安兒這種戰場上殺出來的人面前，很快就會露餡。到那時候，自己怎麼能讓楊安兒相信自己呢，不相信自己，怎麼能在關鍵時刻挽回敗局呢？所以自己去了不但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在這個亂世，那就意味著小命不保了……
讓寧凡選擇的話，他更希望能在這個小村子里留下來，這個地方遠離塵世，而且那些金人也不可能搜索到這個地方來，只要是自己小心經營，就可能是一個世外桃源，以此為落腳點，自己可以慢慢考慮自己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立足……不是想著怎麼去改變世界，改變歷史，而是想著怎麼去活下來，好好的活下來，如果有可能的話，想辦法回去未來……
看到寧凡半響沒有說話，楊妙真的心不禁沉了下來，「寧大哥，是妙真冒昧了……」
「楊姑娘，非是寧某不想前去做客，只是如今我也是初到此地，想著先找個地方適應一下，」寧凡摸了摸鼻子說道。
「寧大哥，你真是誠實的很，實在是不會說謊來著……」楊妙真看了看寧凡，笑著搖了搖頭。
寧凡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正想說些什麼，門「吱紐」一聲響，二人抬頭觀瞧，卻是珍娘端著水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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